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襄只见皇后突然如一阵旋风一般朝她袭来,那掌风也看就落在自己的头顶,那一刹那,她只想着自己终于把皇后的阴谋说了出来,也终于引得她原形毕露了!在临死前她想看贺连台最后一眼,可刚侧过眸子,就有一道黑色的衣袖挡住了她的视线,那个衣袖她最熟悉不过,今早这衣衫就是她亲自为他穿上的。随即,她被一股力量带动,跌入一个温暖的怀里,她看见的是贺连台近在咫尺的脸,耳边听得一声撞击的声音。“啊!”
这是皇后的声音,是惨叫的声音。陆南襄本能的双手住了贺连台宽厚的身子,贺连台垂眸,两人四目相对。他的眸子深而幽暗,她的眸凄水汪汪,他冷声叱喝她,“谁让你来的!怎么不听话?!”
“王爷,我不要……”“容不得你不要!”
他狠心截断她的话,“你这不是在帮我!”
她难道就不知道他的心吗?她和儿子平安,才是在帮他!贺连台松开陆南襄,一把掐住皇后的脖子,“解药在哪儿?”
“贺连台!你疯了?放开母后!”
太子夜倾城的剑已经架在贺连台的脖子上。贺连台双目猩红,咬牙切齿,手再有一点力,皇后的脖子就断了。陆南襄一把抱住贺连台的手臂,求道:“王爷,皇后该死,不该由你动手。”
随着话语,陆南襄的两行眼泪垂落下来,直把贺连台的心捣碎扰乱。贺连台已经听不清陆南襄的声音,他满脑子都是孤月追魂散,那是当年吴国一位巫师练得丹药,据说已经在人间失传,而服了这孤月追魂散的人,平日里和常人无两样,完全看不出中毒来,等到十五月圆时,中毒的人就会不由自己,像发疯一般乱跑乱咬人等,就像魂魄不在自己身体一般。“都放肆!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朕了?!来人!”
皇帝一句话,威严四射,可贺连台却似乎一心只想要了皇后的命。也不管大殿上已经进来了带刀护卫,将大殿团团围了起来。而太子的人也在太子的一声令下冲了进来,站在太子和皇后的身边。“王爷!”
陆南襄抱着贺连台的胳膊摇摇头。贺连台只是在等皇后拿出解药,若不是这样早就拧断了皇后的脖子。“父皇,九王爷贺连台早有谋反之心,他根本就不是贺誉的儿子,他其实就是叔父顾辞之子,顾決。这么多年他隐忍之所以说明他是狼子野心。还有这个女人,她来历不明,先是装扮北瀤公主,被识破后贺连台又百般维护,他们二人都有异心,父皇明鉴!”
太子夜倾城一席话,无非要挑起事端的高潮,他看见贺连台是不会帮自己了,只有借皇帝之手灭了贺连台,毕竟,此时,贺连台的兵力最强,而皇帝却又是权利最重,这两个人他和皇后都不是敌手,只有让他们鹬蚌相争,他才能渔翁得利。他的这一爆料想必要激起大殿千层浪来,或者他猜测要激起一场厮杀,然而,他看见大殿上的气氛似乎有失他的猜想。皇帝并未龙颜大怒叫兵围攻贺连台,而只是蹙起黑浓的眉梢,睁大一双似乎要看清楚的眼睛看着贺连台,一手指住贺连台,“你当真是二弟之子顾決?!”
贺连台挑了挑眉色,并没有隐瞒,也没有回避,他从来没有怕过,凛然回道:“不错!我就是顾決!”
原来贺连台那晚告诉她的才是真的!果然,贺连台不曾骗过她!他对她说的都是真的,他就是顾決!“王爷。”
陆南襄放开贺连台,跪在地上,面对皇帝,“王爷并无反心,是皇后逼他的,皇后想借他的手要谋夺皇位!”
“你这个女人!这上京大国的天下,乃我夜氏天下,本宫乃太子,还需谋权夺位吗?而顾決的父亲顾辞生前就不服他虽是皇子却被顾家养大,就连姓都冠了顾姓,一心就是为了谋权夺位……”“太子!”
皇帝一声喝止夜倾城,“谁告诉你这些的?”
皇帝将目光看向贺连台,说不清楚的颜色,“決儿,你也这样认为的?”
決儿?!皇帝这样叫了一声,贺连台看见皇帝眼中似有疼惜。陆南襄那双眼睛顿时清明了不少,她看见皇帝看顾決的眼神,还有那声“決儿,”她瞬间放心了不少。“贺连台,你想清楚了!”
皇后抱着贺连台的胳膊,艰难的说。贺连台手松了松,“交出解药,本王放了你,答应你的条件。”
“王爷切莫!”
陆南襄揪紧了贺连台的胳膊,使劲的摇头,眼泪也急了出来,“不要为了臣妾做傻事……”“啊……”贺连台手上用力,皇后惨叫一声打断陆南襄的话。贺连台放开手,皇后捂着脖子跌了一个踉跄,咳嗽起来。贺连台回头看向坐在龙椅上的皇帝,又看看大殿里的人,两队人马,都是太子和皇帝的,而除了贺连台自己,贺连台目前是孤寡一人。皇帝看着贺连台,但是没有说话,而是问皇后,“皇后,你果真要带着城儿造反吗?”
不等皇后搭话,皇帝失望的摇摇头,又失望的说道:“朕的江山,除了你们还能给谁?”
这番话说完,皇帝又看回贺连台,“決儿,你爹那么聪明,你却因仇恨要走弯路?”
贺连台只回头看了一眼皇后,“告诉我!解药在哪儿?!”
皇后笑了一下,“本宫答应你的决不食言!你想要杀本宫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
陆南襄一个劲的摇头,可贺连台丝毫没有看她一眼,只见贺连台双手一击,门外瞬间进来一队精兵,而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大殿上,死在贺连台手上的莫缘!陆南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突然脑子里出现几日前在贺连台书房门口那个黑色的背影!那个背影不是莫缘又是谁?莫缘!他原来和贺连台是一伙的?那么之前的晴贵妃并非贺连台加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南襄只觉得一切并非她答应皇后来这里面时那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