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我先去救人,一会儿再跟您细聊。”
云飞扬朝贵妃娘娘拱了拱手,就匆匆朝崔少安所在的房间走去。贵妃娘娘美眸忽闪了一下,也带着秋桃跟了上去。云飞扬也没有啰嗦,进屋后,就迅速上前,去查看崔少皇的情况。崔少安等人,则纷纷向贵妃娘娘行礼。虽然因为心系崔少皇的伤情,他拼着冒犯贵妃娘娘没有出去迎接,但也还没有嚣张到见了面还敢不行礼的地步。贵妃娘娘很随意的摆了摆手:“你们忙你们的,不用管本宫。”
崔少皇的伤,在偏左胸的位置,下面就是心脏。云飞扬撕扯崔少皇胸口衣服的时候,注意到崔少皇身上穿了一件很结实的软甲。他要了一把剪子,剪开崔少皇伤口周围的衣服,观察了一下伤口的具体情况,开口道:“箭头先是被软甲挡了一下,然后又恰好卡在了两根肋骨之间,不然的话,这一箭恐怕直接就把心脏给射穿了。”
崔少安嘴角抽了抽,沉声道:“就说你能不能治?哪儿那么多废话?”
云飞扬淡淡的瞥了崔少安一眼:“三档头,我这人胆小,您要是吓到了我,本来会治的,我怕是也不会了。”
崔少安的脸瞬间黑了下去,冷哼一声,不吭气了。如果不是看到贵妃娘娘竟然为了云飞扬亲自跑到这里,再加上担心崔少皇的伤势,他早就大耳巴子抽过去了。看到云飞扬在崔少皇伤口周围盘尺寸似的一直用两指量来量去,崔少安没好气的道:“你不是会治箭伤吗?还不赶紧把箭头取出来?”
说到这里,他双眼圆睁:“你不会是蒙咱家的吧?”
假如云某人真胆大到拿这种事情蒙他,哪怕认识贵妃娘娘,崔少安也要让云某人好看。云飞扬淡淡的道:“三档头,箭头离心脏那么近,我不得先做到心里有数?贸然动手你能放心?”
崔少安不吭气了。“张御医到了。”
随着话音,一个穿着太医院官服,留着山羊胡的男子,被一名西厂番子请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一个助手,背着药箱。崔少安急忙迎了上去,拱手道:“张御医,辛苦了。”
张御医也拱了拱手,接着注意到旁边的贵妃娘娘,就要上前见礼。贵妃娘娘摆手道:“不用多礼,先看病人吧。”
张御医躬了躬身,走到崔少皇面前。崔少安看向云飞扬,冷冷的道:“把他拖出去,先把刚才的鞭刑受了,再等咱家处置。”
“这河都还没过去,就准备拆桥了?”
云飞扬毫不畏惧的和崔少安对视着,语气幽然:“三档头,你就那么确定用不到我了?一会儿你可别后悔。”
“你还敢威胁咱家?”
崔少安身形一晃,出现在云飞扬面前,目露杀机。本来就因为哥哥的伤势心气儿不顺,云飞扬还敢挑衅,此时他是真的动了杀心。不过,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还有贵妃娘娘在旁边看着,崔少安也不敢做出公然杀人的事情。他戟指在云飞扬胸口戳了戳,沉声吩咐道:“给咱家再加十鞭!”
“是。”
旁边的西厂番子应了声,揪住云飞扬的衣服就往外拖。云飞扬低头看了眼那个西厂番子揪着他衣服的手,眼中厉芒闪烁。“瞪什么瞪?”
那个西厂番子直接把云飞扬推了出去。贵妃娘娘秀眉微拧,正准备替云飞扬说话,崔少安已经抢先开口:“娘娘,他冒犯长乐公主,这事儿您还是不掺和的好,免得给您惹到麻烦。”
贵妃娘娘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向云飞扬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儿。西厂提督霍紫烟深受皇上器重,在宫中势力如日中天。贵妃娘娘又是那种不喜与人争的性子,跟云飞扬之间的交情,还远不到能让她豁出去跟西厂对着干的程度。她能收到消息后及时赶来,云飞扬已经很感激了,当下灿然一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其实叫贵妃娘娘过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心里也并没指望贵妃娘娘能帮他脱身。还是那句话,这次惹的事儿,太大了。张御医查看着崔少皇的伤势,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崔少安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样?”
张御医皱眉道:“怕是有些难办,箭头距离心脏太近了,稍有不慎,就会刺到心脏。”
他轻轻抚了抚所剩不多的一截箭杆:“而且,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话,这箭怕是还有倒钩。”
“对。”
旁边的西厂番子急忙接口,“对方用的,确实是狼牙箭。”
“那就更难办了啊。”
张御医眉头紧锁,朝崔少安拱了拱手道:“三档头,恕在下无能,五档头的伤,我实在是没有把握。”
崔少安的一张脸,黑的跟锅底一样,沉声问了句:“你觉得太医院谁有把握治疗这种伤?”
“这个……”张御医犹犹豫豫的道:“伤得这么重,恐怕谁都不敢说自己有万全的把握。”
此时,云飞扬已经在西厂番子的推搡下,走到了行刑的长凳旁。听到屋里崔少安和张御医的对话,他扯着嗓子喊了声:“我有把握能治!”
说完,轻车熟路的趴在了长凳上。贵妃娘娘不想看到用刑的场面,都已经走到院门口了,听到云飞扬的话,又驻足转身。押云飞扬出来的那个西厂番子刚准备动手去扯云飞扬的裤子,崔少安已经一阵风似的从屋里冲了出来,厉声喝问:“你真能治?”
云飞扬语气幽幽的道了句:“三档头觉得我有胆量在这里耍你玩吗?”
崔少皇的伤,他已经仔细检查过,或许对这个世界不擅外科的医者来说很棘手。但是对他这个后世的外科才俊来说,其实根本不算什么。崔少安吩咐道:“把他带进来。”
长凳旁的西厂番子扬了扬下巴:“起来。”
云飞扬淡淡的道:“你刚才用力太猛,咱家闪到腰了。”
说着,他朝那个西厂番子伸出了手:“拉我一把。”
那个西厂番子翻了个白眼,把云飞扬拉了起来。刚刚站起身,云某人就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就是一个耳光狠狠抽在了那个西厂番子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