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控制住力量。完蛋,石锤。“没关系,从京市回去后,大概一时半会儿不会面对面接触了。”
她暗中开解自己,并且给自己想着能够礼貌性保持距离的好主意:“有机会我就透露自己的不婚主义观点,让他明白我无意恋爱,人总不会撞了南墙还不回头吧?”
她渐渐把自己说服了,也把自己说困了,强撑着精神去洗漱了一把,裹着被子一秒进入梦乡。英楠回家也迅速,离家也迅速,几乎没有给古父古母任何缓冲,一大清早的就背了一箩筐零食表示自己要跟着连岑到京市玩两天。两位家长不解归不解,手上还是十分利落的转账过去,并依依不舍的拉着季英哲嘱托好好照顾两个女孩。就这样,连岑短暂的西川之旅即将结束了。但有些事她还没来得及去做,比如去尝尝季英哲母亲亲手做的甜品,可惜现在她已经不适合跟着去季英哲家里做客,那份美味的甜品注定尝不到了。车子启动没多久,连岑看着车窗外不断向后滑落的荒凉景色,心底弥漫起一丝不舍,古英楠可没有这种离愁别绪,她叽叽喳喳的盘问着:“你们那个朋友多大啦?男生女生?”
季英哲专注开车,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是陆苍在答疑解惑,但他答得磕磕绊绊:“是男的,年纪……”他回答的很保守:“比我英哲哥还要大一点。”
古英楠想了想,犹豫的继续追问:“那他,年轻吗?”
她已经在脑海中想象出了一个头发花白山羊胡须的半仙形象。这次陆苍说的斩钉截铁:“年轻的,承安哥看着就是一个英俊帅气的年轻人。”
一听是个帅哥,古英楠更感兴趣了:“有多帅气,比季大哥还要帅气吗?”
季英哲闻言笑出声来:“呵,在我心里,承安更加英俊,我十分浅薄,比之不及。”
他是当事人,说话可信度总是低,古英楠随便一听,还是执着的问陆苍的看法:“真的吗?比季大哥还好看?”
陆苍大概是顾及着两个哥哥都是他的好哥哥,不好直接说谁好谁差,固执的端平两碗水:“一样好看,英哲哥更加健朗,承安哥十分白净,是不同类型的好看。”
“敷衍,太敷衍了。”
古英楠对这样的形容十分不满,她按了按陆苍的肩膀,沉声叮嘱道:“答应姐姐,以后做一个想说就说,坦白率真的人好嘛?”
陆苍看着前面开车的季英哲,闭嘴不答。如果他跟着的人不是季英哲,他或许还能成长为一个坦白率真的四有青年。连岑全程闭着眼睛假寐,看起来像是对帅哥承安没有一点兴趣。实则不然,她心里已经相信了某个承安和季英哲帅气程度不相上下的设定,内心并没有那么好奇罢了。托龙嘲风和陆苍的福,连岑对季英哲同伴的颜值十分信任。京市比起西川要翠绿许多,这样的变化一路走来体现的十分明显,那抹昏黄越来越少,枝头的翠绿越来越多,那种漫天黄沙,似乎就是西川独有的色彩。他们并不是直接回去京市,中途路过某个城市的时候,季英哲带他们修整过一晚上,于是真正到京市是在第二天的下午,接近黄昏的时候。还没能正式进入城区,郊外的汽车就多到连岑数不清,这种人山人海的盛况,连岑从来没有经历过,英楠更没有。她扒着车窗,固执的想要看清汽车长龙究竟有多长,一边看一边感慨:“不愧是京市,人人趋之若鹜的宝地。”
陆苍对京市已经没有那样强烈的好奇心了,他甚至感到有些厌烦京市总是人稠密集的样子,看到古英楠这么兴奋,忍不住打击道:“但是人太多了,所有景点都变成了看人的地方,丧失了很多景观原本的美感。”
古英楠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又忍不住心怀期待:“我们避开了旅游旺季,应该人少些?”
随后她摇摇头:“算了,有没有时间出去玩还不一定呢。”
她泄着气。车辆一点一点深入,越往里走,城市特有的吵闹声就越清晰。连岑看着截然不同的景致,突然后悔起来。季英哲一行人对于自身的身份向来讳莫如深,她就这样跟到了人家的老巢,其实有些过于冒犯。当然,更重要的是,这貌似是某种展示亲近的信号,连岑脑海中亮起警告红灯。于是她很小声的说:“要不,在路边找个地方把我放下吧,你们要去的地方我跟着不太合适,等你们忙完再汇合。”
“没关系连岑,你不需要避开。”
季英哲在等候红灯的几十秒时间内挽留她:“我的朋友们都听我提起过你,他们都很期待你能过去。”
连岑眉头皱的更紧,狠狠撞了撞汽车背椅,带她去他的领地见他的朋友,这种行为更加暧昧不清了好嘛!人总是这样的,在意识到一件事后,就会情不自禁的将所有人或事都与它联系起来。连岑在察觉到他的心意之前,看他的每个动作都坦坦荡荡清清白白,而在意识到他喜欢她之后,却感觉他每句话都另有所指,内心属实不能宁静下来。连岑擅长捉鬼、打工,但她擅长的事都不能帮忙解决现在的问题。原来喜欢这种事无关乎身份、实力这种很外在的东西,《易经》、占卜、太极八卦、鬼怪、妖魔甚至地藏菩萨还有红莲,这一切都不会影响到别人对连岑的喜欢,也影响不到连岑去喜欢别人。连岑头一次明确的认识到喜欢就是单纯的两个人之间的事,也就是说,这是只属于连岑和季英哲的心事,其他东西都无从打搅,衰灯不能,青简不能,阿季也不能。意料之外的男女之情让他们身上的光环全都消失了,他们就是普普通通的都市男女,能选择的路只有结合或者分离,别无他法。季英哲虽然在开车,但仍旧有部分注意力留在连岑身上,感知到连岑的暴躁情绪,他立马就意识到是与他说的话有关。连岑防备心重,幽篁里随便拎出一个人都与她势均力敌,被包裹在比她更强势的空间,想必她会十分不适应,就如现在这样,还没有进门就开始焦躁。季英哲的眼神变得晦暗起来,他向来是有了目标就开始行动的人,手段看似温和实则强势,习惯让别人不知不觉跟着他的节奏丢盔卸甲。所以在连岑的事上,不知不觉也体现了这种蛮横,而现在,连岑像是已经意识到了这种蛮横,并且,隐隐有些抗拒。那就后退一步,给她喘息的空间。“我父母每次来京市时,都会去一家酒店暂住,环境很不错,他们在京市有业务,隔三差五就要过来,所以在那里包了年,现在空着也是空着,我送你去那里去一晚吧。”
连岑听着他话锋一转,愣愣的抬起头,没想通他为什么瞬间改了主意主动给她台阶。季英哲只笑:“嘲风最近不在,那里都是你不认识的人,你去了应该会很不自在,是我没考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