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思晴看了一眼郑夫人,柔声的安慰道:“母亲,您别这样,我虽然是嫁到了将军府,可毕竟还在京城里不是嘛。您看我现在的肚子一天天的也大了起来,若真是说我经常出府回去看你们,也是不可能的。您若是在家里呆着无趣的话,可以经常过来看看我啊。”
郑夫人轻轻的点了点头,对郑思晴说道:“好,日后母亲经常过来看看你,你现在这肚子也渐渐的大了,平日里可是要当心一点,照顾好自己不要让母亲担心你才好呀。”
郑思晴轻嗯了一声,柔声的说道:“嗯,母亲,您放心好了,我现在好着呢。您看看秋菊,她可是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现在又是将军府里的管事丫鬟,夫人让她过来静心居贴身伺候着我,您还有什么能不放心的呢。”
郑夫人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伺候着的秋菊,脸上扯出了一丝微笑,对郑思晴说道:“嗯,看来夫人对你还是比较重视的,连府里的管事丫鬟都能差遣到你身边伺候着,想必这个孩子对她来说也是很重视的。”
郑思晴手拿着丝帕,轻捂着嘴唇,娇笑着说道:“或许是因为夫人刚刚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而我又有着身孕。想必夫人也是想要好好保护着他,希望这个孩子能够好好的让这个孩子平安的出世吧。”
正在母女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个奴才带着郎中来到了郑思晴的门外,朝着房间里面通报着道:“郑姨娘,秋菊姐姐给您请的郎中已经到了,您看看是现在让郎中进去给您请脉,还是晚一些时候呢?”
郑思晴闻言转身看了一眼秋菊,不解的问道:“怎么今日郎中又来请脉了呢?”
秋菊见着郑思晴一脸不解的问着自己,走到她身边屈膝欠了欠身说道:“都是奴婢的不是,忘了告诉郑姨娘您了。奴婢已经向夫人请示过了,在您腹中孩子出世之前,每日郎中过来给您请脉。虽说是麻烦了一些,但咱们也能图个安心不是嘛。”
郑思晴觉得很是心烦,一脸不高兴的看着秋菊。坐在她身边的郑夫人听了秋菊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连忙出言劝说着郑思晴:“思晴呀,人家秋菊说的也是没有错的呀。既然已经安排了郎中每日都过来给你请平安脉,那咱们就别嫌麻烦,也能落个安心不是嘛。”
郑思晴撇了撇朱唇,不情不愿的对秋菊说道:“好吧,好吧。既然已经安排了,那就这样吧,你去把郎中请进来吧。”
秋菊应声了一声,转身走到了房间外面,对站在台阶下面候着的奴才和郎中说道:“你先在外面候着吧,劳烦郎中您随我进来,给郑姨娘请平安脉。”
说完,冲着郎中点了点头。奴才听了秋菊的吩咐连忙称是,郎中抬脚走上了台阶,跟在了秋菊的身后一起走进了郑思晴的房间。秋菊带着郎中到了郑思晴的身边,对她福身问道:“郑姨娘,郎中已经请进来了,您是现在就让郎中给您请脉,还是等您用过了膳食以后在让郎中请脉呢?”
郑思晴看了一眼餐桌上的膳食,突然间的是失去了胃口,对秋菊摆了摆手说道:“算了,我现在已经没有胃口要吃东西了,还是现在让郎中请脉吧。”
秋菊应了一声,退到了郑思晴的身边,对站在后面的郎中吩咐着:“有劳郎中现在为郑姨娘请脉吧。”
郎中轻轻的点了下头,将挎在了肩上的药箱给放在了一旁闲置的凳子上,从里面取出了一个腕枕和丝帕,朝着郑思晴走了过去。郎中走到了郑思晴的跟前,然后将手里的腕枕放在了她跟前的桌子上,朝着她福了一礼:“还请郑姨娘您将手放在这腕枕之上。”
郑思晴缓慢的抬起了胳膊,将手腕轻轻的放在了桌面的腕枕之上,一旁的秋菊赶紧上前一步,轻轻的撩起了她的衣袖,让郎中方便放置丝帕。郎中见着秋菊将郑思晴的衣袖给撩开了一些,伸手将手中一直拿着的丝帕给放在了她的手腕之上,然后用三根手指,轻轻的打在了她的脉搏上面,仔细的探着脉象。郎中一言不发的探着郑思晴的脉象,把一旁的郑夫人给着急坏了,忙是出声问道:“怎么样了?我女儿的脉象可还算是正常?腹中的胎儿有没有什么问题呀?”
郎中抬起了手,对着郑思晴和郑夫人作了一个揖,脸上挂着如沐春风一般的笑容对她们母女二人说道:“请郑姨娘和郑夫人放心,姨娘的脉象平稳,腹中的胎儿也没有问题。姨娘的身子有些太过瘦弱了,若是想要生产之时能够减少一些痛苦的话,平日里还需要多加的走动一下。”
郑夫人拍了拍自己的心口,深出了一口起对郎中说道:“嗯,看你刚才不言不语的模样,我还真的挺担心我这外孙和女儿有什么问题呢。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倒是放心多了。”
郑思晴回过头看了一眼郑夫人,笑着说道:“母亲,您这是自己在吓自己吧。人家郎中请脉,自然是要定下心来,怎么可能会一边跟您说话,一边是探脉呢,不然这脉象还能探的准确嘛。”
郑夫人被郑思晴这么一说,轻拍了一下自己的腿,一脸尴尬的说道:“嗨,你瞧瞧母亲这一担心你就乱了分寸,竟然把这么简单的道理都给忘记了。还真的是我在自己吓唬自己啊。郎中,方才对不住了,你可不要放在心上才好呀。”
郎中冲着郑夫人福了福身,笑着说道:“郑夫人,您这么说就是在折煞小的了。毕竟郑姨娘是您的女儿,您也是担心她和腹中的孩子,才会这般的乱了分寸,小人又怎么会记在心里去呢。”
郎中巧舌如簧的辩解,倒是给郑夫人方才的做法准备的一个台阶,以免让郑夫人在这么多下人面前感觉到尴尬。郑夫人毕竟也是个经历过不少世面的人,又岂会听不出来郎中的话是在给她找台阶下呢,连忙从自己的口袋中取出了一锭碎银子,递给了郎中,并笑着说道:“是啊,是啊,关心则乱嘛。这么晚了你还这般不辞辛劳的到府里来给小女请脉,这点不成敬意,就当是我请你喝茶了。”
郎中摆了摆手,倒是没有去接郑夫人手里的碎银子,朝着她说道:“郑夫人,您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呀。既然秋菊姑娘已经安排了我每日都过府给郑姨娘请脉,这笔费用也是已经提前给支付过了的,小的又怎么好意思在收您的银子呢,您还是快些将银子给收回去吧。”
郑夫人见着郎中不肯收了自己的银子,脸上的笑容立刻就不见了,微微的挑了下眉毛对他说道:“怎么,你是嫌我给你的银子少嘛!既然我说了要请你喝茶,哪里有收回去的道理啊!”
郎中看着郑夫人的脸色一遍,连忙对她解释道:“郑夫人,我想您是误会了。小人没有嫌弃您给的银子少,实话实说,您给的银子已经不少了。小的只是已经收了夫人的银子,又怎么能在收您的银子呢。”
郑夫人对郎中的话却不以为然,冷声的说道:“既然你能收了夫人的银子,那么你来给我女儿请脉,现在天色也已经这么晚了,我来出点银子请你喝茶用些点心也不行嘛!再者说,一直到我女儿生产之前都离不开你的照顾,若是她平日里有什么问题,还得多多劳烦你帮她调理呢!”
郎中见自己不收郑夫人的银子,倒是真的把她个惹的不高兴了,也没有在去拒绝,伸手接过了郑夫人手里的银子,对她致谢:“劳烦倒是谈不上,既然郑夫人您如此的坚持,那小的就恭敬不如从命,收了您这银子。”
说完,将手里的银子给放进了自己的腰间。等着郎中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郑夫人这才算是脸上有了笑容,对郎中说道:“你不必客气,这些银子本就是你应该得到的,若是我女儿能够平平安安的将孩子生下来,到时候我在给你包上一份大红包以作谢礼。”
一旁的秋菊将着郑思晴手腕上的丝帕给取下来放在了桌面上,然后将她的衣袖给整理了一下,看着郑夫人的举动,不动声色的退回到郑思晴的身边。郑思晴将手腕从腕枕的拿了起来,拍了拍毫无痕迹的衣袖,对郑夫人说道:“母亲,郎中只是过来给我请脉,您又何必这么的为难郎中呢。”
郑夫人瞪了一眼郑思晴,没好气的说道:“你懂些个什么,方才郎中说的话你可是要好好记住了!往后没事多去院子里走动走动,不要整日待在房间里,以免到时候不好生产呀!”
郑思晴虽说已经是嫁做人妇了,可毕竟郎中是个男子,郑夫人当着他的面,对自己这么说,脸上终究还是有些挂不住的。郑思晴幽怨的看了一眼郑夫人,小声的对她说道:“母亲,当着郎中的面前,您说着这些个话做什么呀。”
郑夫人看着郑思晴的模样,心知自己做的好像确实有些不对了,脸上先露出一丝的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