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志,你可要考虑清楚哦。”
林长生并不把林德生放在眼里,根本无视他的出现,依旧斜着眼睛和林大志说话。 “德生叔,你能帮我保住村治保主任的职务吗?”
林大志转过头问林德生。
“大志,不是我能不能帮你保住村治保主任职务的问题,而是你能不能做好村治保主任?你如果做的不好,乡亲们自然不会再选你。你如果做得好,乡亲们自然会再选你。”林德生慢悠悠回答林大志。
“哦,那我怎么样做才算做得好呢?”林大志歪过脑袋继续问林德生。
“刚才庄叔不是说了吗?你作为村治保主任当务之急是要维护好林氏宗祠的秩序,不能让某些人胡来。”林德生说话还是不急不慢。
“嘿嘿,林德生,这么快就露了马脚呀?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呢,敢出来和我斗!”林长生鼻子孔出气,正眼不看林德生一眼。
“就是,一天到晚只会一句庄叔说,猪鼻子插葱装什么象?我告诉你,庄家现在家破人亡,你那一句庄叔说没有了用。”火亮坐在台阶上揉搓了一会自己的脑袋后,重新满血复活冲林德生说风凉话。
“太气人,太气人,林溪,你必须马上出去,马上出去!”站在墙角的黄帆忍无可忍。
“你急什么?还没有到整出戏的高潮呢,先让他们好好表演。”林溪拉住黄帆。
“好好表演?德生叔都被他们欺负成那样,你还让他们好好表演?”黄帆咬牙切齿。
“他们哪一天不欺负我爸爸呀?今天我爸爸好不容易敢面对他们说几句话,能不让他多说几句吗?”林溪拍拍黄帆的手背。
“长生,火亮,做人要讲良心,你们扪心自问,没有庄家,还有清水湾吗?”林德生前所未有的冷静。
“没有庄家我们说不定活得更精彩,更……” “火亮,不要忘了我们今天的目的。先不说庄家,办正事要紧。”林长生阻止火亮说下去。 “长生,火亮,喜姑姑作为林族长的唯一女儿,她死后必须进林氏宗祠,接受我们清水湾所有林氏后人的祭奠。你们不要再胡闹,心平气和地进去祭奠喜姑姑吧。”
林德生劝林长生和火亮。
“林德生,你还知道你是清水湾林氏后人呀?既然你承认你是清水湾林氏后人,怎么让外姓人进了林氏宗祠?让女人进了林氏宗祠?我还以为你忘记了自己是清水湾林氏之后,改姓庄了呢。”林长生不阴不阳回应林德生。
“就是,以前自己的女儿死皮赖脸想高攀庄家,结果被扫地出门。现在庄家遭了难,是不是认为自己女儿有希望成为庄家的女主了呀?那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去牢里做他的丈人老头呀,哈哈哈!”火亮阴阳怪气地说完大笑起来。
“都骂到你了呢,你还忍得住?”黄帆柳眉倒竖。
“骂我了吗?我怎么觉得是在夸我呢?”林溪淡淡一笑。
“夸你?夸你想高攀庄家?夸你还想成为庄家的女主?我呸!”黄帆气得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高攀庄家不好吗?庄家在宁州可是满门忠烈。做庄家的女主不好吗?大妈妈可是好人。”林溪依旧微笑。
“你……”黄帆急得直跺脚。 “跺吧跺吧,跺出一个地洞来,那边的人也不可能来看一眼。”林溪面容平静紧盯林氏宗祠门口的一举一动。
“长生,火亮,你们还是好好想想吧,你们这样做对得起林族长,对得起庄叔,对得起你们自己的列祖列宗吗?”林德生苦劝林长生和火亮。
“林族长是谁?长什么样子?我为什么要对得起他?他给了我什么好处?庄叔?我们清水湾不是都姓林吗?哪里来的庄叔?我的列祖列宗都在镇上呢,才不管清水湾这大山窝窝里的破事情呢。”火亮的嗓门音量重新开到最高分贝。
“火亮,你、你、你说出这样的话不怕遭天打雷劈?你自己不是也不姓林吗?”林德生再也无法心平气和。
“不错,我是不姓林,但我老婆姓林,我是堂堂正正的清水湾上门女婿,怎么样?总比那来路不明,赖在清水湾不走的庄老头光明正大吧?”火亮呛林德生。
“你,你,你迟早会后悔。”林德生颤抖的双手去裤袋里摸他的竹节鞭。
“我后悔?我看是你自己后悔了吧?太监一样跟在庄老头的身后闻了他那么多臭屁到现在结果还是连堆烂屎都吃不到吗?我看你连他家的那条癞皮狗都不如,他家的那条癞皮狗多少啃了他家的几根骨头哦。”火亮骂出一连串脏话。
“林溪,你再不出去,我可真的忍不下去了呢。”黄帆转头,不想看林德生那样被火亮奚落。
“那不是还能忍吗?既然能忍就再忍。你看,谁出来了呀?”林溪的手往林氏宗祠大门口一指。
“她?她出来还不是自取其辱?”黄帆顺着林溪手指的方向一看,梅卉站在了林氏宗祠大门口。
只见梅卉一身孝服,满脸凄戚,梨花带泪,美丽的她这样的一副形象更让人为之怜爱。 林氏宗祠大门口瞬间静默一片,连刚刚还喉咙梆响的火亮也愣在原地,一双斜吊眼直勾勾看着梅卉挪不开位,要是梅卉不开口,估计现场的大多数男人和火亮一样全都得面瘫,哈喇水可以使清水河暴涨好几米。 “你们大声吵吵什么呀?喜奶奶睡在里面会不高兴的呢。”梅卉说话的声音虽然不重,但那幽幽的纯真的普通话足以让现场的所有人心醉神迷。
“哼,果然是若要俏一身素,这一身孝服穿在身上连我也看得心动了呢。还有那金嗓子,简直是要酥断男人的骨头啊。”黄帆忍不住感慨。
“那你以后对她好一些,说不定她心动嫁给你,嘻嘻。”林溪掩嘴而笑。
“喂喂喂,你还笑呢?喜奶奶可是躺在板凳上呢,尸骨还未寒呢。你大爹正被火亮他们欺负呢,我可是一个女的呢,她嫁我做什么呢?”黄帆重重地拍了一下林溪的脊背。
“你一下子说那么多个‘呢’做什么?是不是真的对她动心了呀?我告诉你,她可是一个好女孩,她等一下一定会说出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来!”林溪止住笑。
“她说出惊世骇俗的话来?可能吗?你红薯姐姐说出惊世骇俗的话来,我信!她?我不信!”黄帆脸上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
“你以前不是认为我只是一个弱小的女孩子吗?或者说一只小鸡仔。帆姐姐,人都是会变的呢,原来强大不一定永远强大,原来弱小不一定永远弱小,你不信等着听卉姐姐的话。”林溪的眼睛一眨不眨盯在梅卉的身上。
“反正我不信,她一个娇小姐怎么可能说出惊世骇俗的话来?除非是你教她。”黄帆还是不屑一顾。
“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怎么可能教她?快听,她要说了呢。”林溪竖耳静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