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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六章 哪怕只为庇护一人。(1 / 1)

云雨初歇,窗外竟是已暗了天色。

  顾长云神情餍足,拨开帐子裸着半身下床,去外间小泥炉上倒一盏温水,回来扶起迷迷糊糊半梦半醒的云奕,轻声唤道,“云儿?喝点水润润喉咙。”

  云奕几不可闻地嗯了声,但眼睛仍是紧闭,一下午累得昏睡又被弄醒,好几番下来,再有精神也受不住,现下刚收拾好,清爽舒服地陷在柔软被中和炙热怀抱里,懒猫似的,一点都不想再动了。

  顾长云俯身贴了贴她的额头,见并没有起热,放下心来,小心将人拢入怀中,一点一点耐心地给人喂水。

  温热水流淌过干涩喉间,直到这时才发觉累坏了嗓子,云奕无意识哼哼两声,主动凑过去唇贴紧水源。

  顾长云被咬了下唇,纵容一笑,愈发温柔地喂水给她。

  眼皮仍是热热的有点发烫,云奕酥了骨头,懒洋洋抬眸望他,眼角一抹绯红迟迟不肯消下去。

  “天都黑了。”

  顾长云仔细理了理她耳边碎发,“未到戌时,再睡一会儿,半个时辰后我叫你。”

  云奕眷恋地贴着他的胸膛轻蹭脸颊,重新坠入梦想之前还在喃喃着怪他好凶。

  顾长云露出个笑,所有怪罪毫无保留全然应下,只将人往怀中揽了又揽,抱着人缓缓侧身躺下。

  云奕乖巧地蜷在他身前,睡相可人,无论是在梦中听到风声还是什么,一味自发往他臂弯里钻。

  这一点顾长云很是受用,连翘她们轻手轻脚地过来点亮廊下的灯笼,柔和的光亮透过窗子浅浅照进来,为他在昏暗中凝视云奕面颊带来了极大方便。

  所有尽可能的地方,云奕纵着他,随意都可以留下痕迹,锁骨上的斑斑红痕一直蔓延到腰侧,胯骨左右免不了留下几道指痕,瞧着很是明显。

  他轻轻放下薄被遮住其他,转为握了纤细手腕缓慢摩挲。

  几天都消不下去。

  偷香似的在腕上红痕落下一吻,顾长云眼底毫无悔过之意,满是蓄意为之的怡悦。

  半个时辰后,顾长云依言唤云奕起来,先是捧着脸给睡眼朦胧的人喂下一盏蜜茶,之后才让连翘捧了热水进来自觉给人准备热手巾擦脸。

  云奕还未清醒,身子却早一步地羞赧地拉起被子要挡。

  顾长云好笑地看她抬手挡住身前,结果指尖触到了柔软衣物,慢吞吞地沿着领口摸了两把,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往床里面躲了躲。

  目光追随动作间从雪白袖口中隐约露出的异样颜色打转,顾长云莫名地心平气和,让连翘去小厨房煮一碗馄饨过来,另备好米粥和几道爽口小菜。

  云奕抬起放在他掌心的下巴,急急退回薄被后,只露出双眼睛幽怨望他。

  但还是乖乖伸出手让他一丝不苟地擦拭。

  好乖。

  顾长云弯起眼尾,奖励似的低头亲她泛着点粉色的指尖。

  云奕盯着他的唇,猛然记起意识沉浮间他深深低下头,炙热的掌心钳住腰身,耳边仿佛响起浪潮的水声。

  这下当真成了受惊的猫儿,整个钻入薄被下不愿理人,顾长云无奈一笑,端了水盆出去,视线无声落在她藏在衣架后的小包袱上。

  若无其事打开,眼前分外熟悉之物却令他不由得愣了一愣。

  两件柔软雪白里衣,几条手帕,还有件滚了云纹的宽大外衫,皆叠得整整齐齐摆在一起,沾满了浓浓松香。

  顾长云实在是掩不住笑意,大大方方捧着物证出来与大胆小贼对峙。

  云奕破罐子破摔地承认罪行,一把夺过来藏入怀中,色厉内荏道,“拿你两件衣服怎么了啊,真小气。”

  拿两件衣服睹物思人自然是挑不出来错处,可这贴身衣物就有些狎昵之意了。

  顾长云握拳抵住唇闷闷地笑,很是愉悦,顶着人警惕的目光凑过去,甚至不成体统地扯开了自己的衣领,笑道哄人,“这一件我才换上,你要不要?”

  云奕认真想了想,眯起了眼。

  连翘回来见他换了身衣裳在外面倒茶喝也没觉得如何,放下盛着饭菜的托盘摆好碗筷。

  一面屏风之隔,云奕坐在被间,面皮发烫地埋头整理里衣上的系带,换下来的染着温度的小衣草草塞到枕下,顾长云一直关注屏风后影影绰绰的人影,随即走过去云淡风轻地将其取出来,一一抚平上面褶皱,把那么一小块绸缎细心叠好,从容地收入怀中。

  云奕神情凶狠而透着微微的不自然,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恨不得扑上去咬他的手。

  要下床时,顾长云半跪在床边为她穿好鞋袜,目光不动声色停在她膝头。

  在被上蹭了那么久,磨红的一片现在应该还没消下去,果然,云奕起来时膝盖下意识一软,顾长云稳稳接住人,低头认错,“我的错,都怪我,下次不会了。”

  这语气姿态熟练得过于行云流水,仿佛已经历了数百次,连翘在外间掩唇偷笑,静悄悄收拾好碗筷下去了。

  云奕似笑非笑地瞥他,指尖在他小腹某处威胁似的按了按,“下次我再推你这儿……还能不能缓一缓了?”

  顾长云笑得春风和煦,温声答应,“悉听尊便。”

  云奕学着他的样子挑眉,勉强算是被哄好,拽着他的衣领往下主动踮脚贴了贴唇,伸手接过装得满满当当的小包袱。

  顾长云俯身将她环进臂弯,突然又开始舍不得,鼻尖相抵,呼息缠绵。

  “就带那么点东西,嗯?当真不用我送你么?”

  云奕哭笑不得,顺毛似的摸着他后颈,指尖压着发根慢慢地揉,哄道,“就三天行不行?三合楼就那么远,只要一有事我就回来。”

  顾长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还是执着的将人托着抱在小臂上坐好,另一只手强硬地夺了包袱替她拎着,不紧不慢送到后门口去。

  晏剡抱臂靠在墙上等了许久才见人出来,偏了偏头朝门后脸色低沉的人抬抬下巴打个招呼,莫名打个哆嗦,忙不迭地挪远了些。

  今晚没有落雨,天上自阴云后终于露出几枚稀疏寥落的星子,他背对着门口百无聊赖数了一遍又一遍,一刻钟后,终于看见第二人的影子出现在身侧。

  只是还没听见关门声。

  他清清嗓子,揶揄地笑,“唉,你家那位怎么能舍得让你出来的啊?”

  云奕白他一眼,颈后某处的新鲜齿痕微微作痛,使她说话间不由自主勾起嘴角。

  “你说呢?”

  身后目光若有似无,晏剡可不敢说,看了看她肩上的包袱,习惯地朝她伸出手,“我帮你拿呗。”

  “这回不用,”云奕耳尖一热,侧眸往后瞥,漫不经心问道,“你怎么过来了?”

  晏剡不以为意地收回手,懒散地扫了圈四周,“夜里总是不安宁些,我出来买些烧羊肉配酒喝,顺路过来瞧瞧今夜你回不回去。”

  云奕眸光一转,看他半点东西没拿的手里,轻笑,“你又惹柳正了?连个羊肉都不让人给你准备。”

  晏剡装模作样长长叹了口气,玩笑道,“我就不能是心血来潮出来换个口味?”

  云奕艰难收回黏在门前那两盏灯笼上的目光,啧啧两声,显然是不信。

  顾长云安静站在门后的阴影处,垂眸仔细听他们两人说着话渐行渐远,看不清神情。

  一月白色身影从不远处拱门后走出,声音无奈含着笑意,问,“是晏家人来接云姑娘了?”

  顾长云沉默不答,白清实倒也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了几步,慢条斯理道,“果然是成了家的人,我记得,云姑娘最开始来去皆是无影无踪,走的都是墙头——现在不但提前与你商量,走之前还让你送,依依不舍,实在是转变太多。”

  顾长云自然听出他有心宽慰,脸色稍霁,再往外看去巷内已没了人影,便关门往回走,问他,“那么晚了,找我有事?”

  白清实顿了顿,渐渐收敛了些笑,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罕见地犹豫着没有立即递给他看。

  “探子查出,当年与去往钱塘的那名巡抚私交颇多的几位前朝官员,或许知晓陈情书的下落。”

  “陈情书?”

顾长云皱眉,“这不是最重要的,主要是那几个作书的人……”

  白清实摇了摇头,抬手止住他的话,像是下定决心般在他眼前展开纸张,放轻声音,“这其上有一人为前朝通政司参议李琦,想来,是侯爷泰山大人罢。”

  顾长云目光骤然凌厉起来,当即夺了纸张细看,寒意飞快蔓延全身,不敢深思。

  白清实默默凝视他的脸色,心中千言万语只能化为一句,好生巧合,巧合得趋于蹊跷。

  云奕方走,顾长云只觉得心口被撕开的口子更大了些,不住的灌进去许多寒风,吹得他如坠冰窟。

  恍惚间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竟还冷静,顾长云揉了纸团攥在手心,沉声道,“明日我去大理寺。”

  两人默契多年,仅这一句话白清实便知他意欲如何,颔首,沉吟道,“这几日我总觉得,要有更多的事将串连到一起……”

  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京都,归于前朝。

  谁敢往下深想?

  顾长云突觉头疼,身上阵阵发冷,袖中手背青筋暴起,纸团被攒得更紧。

  冥冥之中像是有一只手搅动时局,穿越层层迷雾,推波助澜,将多年前的旧案徐徐展开在当下。

  是还未打捞的密网,还是长达十余年的计谋从未停歇,他们一概不知,只有揣测,查探,以绵薄之力螳臂当车,抵御滚滚而来的齿轮。

  但仍不知是正剥茧抽丝,还是被一步一步的妻子推到棋盘中心,愈陷愈深。

  寒意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顾长云狠狠闭了闭眼,檀木串一晃,流苏轻轻扫过泛白指骨,温柔的像是有人轻抚。

  他自知天资聪慧,鲜少失措于一叶蔽目之时,但凡事有例外,他倒舌根泛苦,自嘲看不清时局了。

  但事无退路,更决不能后退,他们只能使尽浑身解数,哪怕舍身犯险,也一定要参得破局之法。

  哪怕只为庇护一人。

  白清实眉间流露担忧,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来,“事关云姑娘,我不愿瞒你,也不能瞒你,但长云,君子不涉身犯险,不立危墙之侧……谨慎为之。”

  顾长云两指按上眉心,厮杀多年的沉稳气势取代片刻的关心则乱,嗓音沙哑,道,“我知,多谢了。”

  白清实抿了抿嘴角,没有多做言语。

  他心中亦是汹涌,浪潮卷携着埋葬于最底下的陈年旧事翻涌上来,不外乎是再撕开创口。

  但事已至此,没什么不好往下查的了。

  走一步算一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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