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妤走到门外,望着呆傻的男子,温声问道:“吓到你了?”
卿丞想说没有。“嗯。”
傻傻的声音带着胆怯。严妤努努嘴,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眉眼带笑。“那看到我,你不是应该吓得往后退?”
卿丞凝视着那双笑起来透亮如兔的眼,纠结了半晌,傻傻回道:“我是看到小陆吓哭害怕,不是因为你。”
不知为何,听到他这句话,严妤心里突然有些感动。“你从前躲我如蛇蝎,为何又不怕我了?”
卿丞丝毫不避讳她探究的眼神,藏在衣袖里的指微微收拢,脑海里浮现出大饶山的一幕。见他沉默半晌,严妤只当他在想理由,收回视线看向院里的积水。“当我被抓到土匪窝的时候,我以为会死,在你出现那刻”,男子微微侧首凝着女子的侧脸,顿了一秒又道:“我想活下来。”
“想活着,跟你在一起。”
瓢泼大雨将天地连成一线,一滴滴雨水落在积水上面,迸溅出水珠,像一朵朵清冷的花。此时严妤的心里也仿佛也砸开了一朵珠花。不同于她所见的珠花秒跟积水混成一体,只有还在往四周扩散的波纹证明它存在过。她心里的那朵正慢慢绽放,长久消散不去。严妤眨了眨眼,耳尖不自觉泛了红。这是,表白吗?不像啊,感觉只是他说出原因,并没有请求自己的回应,更像是告白。卿丞看着她耳尖由常色转红,压下了内心的占有欲。雨声落在青瓦上,滴滴答答的声音扰乱了严妤的心。她感觉脑子又开始不够用了,她转过身面对男子,抬眸望着他,咬了咬内唇。直白地问道:“跟我在一起?你是在向我表白吗?”
冷不丁的话向一枚暗器悄然飞进卿丞冰冷已久的心。他身体一僵,脸上泛起了红。同时心里又对面前的女子产生了几分无奈。她总能措不及防说一些令他还未做好心里防设的话。见那张红润的唇似要开口。严妤快速眨了眨眼,垫起脚伸手捂住他的嘴,局促阻止他即将要说的话。“别,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懂我懂。”
然后一脸严肃地转身进房,跨进门槛的时候,脚在踢在门槛上差点摔跤。卿司坐的位置正对着门,听到咚的一声,他立马抬头看去,关心道:“二婶,你脚没事吧?”
严妤尴尬一笑,拍了拍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没事没事,你们快乖乖练字。”
卿丞见她走到一张凳子上坐下,单脚踩在凳子上,咬着大拇指陷入了沉思。无奈地摇头,转身走回了房间。他躺在床上,双手枕在后脑勺,望着上方的蚊帐,脑子里不停冒出严妤那句话。表白?想跟她在一起就是喜欢?一头长发随性的平铺在枕,随着他眯起双眼,眉宇间尽显妖冶阴戾。那不是喜欢。他是要利用她能储物取物来报仇。留她至今亦是如此。想到萧家人临死前的一张张面孔,仇恨占据了他整颗心。利用严妤,他应该高兴才对。可为什么会有些心烦意乱?阖上眼敛,将手背拧到泛白,强迫自己去想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只有这样,他才能牢牢记住。他的目的是报仇,不是儿女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