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觉得安逸,觉得暖和。“吱呀一声”,门开了,长赢回头,看见了一身白衣的少年。可她偏过头,不看他,听见他的脚步进来,她说:“你为何总是喜欢穿着白衣?”
风千尺低头看了一眼只见的衣衫,他回她,“素色。”
他已经走到她的眼前,长赢抬眸看他,许是疼她脖子仰着,他坐下来,坐在了她的对面。她放平目光,依旧看着他,问他:“素色?”
“是啊,素色,总忘不了家里娘亲不在了,山上的亲人也不在了,没有可炫耀的地方。”
“你这穿的是孝?”
长赢挑了下眉。“……”风千尺垂眸,目光落寞的垂在地上,“亲人都不在了……”“你不是说我是你的妹妹吗?”
风千尺看她,目光亮了些。他以为她不会认他!“我既是你妹妹,你还有亲人。”
长赢浅浅的呼了一口气,没头没尾的说了一句,“白衣也挺好看的。”
“是吗?”
风千尺笑了下,牵强的很,苦涩的很。长赢没有说是,却也不是不肯定的意思。一时间屋里静悄悄的,原来想像的兄妹见面,定是一番热烈情景,可实际的是这般生疏,冷漠。真叫人心里不舒服。“南襄她……”“你们都觉得她好。”
长赢打断了风千尺的话,替他把下面的话说了。风千尺看她,复杂的心情,复杂的眼神。“她把我送进宫,献给皇帝……”长赢看向风千尺,“你知道上京的皇帝有多老吗?足够我父亲的年龄!”
风千尺无语。“哼,你们都以为我爱慕荣华富贵,你们不知道,我其实是想穿的暖一点儿,过的好一点儿。”
“她不是将你救了出来吗?”
风千尺说:“救你出来,顾決也一定答应了皇帝一些条件吧。”
“她当我是玩具吗?把我送进去,又把我弄出来,我丢脸了,丢的不止是我自己的,还有北瀤的!”
长赢说道陆南襄明显有些激动。风千尺蹙眉,“可当时是你设计让她替嫁的。”
长赢没有说话,却是落下两滴眼泪来。“别难过了,你没有嫁过去,其实是对的,顾決也会杀了你的。”
长赢哭了,哭出了声。大手温柔的落在她的肩头,用力,长赢转身扑在那袭白衣的身上,索性哭了。这一生,活的好累,好苦。第二天,飞雪来侍奉长赢的时候,长赢依旧那么冷漠的态度,用过早饭,风千尺说要陪长赢到处走走,看看山上的风景,长赢说山上光秃秃的,她困倦了,想回去睡觉。私底下的人都说陆南襄才像风千尺的妹妹,而长赢不像。第三日。飞雪进来侍奉,长赢不在屋里,她在桌子上看见一张纸。立刻拿去给了风千尺。风千尺拿过来一看,娟秀的一行字:“哥哥,我走了,你这里太清苦了,我想过贵妃的生活,穿绫罗绸缎,吃山珍海味。”
风千尺拿走一页纸跑到山顶,山下一个纤细的身影回头,朝他招手,而后越走越远。长赢眼泪婆娑,但她没有擦,她怕站在山顶的白衣少年看见她哭了,她也不敢告诉那少年,她其实不想回去那座冰冷的皇宫里,她也可以不穿绫罗绸缎,她喜欢山上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她其实想留在他的身边每天过有欢乐的日子,只是,如果她不回去,顾決就要履行对皇帝的承诺,她是北瀤的公主,她也不能让陆南襄一人担着那沉重的使命!让大家说她自私!一阵心痛,从来没有过的疼痛钻入风千尺的心尖上。之后,很久山顶站着两个背影,一个白色衣衫,一个绿裙粉衫,一阵阵微风吹过,衣衫翩翩飞舞,也是一道山间风景。“千尺哥哥。”
绿裙粉衫的女孩靠在白衣少年的怀里。白衣少年将她搂紧,一只大手抱住她的腰肢,一只大手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低头吻她的发丝。绿裙粉衫的女子在他怀中蹭了一下,“我们是不是安全了?你是不是不会再为了不让我见到征战将我送走了?”
白衣少年用脸蹭她的发顶,“你若不想离开我,就和我一起面对,好的,还有坏的……”“真的吗?”
绿裙粉衣的少女抬眸。白衣少年俯身,吻住她的粉红的唇瓣,先是轻轻浅浅,之后越来越重,呼吸也越来越重……第二天,北瀤传出倍阴山上大当家要成亲了,北瀤的皇帝派了庞大的队伍前去送礼祝贺,风千尺大王这次总算没有白拿北瀤的东西,对使者说:“你回去吧,明日,我会派人给皇上送去喜酒。”
“谢谢风大王。”
使者离去。北瀤城里,顾決和陆南襄住在了当年顾決来时住的那个大院子里,院子里已经有人打扫的很干净了,顾決拿出一封信和一些绣品,陆南襄一眼看见那是她的东西,确切的说是她送给顾決的东西。“这封信上的字,还是长赢帮忙写的,那个时候,我还不会写字呢。”
陆南襄笑着说:“其实这也算长赢写给你的……情书。”
“你这女子!”
顾決狠狠瞪她一眼!“没有规矩!”
齐锦羽走过来拱手,“王爷,东西已经背好了。”
“好,走。”
王爷搂着陆南襄走出大院,他要带着陆南襄给皇帝去送喜酒,是风千尺大婚的喜酒。北瀤皇宫里,迎接风千尺大王使者的队伍那叫一个宏伟壮丽,皇帝亲自来了。顾決带着陆南襄给皇帝行礼,“这是我们大王给陛下送来的喜酒!请陛下笑纳。”
“二位当家快快请起。”
皇帝亲自扶起陆南襄和顾決,“谢谢你们大王,真是客气了。”
当陆南襄抬起眼眸时,皇帝看着她突然愣了一下,几乎忘了松开陆南襄的手。“皇上。”
皇后在身边轻轻推了一下皇上。“哦,这位当家朕仿佛在哪里见过。”
皇帝眸子沉了很多,看上去一脸的心不在焉,似乎思绪都已经不在自己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