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穿过车库,找到了电缆管道的入口,铁皮门上只有一把普通的挂锁。 他意识到事情可能有些不对,然而事态已经急迫到不容他思考,芬格尔在频道里说王将和橘政宗已经交上了手,源稚生也出现在了他的观察视野范围内。 楚子航抬手刀柄一震,凛冽的刀光闪过,挂锁裂成两半坠入积水中,他推开门,刚要呼唤恺撒,突然向后一退。 腥臭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好似整个通道都变成了可怕的群蛇的巢穴。 黑暗中,一双双黄金瞳翕然睁开,熟悉的感觉让他心神一震。 是死侍! 如同那天一样,成千上万的死侍被豢养在电缆管道市内。 这场老友见面会本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两个毒蛇一样的人怎么可能能容忍对方与自己享有那至高无上的荣耀。他们注定只能互相厮杀,绝无合作可能。 恺撒迅速抽出沙漠之鹰,与楚子航背对着背陷入警戒状态。 上一次和死侍接触之后他们复盘了和这些家伙的战斗方式,不会像之前那样完全手足无措。然而他们现在正站在积水又腰身高的地下车库,四周被这些蛇形死侍完全包围。它们像是鳄鱼一样时而潜伏水底时而露出布满鳞片的头颅,在这种情况下把握只会比之前更小。 然而两个人现在精神状态都还良好,心情也很平静。面临强敌的时候,相对冷静理智的人胜算更大,如果是芬格尔和路明非在这,说不定早就吓得抱头痛哭起来了。 “不问我为什么那么镇定?”
恺撒问。 “你想到办法对付他们了?”
楚子航侧目,不理解他为什么会问出这么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因为我总有种直觉,在日本这个鬼地方我们现在的处境可能还不算最倒霉的。”
恺撒耸肩。 “确实还不够倒霉,现在才是倒血霉开始。”
熟悉的女生在空旷的地下车库回荡:“怎么每次你们都能把自己搞得那么狼狈啊,恺撒学长,要不等回去我给你算算命?你最近印堂发黑。”
“去卡塞尔学院再算?”
恺撒失笑。 “无所谓啊,反正急的不是我。”
千黎摊手,旋即打了个响指:“还在这看什么热闹呢,犬山家长这么教你们的?杀了这群脏东西,碍眼!”
随着她这声令下,源源不断的穿着执行局队服的人在身后浮现,与成群的死侍缠斗。 “不要每次都玩这招,跟谁不会人海战术似的。”
千黎轻嗤,又看向楚子航和恺撒:“还愣着干什么,真的喜欢跟这种东西作战吗?”
“当然不喜欢。”
恺撒快步涉水走出这里。 那些执行局的人身上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这群死侍,对他们连个反倒是弃如敝屣了。 但是…… “这些人能解决这里?”
他不太放心。 “差不多吧,他们都是鬼,按理说跟死侍虽然有点差距但也不多。”
千黎直言不讳。 楚子航皱眉:“猛鬼众?”
“不是,是蛇岐八家的人。只有源源那个傻孩子会信蛇岐八家的存在就是为了斩杀所有的鬼,他们自己就有组件鬼军队,这些人的神智都在可控的状态,事后进行换血就可以继续稳定,一直以来由樱井家掌控。”
千黎边走边解释,并没有要避开那些人的意思。 “说得这么明白,是不准备伪装了?”
恺撒目光在千黎脸上巡回,戏谑浮上眸底。 千黎转过头,笑得开怀:“恺撒学长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能说出来的伪装都不是伪装,面具之下是更美的面具。我很期待,你真正了解我的那天。”
说到这里,千黎语气低了下去:“我孤独太久了。”
闪电从天而降,刺破黑暗的一瞬间,王将看到了那个正穿越广场的黑衣人。 “原来还有别的客人,你邀请的?”
“跟我没关系,我保证自己没有泄密。”
橘政宗说。 王将虽然是质问和不悦的语气,但却没有丝毫惊慌。这个在日本混血种被奉为绝无仅有的皇,在他眼里只不过是计划之外的一些小麻烦。 他甚至还有心情跟橘政宗开玩笑:“赌一赌他会先砍下谁的头?是你这个叛徒,还是我这个恶鬼?”
“他会先砍你的。”
橘政宗说:“在砍我的头之前他应该还有很多话想问我。”
“不,是砍你们的。”
阴冷的女声在他们耳边响起:“言灵·御·缩地成寸。”
话音落下,源稚生瞬间出现在他们上方,银色的长刀斜切下来。 早就已经习惯杀戮的两人硬是在刀即将落到脖子之前,硬是躲过了。 然而锋利的长刀划破了而他们的皮肤,也划破了他们的镇定。 “什么未来的龙王,给我跪下!”
千黎冷嘲。 “你忘了我们的合作吗?!”
王将朝四周怒吼。 他无法锁定千黎的位置。 “我当然没忘,但我同样没忘我们协议的前提,我准你动我的人了?”
铺天盖地的威压席卷而来,千黎说得慢条斯理,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明,然而每一个字都逾千斤重,压向王将。 橘政宗打开电梯,掏出其中藏着的MP5和源稚生一起朝王将发动攻击。 本来能轻松躲过的王将被千黎影响着,生生吃了数个子弹。然而他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他愤怒地咆哮:“你的人到底是谁?”
“所有。”
千黎即答。 “什么?”
王将愣了一瞬。 “这个世界上除你之外的所有人,都是我的人。”
千黎咧嘴。 王将这才知道自己被玩得彻彻底底。 “wow,看来王将已经快被师妹气昏头了,源稚生配合橘政宗给王将狠狠来了一下子,橘政宗一个肘击把王将的面具打碎了,也可能是伤到了眼睛!源稚生突然出现在王将背后用长刀插入了他的肋骨里!我焯漂亮!师妹你真的无耻我甘拜下风。”
芬格尔一边进行实况转播一边恨不得对千黎起立鼓掌。 “谁让他不问我我要守护的人是谁的啊,这不活该吗?”
千黎摸着下巴:“有时候真的挺喜欢这种长居高位自以为是的人,永远天真永远被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