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媛第一个走出小院,也是三十年来第一次走出小院,她恍如隔世。
同样恍如隔世的还有俞水,她今天跟随众人回到水州,虽只是离开水州两天,对她来说却是一个告别屈辱、告别虚浮的涅槃。 从清水湾村出来到现在,俞水一直陪护俞清和自己的爷爷奶奶跟在众人后面。好多年没有和爷爷奶奶这样亲密相处,她倍加珍惜。 如果自己真的能出国进修,那又将和爷爷奶奶分开,她有些舍不得。 那是养育她长大的亲人,现在已经须发交白,老态龙钟,从外表上看要比庄家爷爷梅氏奶奶体弱很多,不知情的还以为自己的爷爷奶奶要比他们大很多。 庄严,我谢谢你,真心的谢谢你。 我个人的事情且不说,你能将我的爷爷奶奶接到清水湾村养老,我感激不尽。在清水湾的秀山秀水间,我的爷爷奶奶也一定能够像你的爷爷奶奶一样,健康长寿。 曾经遭受不堪的我,没有什么奢求,陶先旺的恩情还要继续报答,我一定要把小金子的病医治好,还他一个健康的身体。 “小水,你看,那是不是你的车?”“姐,我的那辆二手车在清水湾村,怎么会在这里?”
“不是那辆二手车,是你原来的那辆豪车。”
“我原来的那辆豪车?怎么可能?”
“你看,庄严在向你招手呢。”
停车场上,庄严站在一辆蓝色Lamborghini SVJ(兰博基尼跑车)边上,笑嘻嘻地招呼俞水。 “庄严,这是怎么回事?”
“水姐,靓女开好车,这车和你绝配,我叫人把它要了回来。给,钥匙。”
“我……” “放心,我详细问过,这车你开过去之后一直停在那里,连车门都没有打开过,别人也不敢打开,超级豪车么。”
“这……” “为了保证光芒四射的俞总经理人身安全,我特地叫人把车开到4S店作了全面保养,那经理说,这限量版的蓝色Lamborghini SVJ性能跟新车别无二致。”
“你……” “水姐,见到这车你只说了‘我、这、你’三个字,是不是你想说‘我想用这辆车带你这个大帅哥去兜风?’,呵呵,本大帅随时接受美女小姐姐的邀请哦。”
“你……” “水姐,现在还是开着你的车带上清姐和媛姨去车站接于卉吧,我们得风风光光接她们母女到清水湾村。”
“好。”
俞水这才接过车钥匙,眼里泪光闪闪。 “家人们,迎亲车队出发!”
庄严一声令下,俞水的蓝色Lamborghini SVJ轰鸣一声,直奔车站。 “哥,你要和卉姐姐成亲?”
林溪在中巴车上轻声问庄严。 “林溪,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小心我再曝你小时候的羞羞羞。”
庄严搞不懂林溪怎么突然问出这句话? “你刚才不是说迎亲队伍出发吗?”
林溪一脸认真。 “林溪,于卉不是我们的亲人吗?你不要咬文嚼字,浮想联翩。”
庄严这才明白林溪问他的意思。 “嘻嘻,我还以为是那个迎亲呢。”
林溪露出舒心的笑脸。 “小样,还迎你的小鸡仔呢!喂,亲爱的大表姐,你是不是可以向我们说说梅家小院的故事了呀?”
庄严伸手刮了一下林溪的鼻子,然后朝坐在前面的梅芳菲喊。 “亲爱的小表弟,我的故事太长,这去车站的路太短,还是你说说凭什么认定于卉是媛姨的亲生女儿?”
梅芳菲回头把问题抛还给庄严。 “小严,你是怎么知道卉卉是苏媛的亲生女儿?你那玉佩哪里来的呀?”
林喜珍关心于卉和苏媛的母女关系比车上任何一个人要强烈,因为一个曾经是她的孙女,一个在她的小院里无声无息生活了近三十年。 “喜奶奶,奥运会的时候我去于卉家看比赛,她硬塞给我那块玉佩,我坚决不要。于卉说这是她的命,如果我不收下,她立马死在我面前,我只好收下。”
庄严对当时的情景记忆犹新。 “哈哈,是于卉给你的定情信物吧?”
梅芳菲一下子来了兴趣。 “我亲爱的大表姐,你的思想怎么那么不健康?”
“我亲爱的小表弟,我的思想怎么不健康了呀?”
“一天到晚只知道情呀爱的,男女之间能不能来点纯洁的友谊?”
“嘿,你个小毛孩还教育起我来了呀?我倒要看看你发育有没有完成。”
梅芳菲不顾车辆正在行驶,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庄严面前,要掀他的衣服。 “喂,你光天化日之下想干什么坏事?我告诉你,本人赤子之身如果遭遇不测,你姑奶奶不会饶过你!”
“还赤子之身?我倒要验证验证!”
“奶奶,你难道这样眼睁睁看着你的孙儿遭殃吗?”
“姑奶奶姓梅,可不会帮你这个姓庄的呢。”
“小爷爷,救我!”
“哎唷,这车轮滚滚,老朽自身难保,孙儿,你自求多福吧。”
“嘻嘻嘻……” 林溪、黄帆双手捂嘴在一旁偷乐。 “姑奶奶,清水湾村现在还那么穷吗?”
“侄孙女,你何出此言?”
“这小童子还用布条系裤子,连一根皮带也买不起?”
“你懂个屁,这叫绿色、环保、方便,女LM!”
“侄孙女,你还真动手?那可万万使不得,我还指望早点抱玄孙呢。”
“姑奶奶,我不给他上一堂生理卫生课,你这玄孙怕是永远抱不上呢。”
“哈哈哈……” 林溪和黄帆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表姐,打住,打住,我继续向你说玉佩的事情。”
庄严不得不向梅芳菲求饶。 “这还差不多。”
梅芳菲其实也只是挠挠庄严的痒痒而已,她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女人。 庄严说,于卉今天一大早给他发私信。 告诉他昨天晚上,也就是中秋之夜,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一个披头散发、穿长衫的女人向她讨要那块玉佩。那个女人声称是她的生身母亲,她不想再活下去。 于卉告诉庄严,她出发去省城前回了一趟家,在整理行李的时候发现她的首饰盒里有于大有老婆留给她的一封信。 于卉把那封信发给了庄严。 “卉卉,我们对不起你,我们做恶太多,我们死有余辜。我们不是你的生身父母,我们是从省城大剧团导演那里买的你,你身上的那块玉佩是你生身父母的证物,希望你能用玉佩找到你的生身父母。”
庄严说,今天上午见到苏媛的真容后,发觉她和于卉的相貌非常像,特别是那双眼睛,简直一模一样,而且她曾是省城大剧团的名角,和于大有老婆说的能够联系起来。 后来庄严特别留意苏媛的一举一动,见她总是一个人在角落里手拿一块玉佩发呆,而这块玉佩和于卉送给庄严的那一块一模一样,所以他断定于卉是苏媛的亲生女儿。 “看来母女、父子之间真有那种神奇的感应,卉卉梦中的那个人不正是以前的苏媛吗?”
林喜珍感叹。 “喜妹子,心灵感应理论也属于生命科学范畴。”
庄然对这方面有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