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逸的余光看到安落雁逃走,不顾受伤毒发,握紧剑冲向安落雁,剑尖直指她的背心。在她计划杀白起宁之前,就杀掉她,是最万无一失的做法!安落雁忽然停下了脚步,只感觉有什么锋利的东西穿透了她的后背,他的速度太快,她根本躲不开。段逸的剑会刺穿她的身体,可在刺入几分之后,便停下了。江云两根的手指夹住了段逸的剑锋,使他不能再前进一分。“松手!”
段逸冲江云吼道,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地方这种时候竟然会遇到江云。在这个世上,能阻止段逸出剑的人,只有江云。“收剑!”
江云的语气带着先天强势霸气。“这是我的事儿,这个女人必须死!”
段逸无论手上怎么用力,却再也刺不过去。这话刚一出口,段逸口中又狂吐一口血,他再也拿不住剑,向后一仰,跌倒在地上。安落雁也同时先前倒了下去,背后的血不断涌出,原本大红色的衣裳,染得更红更触目惊心。“驾,驾——”马蹄声由远及近。江云看过去,竟是白起宁骑马奔来,他想白起宁应该是为段逸而来。白起宁赶到,看到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眼,满地尸体,满地红雪,只剩下江云一袭白衣清雅地站在那儿。江云的身前和身后,分别是躺着的段逸和倒下的安落雁。“吁——”白起宁高声吆喝马停下,拉了下缰绳。白起宁大步奔向段逸这边,抱起段逸,他已经不省人事:“段逸,段逸!”
江云蹲下身,为段逸把脉,只见段逸印堂发紫,嘴唇发黑,像是中毒的迹象:“他中毒了。”
“怎么办?”
白起宁屏气敛息,不知该如何是好。江云看了一眼旁边倒下的安落雁,下毒的人应该是她,他走过去,从安落雁的身上搜出了两瓶药。江云打开药瓶,闻了闻。“有解药吗?”
白起宁心里急得像着了火一样,段逸可不能死,他若是死了,白起宁如何向李昭平交代。江云不太懂药,分不清毒药解药,他只能先微微尝了红色药瓶里的药粉,再尝尝黑色药瓶里的药粉。“别!——”白起宁想要阻止江云做这样冒险的举动。江云将红色药瓶递给白起宁:“这是解药。”
“你怎么样?”
白起宁眸子闪烁。“我没事儿,已经服了解药。”
江云示意快让段逸服下解药。白起宁忙将红色药瓶中的药倒在段逸的嘴里,江云又道:“他中毒深,带他去镖局,洗胃祛毒。”
江云和白起宁扶段逸上了马,江云也上了马:“我先走一步。”
段逸的驱毒耽误不得,江云直接带着他,坐上白起宁带来的马,飞驰而去。白起宁环顾四周,不远处的大树杆套着几匹马,还有一辆马车,应该是安落雁带来的。白起宁瞟了一眼倒在雪地里的安落雁,是杀她,还是救她?犹豫了片刻之后,白起宁蹲下身,捧起雪地里的血覆盖住安落雁背心的伤口,而后把她扔进了马车。白起宁驾着马车,赶去镖局。经过了洗胃、灌肠等一系列的急救,段逸保住了性命,转危为安。白起宁的心总算安宁下来,这次多亏江云出手,否则她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对于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白起宁应付不来。“你带段逸离开镖局吧。”
江云背过身去,对白起宁道。“你不想看见他?”
“他也不想看到我。”
他们之间总归有解不开的结,白起宁点了点头:“好,我带段逸走。能再请你帮个忙么?”
“你说。”
“我带来镖局的那个女子,名叫安落雁,治好她的伤。”
江云没有问安落雁的来历,也无须理会他们之间的恩怨:“好。”
救她只是举手之劳,江云答应了。“多谢。”
白起宁冲江云微微一笑。江云让韩镖头驾车,护送白起宁与段逸平安回到司马府。安落雁留在镖局养伤,镖局的王管家通些不复杂的医术,包扎伤口上药换药这些是没问题的。夜里,安落雁就醒了过来,她并未伤及要害,只是后背伤口处疼痛不止,只能趴着休息。安落雁只知道是这镖局的老板王英救了她,却不知道镖局的老板就是阻止段逸杀她的那人。“管家,我想向你家老板道谢。是你们相助,我才捡回一条命。”
安落雁还以为她倒在雪地里,是被人路过给救了。“我家老板喜欢做些善事,救姑娘只是举手之劳。”
王管家笑道,“老板也不喜欢俗礼,道谢就不必了。”
江云没有再见安落雁,只是吩咐王管家,等她能行动时候,送她回家。……大夫为段逸诊治,余毒未清还需喝几天汤药,段逸躺在床上,静默不语。“段逸,你在行事之前,为何不与我商量?性命攸关的大事儿,私自做主欺瞒我,你好大的胆子!”
白起宁训斥道。“小姐。”
雨燕唤了声站在一边,见段逸还躺在病床上,白起宁是不是该顾忌下他的心情。“你先退下。”
白起宁侧头瞥了一眼雨燕,雨燕乖乖退出了房间。段逸目光呆滞,脑子里乱成了麻,竟然遇上了江云,若是没有他,他大概已经是个死人了吧。“若是再胡来,就回到蓉城去,这里不需要你!”
白起宁沉色吼道,“还有,我会派人看着你,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离开司马府半步!”
白起宁愤怒说了这么多话,段逸想个木头似得,让白起宁心里的怒火难以发泄。白起宁冷哼一声,转身要走。“大人……”段逸缓缓开口,问道,“她死了吗?”
“谁?”
白起宁止住了步子,回过头,反应过来,他问的人应该是安落雁,“你是希望,她是生还是死。”
“她想杀大人。”
段逸眸子冷沉,他说过,绝不准许任何人对白起宁有威胁。白起宁眼中的愠色涣散,缓和了语气:“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你也不能如此糟蹋自己的性命。”
“她没死。”
白起宁又道了三个字,走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