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条路呢?”
南宫灏远继续道:“二则,你以离国端阳帝姬的身份,前往楚国和亲,做我离国与楚国之间和合的纽带,共同抵御南岳侵袭。”
其实,此刻他的口中,虽然说的,确实是两条路。但,南宫灏远知道。端木暄会选的。一定是这两条路之中的第二条!在楚国,有她的孩子,她的过去。这些,虽已然被她遗忘。但她若不去追寻的话,便注定今生,将不再完整!这样,对他的兄弟,虽然残忍。但身为一国君主,他必须审度天下大事,对自己的子民负责!有重任在身,迫的他不得不如此为之!“皇上的意思,我明白了。”
轻飘飘的站起身来,端木暄不曾再做行礼,便转身向外。“你……”望着她落寂的背影,南宫灏远不禁神情凝重的问道:“你想做谁?叶无痕……还是端木暄?!”
脚步轻顿,微侧过身,端木暄眸中早已煙满的水雾,只瞬间,便化作两行清泪。“我究竟是谁,便是谁,不存在做谁不做谁!皇上该是知道的,在这世上,从来没有叶无痕,有的……只是端木暄!”
多么讽刺啊!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她的名字,原来唤作端木暄!而她,竟让忘记了自己的孩子!想到南宫灏凌和迎霜对她的百般隐瞒!端木暄心下,五味杂陈。苦涩的笑着,她用力的吸了吸鼻子。微微抬手,十分倔强的将脸上的泪水拂去。端木暄轻叹一声,脚步异常坚定的抬步向外。无论是三年也好,三十年也好。在得知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之后,她和南宫灏凌之间的婚事,已然注定无法成行。虽然,此刻,她的心会痛!但她不想,日后在恢复了记忆之后,真的心存悔意!“皇上……殿下她……”有些担心的睨了眼端木暄纤弱的背影,安以绅眉头紧皱。“不会有事的,她比朕想像的要坚强。”
轻轻的,摇了摇头,南宫灏远对安以绅道:“传朕旨意,命太子太傅周超,携朕旨意,前往楚国,与楚帝王呈上端阳帝姬的画像与生辰八字,道是离国,要与楚国联盟,共同牵制南岳一朝!”
“喏!”
不敢有丝毫怠慢,安以绅连忙应下圣旨前去办差。在安以绅离开之后,偏殿处明黄色的纱幔,缓缓撩起。在纱幔后方,一张挂着恬笑的清秀容颜,出现在南宫灏远面前。看着纱幔后的人徐徐走出,南宫灏远轻声问道:“你可曾发现,她的身上,有你的影子?”
此刻,自纱幔后走出的女子,正是早前与他送药的人。听了南宫灏远的话,女子笑意盈盈的点了点头,而后缓步上前:“楚国后宫之中,比之离国,要复杂黑暗的多,有爱人,有孩子,还有端王这样的蓝颜,她……比我的牵绊和羁绊,注定要多出许多。”
抬手,端起桌案上已然冷了的茶水,南宫灏远微微抬眸,睨着近在眼前的聪慧女子:“那是因为,你爱上的人是我……”“皇上还真是一点都不知道谦虚!”
轻轻一笑,女子微一探手,将南宫灏远手里的茶杯夺下,而后十分随意的摆在一边:“这茶凉了。”
因她的动作,而微微蹙眉,南宫灏远垂眸扫了眼桌案上的其它凑着,冷冷嗔道:“你在朕面前,是越来越随意了。”
“我身上的毛病,都是皇上宠出来的。”
凉凉一笑,对与南宫灏远脸上的冷意视而不见,女子抬步上前,动作十分熟稔的卸下他头上的朝冠。……大殿外。迎霜见端木暄出来,连忙便迎了上去。抬手,轻轻拂过额际的刘海,端木暄轻声问着迎霜:“我方才便说过了,我是你的姐姐,你何来的如此紧张?”
听端木暄说话的语气,一切还算正常。迎霜的心,稍稍安定了几分。伸手,挽上端木暄的手臂,她轻声问道:“皇上今日找姐姐,究竟所为何事?”
侧目,深深的睨了迎霜一眼,见她亦抬眸看向自己,端木暄轻笑了下,缓缓说道:“皇上知道,因王爷退出大婚三年,我定是怨着王爷的,这会儿子传我过来,无非是想做个和事佬罢了!”
闻言,迎霜垂首而笑:“姐姐根本早已原谅了王爷……看来,是皇上多虑了。”
“是啊!”
轻应一声,眸色渐渐转暗,端木暄不禁哂然一笑:“我此刻才深刻的了解到,王爷之所以不肯娶我,根本一直都是在为我着想的。”
端木暄回到招淓殿时,已然过了巳时。回到寝室,刚刚落座于梳妆台前,望着菱花铜镜中,自己的如画美颜,端木暄唇角轻勾,心下,却隐隐有些苦涩之意。抬手之间,将发髻上的簪子和珠钗一并取下,轻抚镜中容颜,她轻叹一声,准备起身到花厅用膳。但,她尚不及将身上的宫装换下,便听姬恒的声音自外殿传来。闻声,端木暄心下不由一怔!站起身来,她缓步向外,正好见着姬恒自殿外进来。“奴才参见帝姬殿下!”
微抬了下眼,姬恒对端木暄恭身行礼。“免礼!”
轻轻抬手,端木暄左右看了看,“王爷呢?”
方才,初听姬恒的声音,她以为南宫灏凌提前一日在京外回返了。“回殿下,王爷尚在路上呢!”
轻轻的,抬眸看了端木暄一眼,姬恒的脸上,对满笑意:“奴才此行,是特意奉了王爷之命,来与殿下送上一份礼物的。”
眉头微蹙,端木暄轻问:“什么礼物?!”
神秘一笑,姬恒微侧过身:“请殿下容奴才先卖个关子……至于是什么礼物,还请您移步一看!”
闻言,端木暄的眉头蹙的更紧了些。伸手,扶在迎霜的手腕上,她轻轻抬步,顺着姬恒的指引,一路出了寝室,又出了大殿,最后竟是着后花园的方向而去。殿外,春光正好,微风徐徐。尚未抵达后花园时,端木暄便觉鼻息之间,沁着一股熟悉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