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接到你,我在这里一等便是两日,你也该消气了!”
闻言,端木暄转头看向阿忠!感情阿忠一早就知道自己的主子还活着,单单一路上就不告诉她!见端木暄对自己怒目相向,阿忠憨厚的挠了挠脑袋,顾盼左右,就是不看她!见状,诸葛锦华不禁哈哈大笑!黛眉微蹙,端木暄转头看他,双眸之中满是担忧之色:“哥哥身上九还丹的毒解了,可其他的……”“这点你放心!”
爽朗一笑,诸葛锦华对端木暄眨了眨眼:“白姑娘已然将我身上的毒除去了七七八八,已然没有大碍!”
话听至此,端木暄心中大石落地!暗暗感激于白凤棠,她对兄长纠正道:“什么白姑娘,她是轩辕煦的妹妹,他哥哥欠我们诸葛家的命,合该她出手相救!”
温润一笑,扶着她下了马车,诸葛锦华轻声问道:“一路上舟车劳顿,身子可还吃得消?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一切还好!”
满心欢喜的看着自家兄长,端木暄的心里,终有阳光绽放!轻抚小腹,她银铃般笑声缓缓倾溢:“这小家伙很皮,兴许是知道我这当娘的辛苦,一路上乖的很,不怎么闹腾!”
这一路上,她总有害喜的症状!也正因如此,她和阿忠的行程才会放缓!既是阿忠一路上与他哥哥都有消息往来,她不必多问,便可确定,关于自己有孕一事,诸葛锦华定然是知情的!果然,听到端木暄的话,诸葛锦华的脸上,并未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宫里的那些人和事,你能放下,无疑是最好的!”
含笑看着端木暄的如花笑靥,诸葛锦华眸色微深,轻揽着她的肩头:“一切磨难都已过去,待你生下孩子后,我们兄妹一起回安阳,为爹娘烧上一炷香,告诉他们我们还活着,我们活的很好……”“好!”
鼻息间,酸涩不已!端木暄深深的吸了吸鼻子!抬眸之间,瞥见府邸大门上的匾额上烫金闪烁的诸葛府三个大字,端木暄唇角含笑,与兄长一起,抬步迈过门槛……在这一日,端木暄自世间消失了,而诸葛珍惜却于南岭复生…………第二年立夏之夜,天空中彩云飘散,吉兆显现,也就是在这一夜,诸葛珍惜顺利诞下次子。两日后,她产子的消息,便已然呈然折上,出现在轩辕煦的御案之上!“恭喜皇上喜得二皇子!”
窥见折子上的消息,荣昌面露喜色,对轩辕煦恭身贺喜。静静的,看着折子上的消息,眸中喜悦之情洋溢,轩辕煦的嘴角,扬起一抹幸福的笑容。虽不是初为人父,但他的心里,却仍是十分激动的!但转念一想,他却不禁黯然神伤:“皇后为朕生下了两位皇儿,可每一次朕都与她远隔千里,不曾陪在她的身侧!”
见状,荣昌连忙安慰道:“皇上不必如此介怀,以后总会有机会的!”
闻言,轩辕煦面色微怔!眉梢一挑,他看向荣昌,却见荣昌已然意会自己失言:“奴才又说错话了!”
“哼!”
哼笑出声,端木暄将折子妥善收好,提起朱笔,继续批阅奏折!荣昌说的没错,以后总会有机会的!如今,他的当务之急,便是将天下之事处理稳妥,唯有如此,他才可今早将天下交给太子,到那时……他便可以去南陵寻找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斗转星移,五年转瞬即过。终是与南岳离国聚首后签下止战契约,轩辕煦的心,顿时轻松了大半!天下大定之时,轩辕洛已然七岁,有阮皓然和轩辕飏辅佐,他已然可以放心的将帝位传给他!这一日,写下传位诏书交由荣昌保管,他一身玄色锦衣,出现在安国寺的禅房之内。耳边,敲击木鱼的声音掺杂着细碎的诵经声咚咚传来,看着不远处跪坐于佛像前正虔诚礼佛的太后,他的眼神平静无波,让人看不出一丝情绪!“母后……”轻轻的,一声低唤,木鱼声停,太后身形微滞!眸华中隐隐有着激动之色,太后徐徐转身,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轩辕煦。五年了!她在这里已然诵经五年,除了有刘姑姑相陪,从不曾有任何人来探望过她!可是今日,她的儿子来了!她等了他五年,等到头发全白了,他终于来了!她做梦都在盼着这一天!“煦儿,你是来接母后回宫的么?”
身子轻轻的哆嗦着,太后扶着供桌起身,步履艰难的朝着轩辕煦走去:“什么端木暄,什么诸葛珍惜,无论是谁,都不能阻隔你我的母子情分呐!”
过去,她总觉得,自己的儿子,总是年轻气盛的!但五年不见,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轩辕煦,已然续起了胡须!她的儿子,比之以往,成熟内敛了,也越发的清瘦了。想着自己终于熬出了头,太后心下激动之余,脚下一崴,险些摔倒!“母后!”
急忙伸手,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轩辕煦俊眉拢起:“儿子是来与你辞行的!”
“你说什么?!”
紧紧的抓住轩辕煦的手腕,太后不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扶着太后的手,缓缓跪落在地,轩辕煦微仰着头,沉声说道:“儿子已然传下旨意,将皇位传给太子,今日在此见过母后之后,便要动身离京了!”
闻言,太后身子不禁轻晃了晃!“你不是来接哀家回宫的,你是要去找那个女人!”
“母后!”
眉心纠结成川字,轩辕煦摇头叹道:“你口中的那个女人,曾数次救过儿子的命,是儿子最爱的女人,也是儿子两个孩儿的母亲!”
太后讶然:“两个孩儿?!”
轻点了点头,轩辕煦回道:“六年前,她离宫之后,于第二年初夏又为儿子诞下一子!”
这几年,为了能尽快与端木暄团圆,他一直都在忙碌政事!如今,提到素未谋面的次子,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为人父的喜悦之色!想来,那小子,也该五岁了!怔怔的,凝视着轩辕煦嘴角的那抹浅笑,想到日后自己果真要在此地终老,太后无比心伤:“六年前,为了她,你不惜禁足哀家于此,如今,也是为了她,你决意舍弃皇位么?”
到底,她还是低估那个女人在她儿子心中的地位了!“是!”
无比坚定的颔首应声,轩辕煦轻道:“今日一别,儿子只怕不会再见母后,还请母后受儿子一拜!”
语落,他郑重伏首,对太后恭敬一拜!对他而言,无论太后做过什么,终究是他的生母!眼前这一礼,不可或缺!“儿子告辞!”
深吸口气,轩辕煦自地上站起身来。“煦儿!”
心下一惊,太后急忙伸手,想要抓住他的手臂,却终是落了空!“母后多加保重吧!”
深深的,凝睇着太后的满头白发,轩辕煦眸中水雾弥漫。哽咽着深吸口气,他转身向外,抬步离开禅房!“煦儿,母后错了,真的错了……”有生以来,第一次说出自己错了,太后怔怔低喃着,直到轩辕煦的身影,在她视线中消失时,她不禁老泪纵横!这辈子,她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当年阻止轩辕煦和诸葛珍惜之间的姻缘!但如今,悔之晚矣!她终是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儿子,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要在这禅房里孤独终老……这无疑是上苍对她最严厉的惩罚!离开安国寺后,轩辕煦未再多做停留。舍弃一切,他只一人一马,快马加鞭,一刻都不曾停留的向着南陵奔赴而去…………初春的夜,仍旧是寒冷的。于暴室中,劳役了整整一日,轩辕嫒一身疲惫的回到简陋的居所之内。早已习惯了这里的简陋,她进屋之后,顾不得洗漱,便疲惫不堪的仰躺于吱吱作响的木床之上。寒冬之日,在暴室劳作,她的双手,旧时冻疮未愈,新添新疮!钻心的疼痛袭来,她倒吸口凉气,极为小心的,自怀中取出一块玉佩!人,往往在失去后,才会学会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