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卉坐上警车后的那莞尔一笑让林溪黯然神伤不说,还有种心痛的感觉。
送庄然进去,送梅芳菲进去,送林长生夫妇进去,送火亮夫妻进去,哪怕庄严自己进去,林溪都没有过这种感觉。 梅卉不可能犯罪,绝对不可能,林溪坚信,但又相信严实和宋彤他们不会弄错。 她怎么可能同流合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于大有于光头夫妇犯下那么大的案子,她都洁身自好,她都独善其身,现在怎么可能一起进去呢? 林溪对以前的于卉确实有成见,认为她太作,太娇气,太孤芳自赏,太冷漠高傲,可自从她成为梅卉后,尤其是在清水湾生活的那些日子,林溪发现了另一个全然不同的梅卉,她有自己的主见,有一颗善良的心,有一股子不管不顾的劲,更有一种舍身成仁的大义。 别的不说,单单这次她一个人赶来清水湾祭奠林喜珍,就说明她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 敢于在林氏宗祠大门口说出那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来,说明她更是一位敢作敢为的奇女子。 或许在某些人听来,梅卉说林喜珍的发丧之日就是她和庄严的成亲之日,从此后她生是庄家的人死是庄家的鬼,太煽情,太矫揉,完全是为了博取眼球和同情。 但于林溪来说,这就是惊世骇俗的话语,换做是自己,绝对说不出这样的话来,也不敢说。 从这个角度分析,梅卉对庄严是真的爱,爱得彻彻底底,完完全全,这样的生死大爱难怪老天爷开眼,让他们成为亲人又没有血缘关系。 而林溪对庄严的爱,只是亲人间的爱,兄妹般的爱,小的时候为崇拜式的爱,长大后为感恩式的爱,而不是所谓的男女爱情。 爱情? 到底什么是爱情? 一定是梅卉爱庄严那样的爱情! “小溪,快进来吃饭,大家都等着你呢。”喊声拉林溪回到眼前来。
“清姐和李秘书她们都来了吗?”林溪边走边问。
“早来了呢。”林溪妈妈返回厨房。
“早来啦?”林溪将信将疑,心想俞清和李昕早来了的话,梅卉过来怎么没有反应?尤其是刚才梅卉被带上警车,怎么一个个毫无反应呢?黄帆没有反应正常,她毕竟和梅卉之间有隔阂。 “你这主人还让不让我们吃饭了呀?我这肚子可是饿得咕咕叫了呢。”
黄帆从屋里出来喊林溪。
“水姐?!”林溪跑进屋里,见俞水站在饭桌旁,有些突兀。 “小溪,谢谢你,帮小水这么大的一个忙。”
“就是就是啊,要不是小溪,小水怕是到现在都回不来呢。”
俞水根老两口过来向林溪表示感谢。 “俞爷爷俞奶奶,你们坐,我并没有做什么,是水姐自己过的硬。”
林溪没想到俞水根夫妇也来到了自己的家。
“林溪,对不起,我以前太高高在上,自以为了不起,看不起你,请你原谅。”俞水满面羞愧。
“水姐,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在清水湾那么多日子,我还没有邀请你来我家吃顿饭。来,坐。清姐,你也坐。”林溪热情邀请俞清、俞水姐妹就坐。
“林溪,你是怎么知道小爷爷,噢,庄然,还有梅芳菲从事那方面交易呀?”俞水坐下后小小心心问林溪。
“这个还得感谢火亮哥呢,来,吃菜。”林溪见俞水还没有拿起筷子,就微笑着用公筷夹了一块红薯水晶卷到俞水的碗里。
红薯水晶卷,做法并不复杂。 红薯洗净去皮切成薄片,上锅蒸熟倒进盘子压成红薯泥,加入面粉用开水边烫边搅拌。如果喜欢吃甜,就加点白糖。如果喜欢吃咸,就加点盐。如果喜欢吃原汁原味,那就什么也不用加。 红薯泥搅成絮状后倒入适量食用油,揉成团后擀成长方形薄饼,从下向上卷起来后再用刀切成小段,上锅中火蒸十几分钟就成为一道软绵香甜的红薯水晶卷。 “哎,林溪,火亮那刺头怎么发现庄然和梅芳菲那见不得人的事呀?”黄帆一边吃红薯水晶卷一边问林溪。
“他这个愣头青怎么可能发现得了那样的事情?是我送你离开清水湾那一天回来的路上碰到他,他向我透露说少掌门过不了多久要出去,大掌门过不了多久也要挪窝。”林溪一边为俞水根夫妇夹菜一边回答黄帆。
“他要出去她要挪窝,这就让你联想到庄然和梅芳菲在从事不法交易?我的红薯姐姐,你的脑洞难道比这张红薯饼还要大吗?”黄帆拿起一张红薯饼举到林溪面前。
“帆帆,你是说奶奶的红薯饼摊得不够大吗?”林溪奶奶从厨房端菜出来。
“奶奶,够大够大了呢,都有我那车的车轮子那样大了呢。嗯,好吃,真好吃!”黄帆大口大口吃起红薯饼。
“好吃你就多吃一点,等你大爸爸大妈妈过来还有更好吃的呢。”林溪奶奶转身返回厨房。
“大爸爸大妈妈要过来呀?那我们先不吃,等大爸爸大妈妈过来再吃。”黄帆放下手上的红薯饼,其他人也全都放下了手上的筷子。
“你们吃,你们吃,我们家里已经吃了呢。”随着话音,林道琴和庄重在林德生的陪同下走进林溪家的饭厅。 “大爸爸,大妈妈,你们坐,快坐。”
林溪忙让座。
“小溪,你吃,你吃,要不是你爸爸坐在我家里不走,我们还真不过来了呢。”林道琴坐到林溪身边。
“大妈妈,山上下来的时候我应该进去喊你们过来的呢。”林溪有些歉疚。
“小溪,大妈妈知道你的心思,没事,以后我和你大爸爸会经常过来你家。”林道琴拿起筷子。
“大爸爸,你也吃。”林溪见庄重没有动筷,内心更加歉疚。
“小溪,大爸爸没有胃口呢,你刚才说是火亮向你透露他们的事情,到底怎么回事呀?”庄重问林溪。
“大爸爸,不好意思,我心气太小,没有及时过来和你商量。”林溪站起来向庄重一鞠躬。
“别别别,小溪,你别这样,大爸爸不是糊涂人,大爸爸知道你都是为他好,为我们好,大爸爸只是好奇。”庄重拉林溪重新坐下。
“小溪,你大爸爸自己说不是糊涂人,其实我和他都糊涂得一塌糊涂啊。我们虽然觉着小叔、小严不对劲,但就是没往那方面想。特别是芳菲,她看上去那么开朗,怎么会拉小严下水呢?”林道琴快人快语。
“大爸爸,大妈妈,我其实也很想和你们去商量,可有些时候实在不方便,就像刚才卉姐姐被带走……”林溪欲言又止。 “小溪,你是不是在怪大爸爸大妈妈没有把你当自己人?没有主动找你来商量?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啊,小严小爷爷和小严奶奶在的时候,我们不敢来找你,怕给你添麻烦。后来你庄爷爷不让我们来找你,怕给你添堵。今天卉卉主动举报自己,我们来不及找你商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