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有了草木皆兵的恐惧。她会好起来吗?会的。一定会的。他这么一遍遍告诉自己。怀中的身子似没那么烫了,再看伤口,红肿似也消退了些。风澹渊大喜,又仔细回想并确认了下记忆,给魏紫服了一粒小小的青霉素。退烧药倒是不再服了。他像对待世上最珍贵之物,细心且谨慎地留意着魏紫的每一个变化。*漫长的黑夜终于过去。魏紫的烧退了,箭伤的红肿也消了,她呼吸平稳,已在风澹渊怀里安然沉睡许久。风澹渊提了一整晚的心,终于落下大半,他这才敢闭上眼睛。未过多久,被困梦魇许久的魏紫,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眼中一片茫然。混混沌沌,不知今夕是何夕。记忆如抽出的丝,一点一点绕回来:她和风澹渊去阻止霖泽,双方麓战,她中了箭,有人喊“黄河决堤了”。风澹渊带着她策马逃离,他好像给她拔了箭,再后面的便记不太清了。她抬头,看到的是刀削斧劈一般的下颌线,再往上,便是直挺的鼻和飞扬的剑眉。那双滟滟的桃花眼此刻紧闭着,她只瞧见浓密的眼睫毛。睫毛下方,是一片青暗。原本如玉的肌肤,此刻亦是苍白似纸。明显是倦极了。他——魏紫动了动,想伸手去触碰他的眼睑,不料手一抬,便是一阵剧痛。她忍不住闷哼一声。下一瞬间,风澹渊便睁开了眼睛,眸中一阵惊喜:“醒了?”
等那阵剧痛缓过去,魏紫这才注意到,她在他怀里。“嗯。”
她想不落痕迹地移开些身子,可一动,才发现自己并没有什么力气。“别乱动。”
他轻轻按住她:“伤口才好了些。”
你——昨晚就这么一直抱着?魏紫看着风澹渊,话到嘴边却终究没问出口。她是大夫,明白照顾病人时,有些事便不需要顾忌了。这些让彼此都尴尬的事,不必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