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国?!”
冷嘲一笑,轩辕飏无所谓的说道:“离国所在乎的,是和楚国共同抵抗南岳,帝姬放心……若朕重得天下,则皇贵妃之位,仍旧是你的!”
闻言,端木暄眉梢轻抬。与姬无忧对视一眼,她不禁凛然一笑!见状,姬无忧出声:“齐王!你说这话前,且要先看看,我身边之人到底是谁!”
姬无忧语落,端木暄纤细的身形,微微前倾,只她此时的一个动作,便足以让下方的轩辕飏,看清她的容貌。看清端木暄的真容,轩辕煦不禁微怔!无论是过去身为帝王时,还是如今屈就齐王之位。他自诩阅美无数。却从未见过,如此貌美的女子!在他一怔之间,只见端木暄嫣然一笑,亦恢复真声:“齐王,好久不见,你差人到蜀南,杀了本宫全家,而今你与本宫,也算是故人相逢了!”
闻言,轩辕飏瞳眸微缩!这声音,他岂会听不出是谁!“你是……端木暄?!”
背于身后的双拳,不禁紧握了下,他几乎自齿缝中挤出几字。他印象里的端木暄,虽偶有心机,却是个容貌极其平庸的女子,可今日……却是这般……让人惊艳!过往的记忆,只一瞬间,充斥脑海!从侍寝那夜,她宁为细作,到后来,她舍命救下轩辕煦……这一切种种,皆因高高在上的那个女人,而成就今日之势!此刻他才方知,那夜侍寝之时,他终究错过了什么!因为错过!所以,时至今日,她以他必须忌惮的身份,站在了轩辕煦的身侧!而他,却背负着谋逆的罪名,名不正言不顺的立身与城门之下!“齐王,莫要以你的思维,来度想离国所想!”
冷冷的,丢下此句,端木暄朗声说道:“这天下,是皇上的,便是我儿的,是当朝太子的!我儿是谁?那是离国的外甥,试问一句,大楚的天下,是在你的手里,对离国有利,还是将来在我儿的手里,对离国有利?”
因端木暄的话,轩辕飏脑门上,顿时浮现三条黑线!“朕九日就得了这天下,看离国会不会为你这个名义上的帝姬,与朕翻脸!”
冷嗤一声,轩辕飏转睛看向轩辕煦:“如今朕的人马,已在集结之中,不日便会抵达京城,在此之前,朕给你时间,容你禅位!”
轻轻一笑,姬无忧淡淡问道:“阿煦若禅位,齐王你会饶他不死么?”
“可以,但会被贬为庶人,驱逐出楚国!”
在齐王看来。他自己,便是前车之鉴!是以,即便轩辕煦禅位,他也绝对不会再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眸中,颇不平静,端木暄轻声问道:“你就不怕天下之人,骂你不仁不义么?!”
炽热的阳光,让轩辕飏睁不开眼睛。自嘲一笑,他满是无所谓的叹道:“天下人皆知,朕的江山,本就是谋夺他的,既是开始便不光彩,何惧日后留下骂名?”
如今,箭在弦上,他野心勃勃的,想夺回的,只是那把龙椅而已!至于其他,他皆都顾及不得!“你还真是脸皮足够厚!”
一直都不曾出声,轩辕煦一出生,却好似在跟谁开着玩笑!仰头看着天上的烈日,他喃喃轻道:“天上,还是只有一个太阳,这大楚,便也该只有一个皇帝!”
“轩辕煦,如今京城内外,皆以被我包围,你还是乖乖投降吧,省的到头来,性命都不保!”
说话的,是阮皓然!如荣昌此前所言。此刻的他,对轩辕煦好似有诸多不满!闻言,轩辕煦淡淡一笑!轻轻启唇,他俊美的容颜上,笑意灼燃:“朕道是谁?原来是朕的大将军!你阮家一门叛国,可想过玉妃的下场么?”
“亏你还有脸提及玉妃!”
冷冷的,阮皓然笑道:“想当初,我阮氏父子,为你登上皇位,曾立下过汗马功劳,但到了最后,你是如何行事的?”
静静的,凝视着他,轩辕煦并未应声。凉飒一笑,阮皓然无比恭敬的看向轩辕飏:“如今皇上答应我阮家,定会恩赐阮家该得的,给予阮家无上容光!”
他此言一落,轩辕煦凝视了他好一会儿,才幽幽说道:“既是如此,你便等着朕送玉妃上路吧!”
闻言,阮皓然目露精光。而立身与轩辕煦身侧的端木暄,却是心底一寒!说到底,阮寒儿跟在轩辕煦身边的日子,比她还要长!可他,却可如此轻松的,说出这番话!这让她的心,不禁又凉了一截……只一日之间,驸马爷裴慕磬被刺身亡,齐王举兵反叛,一时间,宫中人人自危,可谓是乱成了一锅粥!轩辕煦离开皇城门楼后,便去了太后宫中。而端木暄,则在兆庆宫中,静等荣昌传召,好去天牢探视仇御风!虽然,她早以料到,太后寿宴之日,必不会太过安然。却不曾想到,会是今日这般结果!回到兆庆宫后,她的心情,久久无法平静。午宴不曾进食。此刻,虽不在花厅,但在端木暄面前,却满满的摆放了一桌的饭菜。但,即便美食在前,端木暄吃起来,却如同嚼蜡一般!边上,迎霜正抱着轩辕洛,不发一语的左右踱步!抬眸,看着迎霜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她放下筷子,对乳母使了个眼色,后者上前,将孩子接过,退出了寝殿。待殿内,只留端木暄和迎霜两人。尚不等端木暄出声,便见迎霜轻掀裙摆,跪落在地:“迎霜有错,放走了齐王,害的皇上落得如此处境,请姐姐责罚!”
轩辕飏和轩辕煦,一个害的她家破人亡,另外一个,则替她全家洗清了冤屈!这两人之间,该近谁,该远谁,她心里明镜似的。今日,端木暄曾说过,齐王哪里都去不得!但,在他说皇上要杀他,且执意以死闯剑之时,她却终是心软了。可她终究还是被他骗了,她放走他的结果,是所有人都无法承受的!眼睑低垂,凝望满脸自责的迎霜,端木暄沉寂半晌儿,终是悠悠叹道:“其实,此事怨我!不过你也不必太过介怀!”
她早该想到,让迎霜去对付轩辕飏,该是如何结果,但却苦于身边无人可用!但,奇怪的是,轩辕煦既说他早前便跟她哥哥说好了今日之事,那么……早该提防轩辕飏才对!可今日,却不曾见他安排人去围堵轩辕飏!不曾抬手,迎霜深深自责:“此事本就怨我,又如何能让我不去介怀?!”
“也许,这才是某人想要的呢?”
想着轩辕煦心机之沉,想到自己对他了解的仿佛少之又少,端木暄不禁轻轻的叹息一声!闻言,迎霜恍然!“姐姐的意思是……”檀口微张,她的心底,竟又开始担心起轩辕飏来。“我也只是猜测罢了!”
低头,继续吃着午膳,端木暄轻道:“总之,你不必为此事自责!”
“是!”
低低的,应了声,迎霜心中思绪,可谓是百转千回!依着端木暄对她的了解,怎会不知她心中在担心什么?!放下手中银筷,她语重心长的对迎霜说道:“人,想要得到什么,必先要舍弃才行,就如这天下,齐王既是举兵,便对举兵失利后自己将面对局面,一清二楚才对!有些事情,既是你我姐妹左右不得的,便放宽些心,少些无谓的忧思!”
被端木暄说中心事,迎霜不禁苦涩一笑…………不多时,荣昌奉旨抵达兆庆宫。一进殿,他便对端木暄施礼道:“奴才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吧!”
“谢皇后娘娘!”
微恭着身子,荣昌轻道:“皇上尚还有事,一时间脱不开身,特命奴才过来,先带着娘娘到天牢一行!”
“嗯!”
轻轻抬眸,看着荣昌,端木暄问道:“皇上尚在太后宫中?”
荣昌点头:“是!”
垂眸,端木暄又问:“太后和长公主,在央着皇上杀了仇御风?”
荣昌恭身回道:“长公主自驸马爷死后,好似变了个人,不吃不喝的,倒是太后的确如娘娘所言,央着皇上,要杀了仇御风,不过……”端木暄凝眉:“不过什么?”
荣昌轻回道:“不过自初霞宫出事之后,惜嫔娘娘便一直跪在大殿上,只为恳请皇上,饶过她兄长一命!”
“是吗?”
端木暄的语气很轻,轻道若非荣昌听力不错,只当她从未说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