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杯酒,当由哀家先敬皇后!”
过去,从来都是别人尊太后为上,她何时如此过?!今日设宴,名曰请和,她便已然纡尊降贵,此刻她有如此,让殿下众人皆都心下一怔,齐刷刷的看向端木暄。刘姑姑缓步上前,将端木暄面前的酒杯斟满:“皇后娘娘请!”
低眉敛目,看着面前微荡涟漪的酒水,端木暄微微抬眸,斜睇太后一眼,她淡淡一笑,却不曾将酒杯端起。见状,轩辕煦只静静看着,却并未出声!而姬无忧则若有所思的看着刘姑姑手里的那壶酒!殿下,瞥见端木暄脸上的浅笑,轩辕嫒的面色,不禁一沉:“怎么?母后身为太后,已然放下身段先与皇后敬酒,身为皇后,难道连尊重长者的道理都不懂么?”
此刻,她心中不忿!因为轩辕煦的态度,也因为端木暄对自己母亲的态度!冷冷一笑,仍是没有端起酒杯,端木暄目光冷淡的看向轩辕嫒:“我只道皇姐前日回宫,今日便该进了暴室,现在看来,即便皇上下了旨意,这圣旨若是皇亲,有时也是可以不遵的!”
语落,她的目光,不偏不倚,与轩辕煦的视线在空中相接!心下一紧,轩辕嫒面色微变!“皇后不必担心,今日宴席过后,皇姐便会被押入暴室!”
淡淡的,睇了眼轩辕嫒,轩辕煦轻轻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只是瞬间,轩辕嫒便面如菜色。轻轻启唇,她刚要与轩辕煦求情,却见太后对她微微摇头!回眸,看向太后,端木暄眼睑低敛:“太后见谅,臣妾最近身子不适,不能饮酒,!”
“呃……”面色一阵青白,太后呵呵一笑,瞥了柳莺一眼后,有些尴尬的将酒杯放下!“臣妾身子孱弱,素来不饮酒,是以……太后宫中每每有宴,都会为臣妾准备好果酒!”
接收到太后的暗示,柳莺自桌上端起一壶米酒,缓步上前,与端木暄斟满一杯,她轻笑着道:“这果酒,并不是酒,而是有水果汁子调配而成,皇后娘娘尝尝!”
看着面前泛着黄色光华的果酒,端木暄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看着柳莺。“好香……”伸手,将之端起,她轻嗅了嗅,在太后和长公主的注视下,将之徐徐饮下……一杯果酒下肚,端木暄并没有错过,自己饮下果酒后,太后眸中的精光,也没有错过,长公主脸上那抹如释重负后,转瞬即逝的得意神情。轻轻的,将酒杯伸向柳莺,端木暄浅笑道:“妹妹可否再与姐姐一杯?!”
“当然可以!”
柳莺上前,再次为端木暄将酒杯斟满。不等柳莺回座,姬无忧懒懒举杯:“华贵妃赏本王一杯如何?”
闻言,轩辕嫒心下一窒!轻抿了抿唇,她蹙眉说道:“这酒只为皇贵妃一人准备,如今有皇后和她同饮,便少去一半,若你再掺和热闹,岂不更少了?”
“可……”故意露出一脸为难模样,姬无忧无奈叹道:“殿下该知道,本王一向也是不饮酒的!”
因姬无忧的话,轩辕嫒面色微变!“王兄不饮酒,饮茶便是,这果酒便莫要与我争了!”
终是出声阻了姬无忧索要果酒的举动,端木暄抬手将酒杯拱起,含笑看太后:“方才太后敬酒,臣妾不饮算是不恭……臣妾失仪,但以此杯,向太后娘娘赔罪!”
方才,看着端木暄饮下果酒,太后的心中早已是雀跃不已。如今见她敬酒,她自然没有不喝的道理!轻轻举杯,与端木暄相对,太后语带双关道:“过去之事,是哀家不对,但一切已成定居,暄儿日后便不要再记恨爱家了!”
在太后看来,死人……是不会记恨的!但在端木暄看来,没有了记恨的对象,她自不会在记恨谁!笑看太后,她微微颔首,眸华微转,与轩辕煦灼热的目光相遇,她轻轻一笑,抬手便要与太后对饮。“皇后原谅母后,于朕而言,是大喜……这杯酒,不但母后要喝,朕也该同饮!”
适时出声,轩辕煦端起一直把玩在手的酒杯,紧紧的盯着端木暄的眸子。看着他双眸中异样的情绪,端木暄微愣!但片刻之后,便见她红唇微弯,再次抬手道:“皇上……请!”
语落,她干脆利落的一饮而尽!见状,太后亦是微微一笑,仰头将酒水喝下。左右,看了看自己生命中最重要,却又势不两立的两个女人,轩辕煦温润一笑,仰头将杯中酒水饮下。垂首,将酒杯置于桌上,他唇角微翘,俊美的面庞上,浮现一抹淡淡的光辉。恍然之间,姬无忧心下不由咯噔一声!张口,他刚要说话,却见轩辕煦锐利的视线,如利刃一般向他投射而来。双拳不由紧握,姬无忧的心,再也无法平静!高位上,端木暄深深的,凝视轩辕煦一眼,心下喟叹一声,她侧目看了眼阮寒儿。阮寒儿会意,对柳儿耳语一声。须臾过后,便见荣昌自殿外进来:“皇上……定安候有紧急军情要禀!”
“朕先去处理公务!”
深深的,凝望着端木暄,轩辕煦扶着桌案从容起身。从方才便觉他神情有异,如今见他如此看着自己,端木暄不禁黛眉紧蹙!思绪微转,终是落定。她暗暗一叹,目送轩辕煦离去。无论如何,今日她都要为诸葛家的数十条性命,谋个结果!“紧急军情莫不是与南岳有关?”
以众人都能听到的声音咕哝一声,姬无忧长身而起,对太后恭了恭手,便追了出去…………随着轩辕煦和姬无忧的离席。轩辕嫒的神情瞬间便不禁浮现出得意之色!视线,自她脸上轻轻扫过,端木暄轻笑了下,站起身来,俯视着太后:“暄儿一直有句话想问太后,今日既是在此讲和,还请太后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