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珑儿眉头一皱,立马上前解开头上的发带,然后绑在了他胳膊肘上方。看着已经发黑肿起的伤口,羌珑儿拿出镰刀,小心翼翼的在上面划了一个十字,然后用力将毒血给挤了出来。刚开始全部都是发黑腥臭的血液,到后面变成红色正常的血液后,她才松开手,然后在附近找了一点儿止血的白茅根。嚼碎了糊在他的伤口上,用发带帮他把手腕上的伤口包扎起来。“还得再找一点儿解蛇毒的药。”
这人不知道被毒蛇咬了多久,光放血的话不保险。山中的草药多且杂,羌珑儿在附近找了一会儿就找到了解蛇毒的天南星。天南星天南地北都有,是山中常见的解蛇毒的中药。羌珑儿直接把天南星塞到那个男子嘴里,然后强迫他咽下去后,羌珑儿拍拍手,又观察了一会儿,应该是没事了。不过暂时还没醒,羌珑儿就继续采中药以及制作生长液的植物,幸好山里都有,而且一长就是一大片一大片的长。不一会儿就摘了满满一背篓,等她回去的时候,就看到那个年轻公子已经醒了。“你醒了。”
羌珑儿看着他的脸色,嘴唇已经不在泛紫了,但还是有点苍白,已经不碍事了。公子看着自己手上的发带,又看了看只用一根木枝挽发的羌珑儿,扶着树干起来,对羌珑儿拱了拱手:“多谢姑娘相救。”
羌珑儿摇摇头,见他一身衣裳布料不凡,腰间的玉佩更是晶莹剔透,不为凡品,便知他应该是那家的公子。“你是哪家的公子?怎么一个人在这山里被蛇咬了?”
羌珑儿问道。说到这儿,那公子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道:“家在镇上西处,小生姓林,本是和好友结伴来这山里游玩的,结果与好友失散被毒蛇咬了,如果不是姑娘,我可能就命丧黄泉了。”
说着又对羌珑儿拱了拱手。羌珑儿一听他说镇上西处的林家便知道了,这林家在镇上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不过羌珑儿也没有要报答的意思。所以点点头对林公子道:“行,那我带你下山。”
林公子点点头,“多谢姑娘。”
羌珑儿摇摇头,一路上羌珑儿轻轻松松,倒是林公子从未走过山路有些狼狈,她见状就找了一根粗木棍让他扶着走。林公子从未见过羌珑儿这般女子,虽然身着粗布麻衣,但是依旧遮不住那清丽的容貌和皮肤,神色淡定自若,就算听到他是林家的人,也没有丝毫动容,再加上救命之恩。让林公子对羌珑儿多了一丝心动。到了山脚下,羌珑儿给林公子指完路后就准备离开了。公子急忙叫住她,神色有些羞涩道:“姑娘今日救了林某,乃是救命大恩,可赏脸去寒舍用顿便饭。”
羌珑儿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举手之劳,你不用这么在意。”
说完就离开了,林公子看着羌珑儿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直到看不到后,他才转身离开。…而羌珑儿回到家后,刚放下背篓就看到沈泽脸色阴沉的坐在堂屋,微微皱着眉头过去问道:“你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我给你煎的药你有没有按时喝?”
沈泽看着羌珑儿,见她头上的发带不见了,脸色更加难看,“你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
羌珑儿不在意,坐下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淡淡道:“路上有事,耽搁了一会儿而已。”
神色语气自若,但是就是让沈泽觉得那么碍眼,想起刚刚的话,他心里的怒气就止不住的往上涌。最后直接喷涌而出,一双眼睛死死看着羌珑儿质问道:“你是不是跟野男人私会去了?”
羌珑儿懵了一下,完全不明白沈泽怎么会突然蹦出来这么一句话。沈泽见羌珑儿没有说话,冷笑一声:“怎么?说中了吗?难怪你这么晚才回来,原来是和情郎私会去了,家里娘也不管,绵绵也不管,羌珑儿,你真是死性不改。”
沈泽话说的这么难听,羌珑儿也来了火气,看着桌子上多了一个水碗,脑袋一转就明白了,眯着眼睛看着沈泽道:“刚刚是不是谁来过了?”
沈泽没有回答,冷哼一声:“怎么?就只允许你干的出那么不知廉耻的事情,不允许有人来给我说吗?”
羌珑儿冷笑一声,“你说是谁过来胡说八道,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沈泽见羌珑儿这个样子,只觉得是做贼心虚,他使劲儿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你别管是谁说的,我现在还在这儿呢,你就这么着急,不守妇道,不知廉耻!”
羌珑儿冷笑一声,一条腿搭在椅子上,见沈泽难看的神色讽刺道:“沈泽,你是不是忘了你早就死了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撑着这个家,就算我重新再找一个,又有什么问题?”
沈泽被羌珑儿这话气的心肝疼,指着羌珑儿道:“我现在没死,我们也还没有合离,那你就应该遵守妇道。”
羌珑儿一拍桌子,厉声道:“你以为我不愿意与你合离吗?我只是看你快死了的份上才没有提出来而已,只要你病一好,我们马上合离,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们谁也碍不着谁!”
沈泽一口应下:“好。”
然后端起桌子上的药一饮而尽。原本比黄连还苦的药此时他觉得好像都没有那么苦了。羌珑儿被气的一肚子的火,实在是不想看到沈泽这张脸,就出去把采的草药全部处理了。有的只有根部有药用价值,有的则是叶子,而一些中草药,除了能够入药的之外,其他部分是有毒的。所以处理草药一直都是她自己亲力亲为。将处理好的草药清洗干净后均匀的铺在架子上,就这样慢慢阴干。沈泽站在门口眯着眼睛看着羌珑儿忙碌的背影,在跟自己记忆里的那个羌珑儿,却发现这两个人根本对不上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