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站出身来的,便是阮寒儿。只见她上前一步,微扬起头,一脸不快的对迎霜道:“你可是看错了?是华妃,不是华贵妃!”
轻轻一笑,迎霜道:“回玉妃娘娘的话,奴婢眼神儿还可以,宝册上写的确实是华贵妃没错。”
“这怎么可能?!”
眉头大皱,阮寒儿一脸不置信的样子。“何为可能,何为不可能?”
冷冷的,睇了阮寒儿一眼,太后出声说道:“莺儿如今怀有皇上龙嗣,已然成孕两个月,若你也能为皇上怀上一儿半女,绵延子嗣,也可获封贵妃位!”
闻言,阮寒儿面色一变。连端木暄的心下,也是狠狠一窒!心底,微微一哂,她的唇角处,亦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她猜的没错。柳莺,果然怀了轩辕煦的孩子!只是……两个月么?两个月前,轩辕煦可是尚未进京的。也是否表明,那个时候,柳莺也是在军中的?边上,阮寒儿面色苍白,心下更是难受的厉害。过去,在昶王府中,她受尽恩宠。但如今,一日之间,端木暄为后,就连柳莺也怀了子嗣。她们,皆都凌驾于她的身份之上。这让她,情何以堪?“臣妾谢皇后恩典!”
就在此时,柳莺已然跪下身来,对端木暄三拜三叩。盈盈起身,她恭身上前,在端木暄面前高抬双手。手中宝册好似烫手山芋一般,让端木暄心中灼痛。心下,微凉!她的脸上,却浮现出淡淡笑意。缓缓的,她将宝册放在柳莺手里,然后优雅收手。微微抬眸,对端木暄温婉一笑,柳莺退至一侧。随着柳莺接过宝册,后宫但凡有封位的几人,皆都已然获封。满意的点了点头,太后复又转头看向端木暄:“如今后宫妃嫔凋落,依着哀家的意思,来年开春,便该准备选秀之事,也好早日为皇上充盈后宫!”
再次侧目,端木暄对着太后笑了笑:“一切,以太后的意思为准!”
此时,并非她不想,便不会进行。是以,她现在,选择静观其变!“好孩子,果真秀外慧中!”
对端木暄的大度连连点头,太后喜笑颜开的对殿内众人道:“这会儿子,但凡三品以上的官员女眷,皆已在凤仪殿等候,那里设有酒宴,你们都随哀家一起,移步凤仪殿,入席吧!”
今日,是端木暄正式被立为皇后的日子。自然,在凤仪殿里,也是设宴席的。因接连征战,国库空虚,加之南方大灾,今日的登基大典,虽办的十分隆重,但用于庆贺立后的晚宴,却依着端木暄的意思,一切从简,只如平时家宴一般,在凤仪殿大殿里备了酒席。待端木暄一行人,回到凤仪殿时,贺宴便正是开始。端坐于大殿之上,端木暄先受几位宫嫔行礼朝贺,后得朝中官员女眷跪拜行礼。待一切结束,酒席拉开,歌舞升平。眼下,皇上正在前朝处理政务。虽是如此。殿下的几位华服女子,却仍在跳着皇上最喜欢的凝裳舞。视线,似是停在殿中的舞者身上,端木暄的心,却总是无法平静下来。微微侧目,她看向左下方正浅笑赏舞的柳莺。不得不说,柳莺的五官,长的十分精致。她的美,虽不是那种让人一眼看去便惊艳不已,却让人看着十分舒服。想到迎霜和轩辕煦都曾说过,她待人极好。端木暄在心中,不禁轻轻一笑。但凡待人极好者,要么,是真的性情,要么,便是最心机。柳莺在太后身边多年,宫里的事情,多少都会见到,学到。是以,端木暄断定,她会是后一种人。似是感觉到她的目光,柳莺转过头来,微微抬眸,与端木暄的视线,在半空中相交。收回心神,迎着柳莺浅笑的眸子,端木暄能做的,便只有轻轻的,回她一笑。见状,柳莺亦微微颔首,一笑回之。边上,阮寒儿的脸色一直不好,倒是仇婉若,似是既来之则安之,面色平静,一直悠闲的欣赏的歌舞。同是一场贺宴,对有些人来说,是来欣赏歌舞的。可,对于另外一些人来说,连吃在嘴里的东西,都如同嚼蜡!午后,宴会终歇。因即将临盆,端木暄的身子,已然很沉。待宴席一散,她便含笑与与太后辞别。太后自然体谅她,并未多说什么,只道是今日起的早,让她多多休息。脸上,挂着浅笑。端木暄对太后微微施礼,带着迎霜和翠竹,一起回了寝殿。初入寝殿,端木暄脸上的笑,便已不复存在。缓缓的,行至贵妃榻前落座,她轻抬双腿,由着翠竹为她脱去凤靴。伸手,支着下颔,斜倚贵妃榻上,端木暄微垂眸华,凝着翠竹:“你在军中时,一直跟随在皇上身边,可曾见过华贵妃?”
拿着凤靴的手,微微一顿,翠竹抬眸,对端木暄轻摇了摇头。“只玉妃娘娘到过,奴婢不曾见过华贵妃。”
今日,她亦是第一次见到柳莺。闻言,端木暄面露狐疑之色。两个月前,若柳莺不曾到过军中,此刻,她肚子里的孩子,又是从何而来的?心知端木暄在纠结什么,迎霜为她斟上一杯清茶,而后递到她的面前:“奴婢知道娘娘在想什么,若是依着奴婢的意思,此事到晚上的时候,您大可直接问了皇上。”
那夜,轩辕煦说过的话,她言犹在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