这一跪,周遭百余人全都跟着下跪。那一声声乞求就像被人遗忘在山中千余年的老钟,每一声都带着沧桑和岁月留下的孤寂。“姑娘,求求给我们一口吃的罢……”他们俨然把严妤当成了救世主。这一刻严妤心里充满了凄凉,想到城中的繁华再看看城外的凄惨,一道城墙隔绝出了两个世界。她另只手攥紧了手中的米袋,压下喉咙的哽咽,逼着自己冷静。“各位,我手中这一袋米即使分给你们每人一小把,你们也填不了肚子,你们在这里稍等我一个时辰,等我把米送到需要的人手里,我会想办法给你们送粮。”
不能让人发现她空间的秘密,那她就拿放在空间里的银子去买。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们自己了。她只是一个人,做不了太多。听到这句话,一些老实的流民互相看了看对方,哭着求道:“姑娘,你真的会回来救我们?”
此时此刻他们把严妤当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而对严妤自己来说,她会欺骗那些富裕之人,她的良心让做不到无动于衷。她清了清嗓子,铿锵有力地对他们喊道:“我严妤不是言而无信的人,我既然说了会回来给你们送粮,虽然只能解决一时之需,我绝对不会抛下你们不管。”
冬日的风打在脸上比早上的霜好不到哪去。她顶着几百双浑浊看不到希望的眼睛,沉了口气继续大声说。“麻烦你们现在让一让,把我这袋粮食送走,不相信我的人可以在这里守着,我一会还要原路返回。”
后面这句话说的实在没什么信服力。但对流民来说救命稻草不能丢。一些选择相信她的人自觉给她让出了一条路,而那些并不信任她的人此时团结围成了一排。“我们如何确定你是真的会回来?”
对于这种人,严妤就没了好脸色。“我说过会回来,你们若不信的话,那只能让你们试试手中的棍棒了。”
她刚才打人的狠劲都深深印在这些人的脑海里,瞧她把棍子换了一个手势,那咬着牙沉着脸的狠劲就不敢让人靠近。见他们一步步往旁边撤,严妤回头向鹿维和阿梅交待。“你们跟好。”
随后她单手抱卿杉提到背上,向他嘱咐:“小杉搂紧我的脖子别撒手。”
“知道了娘。”
她一步步逼近流民,在她的威慑下流民们也往旁边推开,直到她彻底走出包围圈,一些等着她救命的流民声泪俱下地喊道。“姑娘,你一定要回来啊。”
声音随着冷冽的风灌入严妤的耳朵,她脚下一顿,此刻心里平静地出其。跟城的心境不同,也又同样平静。这股说不清道不明地情绪,让她人恍惚了一瞬。也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她背着卿杉扛着米袋,转身望着那一双双祈求般的眼,凄凉瞬间占据她整颗心。隐忍的痛感像要把她的心脏一寸寸往外攥,直到她油尽灯枯为止。一股酸涩涌上鼻间,她把卿杉往上抬了些许,揉了揉鼻子压下酸涩感。就当她自不量力吧。她深深沉了口气,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我会回来的。”
说完转身往前走去,跟在她们身后的三人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方才的事情他们都看在眼里。粱王阴柔的声音毫不客气地对身边人讽刺道:“富则达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洛掌门,你女儿是哪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