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轿中的新娘子是在喜婆的一声声询问后,才缓缓睁开双眼。
事实上,陈清欢此刻才从之前的爆炸中苏醒。就在刚刚,她将自己发现的第三颗白色种族的灵核狠狠地拍向了对方的脑门,当时她不过是想着这东西既然可以控制对方一次,那第二次必然更加得心应手。 可也不知出了什么变故。在灵核击中对方的那一刹那,原本应该坚固无比的灵核在那一瞬间爆破开,直接将两人包裹在白色光晕之中。 再一睁眼,陈清欢却直接跳过了以往的结束观看环节,再次进入到这个新世界。 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出现了这些变故? 对一切事情一无所知,而这正是陈清欢最排斥的地方。 难道是那颗破碎的灵核带来的影响? 摸不准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陈清欢只能先把这份怀疑埋在心中。 她迟疑了片刻,可轿子外的众人却神色复杂。 城南江家大少爷半月前与马上摔下,这一摔,就是昏迷至今。虽说有冲喜这一说法,可谁知这准不准。人家新娘子还是京都大官家来的小姐,可不是不情愿么…… 有人群中的老人还记得当年两家为何结亲的事,小声的悄悄告诉身旁人。 “这新妇姓阮,原先她祖上也是我们这的!她父亲那时不过是个穷秀才……”老妇人陷入回忆之中。 “……当年,阮大人自幼丧父,只有一寡母在家。他虽聪明,可家境不好。考中了秀才后,家中以再无银两!而当年早逝的江老爷当年欣赏于他的文采,恐他荒废了学业,直接赠予他盘缠用作科举考试。没成想那阮老爷感恩与江老爷大恩,当年就高中榜首!还同江老爷定了约。这日后,两家要是生下了孩儿,同男结为兄弟,同女结为金兰。要是一男一女,那就结为亲家!”“……之后呀……江老爷生下了江少爷,阮老爷生下了一位千金!这可不巧了么!两家就这样结了亲家!”
“哦!原是这般的缘分啊!”
围观群众发出感叹,可心中却吐槽着如今这样的场面。 前不久江少爷非得驾马出游,似乎还是同他一起长大的表妹一道! 哎呦呦,这里面怕不是也有众多事情呦! 吃瓜群众恨不得立刻把这件事弄的个清清白白,一个个撑着脖颈看着大户人家的热闹。 城南江家虽是江南这地方的名流乡绅。可要论起来,身份也比不上如今发迹在京城位于四品大官的阮家。 如今阮家愿意以嫡女嫁给昏迷不醒的江少爷,也不得不说一句忠义! “小姐……该下轿了!”
轿子一侧,一位丫鬟悄声又喊了一句。 这时,陈清欢才惊觉自己这一身红嫁衣耀眼夺目。 这具身体……正在嫁人啊! 来不及多想,她倒是有些好奇这女儿家的身份。稍稍探查了一下记忆,陈清欢咧嘴骂了句……狗血!!! 阮小姐名为阮宝珠。今年十七,父亲是当今四品官员——国子司业。 照理说,低门娶媳,高门嫁女。阮宝珠作为嫡女,就算不能入宫当个小小贵人,至少也可以嫁个三品官员家的庶子。 可阮大人一直记着当年江南城南江家老爷对他的恩惠。他又是个死脑筋,觉得既然跟人家定了亲,那无论如何,就得把女儿嫁过去! 可那江少爷要真是个完人倒也还好,如今是摔下了马,生死不明啊! 阮老爷也知自己闺女嫁过去怕是要守寡了,大方的给了十里红妆,作为她的嫁妆。 但! 这也无法弥补阮小姐内心的悲伤。就在刚刚,她眼看着自己已经没有了退路,早就一口毒药服下,见了阎王。 难怪陈清欢觉得嘴里有些苦涩,怕是那毒药还在身体里作用着,让她身子发虚。 媒婆看着叫了几声那花轿都没有动静,赶忙直接掀开了帘子。 “新娘子——可别误了吉时啊!”
陈清欢没及时答话。 嘴中苦涩,身软无力。她只得柔柔的伸出手来,“喜婆,我腿发软……” “哎呦……原来是新娘子害羞了不是!”
喜婆这一声说的老大,还瞟了一眼江家的老祖宗。
“哈哈哈……”围观的吃瓜群众又再次配合的笑起来。 “新娘子害羞了喽!!!”“新娘子!新娘子!脸蛋儿红,为什么红……” 人群爆发出儿童们的嬉笑声。 喜婆赶忙扶着手,用巧劲将陈清欢整个扶起,“今个儿小姐大喜的日子,本就不用使那力气不是!”
人群热闹极了。 陈清欢盖着头盖,看着人群中的众人只在她眼中露出无数个脚面,也顿觉得有趣。 沿着台阶向上,喜婆一把好力气,竟然将她硬是扶上了大门处才作罢。 江老夫人终于是露出了一些笑意,“今儿得多亏了你!来人,给喜婆婆封个大红包!”
“谢老夫人!”
新人拜堂的堂室也早已布置妥帖。高堂上,代表着吉祥如意的莲子,花生等堆的高高的。 陈清欢透过红色盖头,有感与这样的场面也只在主人格的记忆里见过。真的自己亲自感受,倒也趣意盎然。 可她心情还没好上一时半会,这里就偏偏有人上前来搅局。 “老祖宗!不好了!老祖宗!我家小姐悬梁自尽了!!!”
那丫鬟的声音像是能划破天际,整个堂厅的众人皆听到了这话,顿时脸色各异。 丫鬟原是江府表小姐的贴身丫鬟。表小姐姓吴名莲莲,母亲是江家老夫人的小女儿。她母亲自幼体弱多病,嫁人生了她后,一命呜呼。江老夫人怕她生父后娶了主母苛责与她。因怜惜她,将她自幼接来家里娇养。 这十来年里,对这位表小姐那是呵护溺爱。以至于如今孙子成亲这样的大事,下人们也能让这位贴身丫鬟闯入前厅。 “小姐她悬梁自尽,幸好被我及时发现!老夫人!快派人叫大夫来救我家小姐一命吧!”
乱糟糟的,四处都开始乱糟糟的。 这场没有新郎官的婚礼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在一种荒诞的情况下发生着一切不可能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