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道琴冲到林溪面前,见林溪脸上的笑容消失,冷若冰霜紧盯着她,不由自主倒退了几步,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大妈妈,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要这样笑话严哥哥笑话卉卉姐?”林溪主动问林道琴。
林道琴愣了一下反问林溪:“小溪,小严和卉卉在国外好好地过日子,你为什么要在乡亲们面前埋汰他们?”“大妈妈,我埋汰他们了吗?应该是他们埋汰我了吧?大妈妈,你们埋汰了我,埋汰了我们一家,埋汰了整个清水湾,我这样开一下玩笑你就接受不了啊?他们要好好地过日子,我们难道不想好好地过日子吗?”
林溪正颜厉色。
林道琴忿忿反问林溪:“我们怎么埋汰了你埋汰了你们一家埋汰了清水湾?”“大妈妈,从小到大,我尊敬你尊敬大爸爸尊敬庄爷爷尊敬庄奶奶,视你们为亲妈妈亲爸爸亲爷爷亲奶奶。庄爷爷和庄奶奶已经故去,他们去之前所言所行依旧值得我尊敬值得清水湾全体乡亲们尊敬。可你呢,你反思一下你自己,怎么能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睁眼说瞎话?骗我倒也罢了,怎么可以骗我爷爷骗我奶奶骗我爸爸妈妈,甚至欺骗清水湾所有乡亲们?”
林溪语气变得平和。
林道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颤抖着嗓音问林溪:“我怎么欺骗你欺骗你爷爷奶奶欺骗你爸爸妈妈欺骗清水湾的乡亲们?”“大妈妈,我们先从近的说,上个星期帆姐姐和超人哥哥举行婚礼请你做喜婆婆,你当着大家的面怎么说的呀?”
林溪问的柔声细语。
林道琴愣了一下,马上喃喃道:“我上了年纪,记性不好了呢,一个星期前说的话那还记得住?”“大妈妈,你记不住,我记着呢。你一边给我洗脸一边对大家说,帆帆和大运真是好福气,要是我家小严还在清水湾,说不定也和小溪成双成对了呢。林溪妈妈当时候就说,小严现在和卉卉在一起更好呢。你说,小严和卉卉不可能在一起,他喜欢的是小溪,你们一家喜欢的也是林溪。”
黄帆不等林溪开口,走到林道琴面前大声说道。
喜婆婆是清水湾一带新人举行婚礼时候的一个重要人物,由村里德高望重的中年妇女担任,为新娘洗脸、喂点心等。 清水湾近年来有人家办喜事,都是请林道琴做喜婆婆。 林溪等黄帆说完站起身赤脚站在地上对林道琴说:“大妈妈,当时候我也对你说过,过去的已经过去,严哥哥和卉卉姐一定会幸福,我也会祝福他们,可你一定要拉住我的手说个不停,说你就是喜欢我,我才是严哥哥的另一半。你怎么能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睁眼说瞎话呢?”“我没有说瞎话,我没有说瞎话,我说的是心里话。”
林道琴不住否认。
林溪淡淡说道:“大妈妈,你忘记昨天晚上和林大娘(林大志的老娘)说的话了吗?你对林大娘说,你从一开始就看好严哥哥和卉卉姐,说他们两个才是郎才女貌天生的一对,要不是你不顾庄爷爷和大爸爸的反对,让严哥哥和卉卉姐住一起,现在哪里来的大胖孙子?”“我、我、我……”林道琴结巴了一会后朝林大志喊:“大志,你老娘是不是也傻了呀?什么话都往外面传?”
林大志一咧嘴,笑呵呵回应林道琴:“大妈妈,我老娘可是清水湾最透亮的人,这可是庄爷爷说的呢。”
“就是,林大娘心里透亮着呢。”
林溪附和。
林大志问林溪:“哎,小溪,刚才是不是我老娘找过你了呀?你这才返回到这里来?”“嗯,我本来想去后山坐坐,林大娘半路拦住了我,和我说了很多,她说没必要斤斤计较,但也不能太憋屈自己,该当众说明白的事情还是要当众说明白。”
林溪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林道琴讪讪地对林溪说道:“你不是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吗?怎么还斤斤计较小严和卉卉呢?”“我斤斤计较他们了吗?我如果计较他们,他们出得了国吗?还能给你生下大胖孙子吗?他们现在还能在国外享清福吗?我只是想把事情说明白,让大家都知道你原来是个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
林溪说的心平气和。
林道琴有些气急,急急地反问林溪:“我怎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了啊?”“还记得去年国庆节的时候你和大爸爸到我的烤红薯摊前对我爷爷奶奶说过的话吗?”
林溪反问林道琴。
林道琴嘴一撇,不屑地回答:“过去那么长时间,谁还记得住?”“你记不住我记着,你对我爷爷奶奶说,进清水湾你们庄家门的一定是我林溪。这我并不当真,也从此之后没有踏进你们庄家半步。但按照现在卉卉姐生产的时间来算,也正是在那个时候,你掺合严哥哥和卉卉姐私下住到了一起,你怎么那么能装呀?”
林溪语气变得冷峻。
“我、我、我,我不想和你多说,我要回家准备东西,让芳菲给小严和卉卉带过去,给我的小孙子带过去。”林道琴说着转身往自己家方向走。
一直站在一边一声不响的梅芳菲这个时候过来对林溪说:“不好意思,是我没有及时把这个喜讯告诉你。”“小梅先生,你应该天天和那边保持着联系吧?这也就没有及时不及时的哦。”
林溪冲梅芳菲微微一笑。
梅芳菲没有再和林溪说话,转向黄帆说道:“请你把我姑姑的东西还给王教授。”“我不还呢?”
黄帆昂起头,她本来很尊重梅芳菲,可梅芳菲那不容置疑的语调令她反感。
林溪面向黄帆说道:“帆姐姐,把它还给他们吧,无非是一套戏服而已。”“你怎么知道是戏服?园园她给我戏服什么意思?”
王文物不知什么时候从垃圾桶里爬出来站在了卫生室门口,一听林溪说梅园托梅芳菲送过来的是戏服,感到很失落。
“戏如人生,人生如戏,你们因戏相识因戏相知,现在送你戏服,就是从此以后让你自己一个人唱戏。”林溪平和地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园园绝对不可能这么绝情,肯定她把她心爱的戏服送给了我,让我不要忘记她,见到戏服就如同见到她,她一直陪伴在我身边。”王文物弯腰从地上捡起黄帆扔下的那个布包。
“师傅,可不可能你打开看一下不就知道了吗?或许是你送给园姨的戏服呢?”孟大运说话。
“不可能,这更加不可能,我送园园的戏服可是我花了一生积蓄专门为她定制,是我们爱的信物。”王文物手捧布包泪眼婆娑。
梅芳菲走到王文物面前,淡淡说道:“王教授,里面确实是你送给我姑姑的戏服,她说,也请你把她送给你的那个簪子还给她。”“不,我不,我不还!”
王文物嚎叫着手捧布包朝西山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