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暄神情淡泊依旧,并未因阮寒儿的愤怒有太大波动,刚刚放下的茶杯复又端了起来,声音如神色般平淡无波,她轻轻启唇:“妹妹这是要拆我的台啊!”
“柳儿是我的人,就算做错了什么,也该由我来罚,岂容得姐姐越阻代庖?”
心中既是心痛又是愤怒,阮寒儿的语气难免冲了些。啪的一声!手里的茶盖重重盖在茶杯上,端木暄眸色一紧,低眸间,愈发深沉几分!“王妃!”
荣昌适时出声,恭身上前,他陪着笑脸拱手道:“这柳儿丫头已经昏死过去,合着二十板子足以让她长了记性,还望王妃网开一面!”
柳儿平日在王府里仗着阮寒儿得宠嚣张跋扈惯了,有时在他面前也趾高气昂的。此时她挨了打,吃了亏,荣昌心里倒也舒服了几分,但轩辕煦此刻不在王府,眼下阮寒儿怒火中烧,端木暄又强硬的一塌糊涂,他怕事情再僵持下去,闹到最后不好收场。“荣总管这是要替她出头?”
眸中精光一闪,端木暄看向荣昌的眸底泛起一抹浅蓝。“奴才不敢!”
因她眸底的异光而微微失神,听出她话外之音,荣昌连忙低头退至一边。他永远不会忘记多年以前的那个夜里,他的主子一脸憔悴,如痴如醉的说过,世上有一种人,若在极怒,或是极喜的情况下,可见眸华浅蓝!当时,他心下所想,是这辈子可能也见不到那种人。却没想到,今日,就在此刻,他竟然在端木暄的眸底,睇见了那抹颜色。眼下侧妃出现,端木暄定不会是极喜之时……他深知眼前的这位王妃脾性不比自己跟了多年的主子,但却也明白,若她肯放过柳儿,定会给他个顺水人情。这会儿她既是如此问了,合着柳儿剩下的十杖,也是跑不了的。即便,她的主子在前护着,结果也会是一样的。“拿冷水把她浇醒了再打!”
端木暄低眉浅啜了口茶水,冷冷的,抛出这句话。边上的家丁,早已盛好了冷水,听她此言,不待阮寒儿做出反应,端起盆子便朝着柳儿的头顶浇下。王妃和侧妃,到底还是王妃为正。更何况这位新晋王妃的事迹,府里众人也都是耳熟能详的。她连王爷都敢顶撞,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他们只是府里的下人,自然要听主子的命令,若说方才阮寒儿出现时他们或许会心生犹豫,不知该如何行事,那此刻连荣昌都抽了,他们只稍微权衡利弊,便会选择听从端木暄的。冰冷与疼痛瞬间来袭,柳儿浑身剧烈一抖。“柳儿!”
颤巍巍的抚上她湿濡的发髻,阮寒儿紧咬唇瓣,声音自齿缝中发出。“主……主子!”
竭力睁开被冷水打湿的眼睫,待看清了眼前的阮寒儿,她轻蠕嘴唇,想要说些什么。“还愣着做什么?把剩下的十杖打了!”
没有给柳儿说话的机会,端木暄十分坚决的命令道。闻言,两名执杖的家丁手起杖落,又重重的打了两下!“你们……”情急之下,阮寒儿起身,整个人都护在柳儿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