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云国,梦青云来找顾決,“听说皇后余党还惦记着风千尺,你不出手帮助一下吗?”
顾決微微挑眉,放下手中书卷,“我现在草民一届,还寄居在夫人娘家的屋檐下,无一兵,无一卒,用什么帮他?倒是你,整日里口口声声说你是南襄的皇兄,南襄的亲哥哥有难,你到不出手了。”
梦青云料到顾決会这番话,他“呵呵”一笑,“我是想帮他的,只是又想想他做土匪那么多年,一下子做了皇帝,有很多东西要改要学,每一步,包括弯路也需要自己走走,才配的当皇帝。”
顾決抬步往出走,“你别让南襄知道这事,否则她更向着她的亲哥哥!”
“哎,什么叫更向着!?我在南襄心目中,比风千尺亲多了!要不然她怎么宁愿住在启云国也不住在北瀤?北瀤的山好水好,住这舒服,喝着服水土……”“你别说,”顾決回头,“以前是皇后当道,北瀤没有南襄立足之地,如今风千尺做了皇帝,南襄回到家乡,说不定她已经在想了!”
梦青云:“……”时间过的飞快,昕儿已经快会走了,长得很结实,像个小肉球了。顾決回到屋里时,陆南襄正陪着昕儿玩呢,陆南襄抬眸看他,像是想到一个问题:天天来的梦青云又些日子没有来了。“我皇兄呢?怎么很长时间没有见到他了?”
陆南襄自己问着,脸上有些紧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为何总把事情往坏处想?”
顾決捏她的小脸,“你怎么不想想他这段时间没有来,是不是被哪个美人给迷住了!”
“啊?!”
陆南襄先是一愣,然后揪着顾決的衣袖,“真的是吗?我皇兄真的找到合心意的女子了?”
“……”顾決抿了一下唇,摇着头朝昕儿走去。陆南襄跟上去,拉着顾決的衣袖,“你告诉我嘛,卖什么关子?你不说我自己进宫瞅瞅去,正好也有几日没有进宫见见父皇了……”陆南襄说着就要走,顾決一把将她拉在怀里,告诉了他实话,“梦青云去北瀤了。”
“去北瀤干嘛?!”
陆南襄的眼睛睁得特别大,那里也有她关心在乎的人。顾決捋起她的一缕发丝绕在手指上玩,“皇后余党蠢蠢欲动,风千尺太过仁慈,这次怕出事,梦青云去救驾了。”
“啊,那我哥没事吧?你为什么不去帮忙啊?”
“……”顾決瞪着陆南襄,“你不是曾经对我说,风千尺天下无敌,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吗?我去了也恐是无济于事。”
“啊!那皇兄他……”“今天怎么了?怎么这么能大惊小怪?!”
顾決捏了她腰间一块肉,“天下只有一种东西能打败风千尺,就是人情!”
陆南襄半懂不懂的看着顾決。“他对皇后仁慈,可梦青云不回,风千尺有皇帝命,你放心吧。”
顾決不忍心再让这个小女人心里乱猜,全部告诉了她。陆南襄垂下了子。顾決知道她是真的伤心了,生母死了,生父也死了,亲妹妹死了,亲哥哥虽然坐在了皇帝的位置上,但她肯定知道,风千尺的心里并不好过。而她,却最后落脚在启云国,这个看上去,和她毫无关系的国度里,可偏偏,这里的人对她好的如同亲人。一个月之后,梦青云戎装归来,告诉陆南襄皇后余党全部清除,他说的有声有色,之前对风千尺没有什么看法的他这回讲的滔滔不绝,“那风千尺果然具有大将之材,皇帝之命,为人处世原来是那么的果断讲义气,整个北瀤,现在简直焕然一新……”梦青云说到风千尺时就竖一次大拇指,整个讲说过程,他提到过无数次风千尺,竖起过无数次大拇指。……此后几天,上京飞鸽传书递来,皇帝抱病,要顾決回上京。一场离别就在眼前,梦落寒和梦青云最舍不得的还是陆南襄,可是,陆南襄终究不是宴冰瑶,陆南襄此生要追随的只有顾決,顾決在何处,何处就是她的家,而顾決,注定是不能永远陪着夫人住在娘家的男人。启程那日,陆南襄跪拜了梦落寒,感谢她这辈子对母亲的念念不忘还有真情厚爱,还有对她的那番视如己出的浓情。长路漫漫,昕儿还小,而陆南襄又是女子,顾決心疼他们母子,这一生,是要花半生的时间在路上度过了吗?陆南襄笑着对顾決说:“夫君怎么会这般讲?我到觉得夫君带着我和昕儿游遍千山万水,又把该见的亲人都见了,这是何等的珍贵。”
从启云国出发到上京远比到北瀤,再从北瀤出发到上京远的多,于是,顾決决定,带着昕儿和陆南襄回到北瀤,从北瀤再到上京。陆南襄知道,这是顾決想让她最后见一面风千尺,也许这一别,就是永恒。北瀤早已换上日新月异,处处可见风千尺的用心和成绩。陆南襄特地去见了她的养父陆万有,陆万有还是活得那么小心翼翼,父亲和继母杜氏的儿子已经长大了,杜氏用顾決一年前走时给陆万有的钱,给他的儿子买了一栋大宅子,已经娶了两房太太,听说,那儿子又看上一家小家碧玉,又要纳妾。陆南襄心疼的是陆万有,一生简洁,顾決给他的钱,他估计也没花几个。在北瀤皇宫里和风千尺和风千影告别,风千尺已经不再是那声白衣,黄袍加身,金线绣边,这样的风千尺,看上去真的又几分别样的霸气和凌厉。正如顾決所言,风千影果然有母仪天下的相,曾经山上那个冒失的丫头此时已经是落落大方,她果然适合穿皇后的盛装,这样看来,是那种大气的美,倾国倾城的姿态,这皇后之位却原来是非风千影莫属的。都说离别是为了下次相见,可他们的下次相见或许只是个遥遥无期。顾決回上京的车马路经倍阴山,此时,倍阴山上已经没有“横行霸道”的土匪,寂静仿佛山鸟飞过都是死寂一片。陆南襄手指挑起轿帘,朝那凄凉无比的山上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