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顿晚膳,就看了这么一出戏。楚逸因自己而受伤,流了好多血,白起宁心有愧疚,送楚逸回去休息,亲自帮他上了药。“你们都下去吧。”
楚逸支走了房内的其他侍从。他想和白起宁,单独呆一会儿。楚逸赤着受伤的左胳膊,白起宁小心翼翼上了药,为他包扎好伤口,叮嘱着:“伤口有点深,刚才大夫说了,要每日换一付药。”
“你为我换药,受伤也是值得的。”
楚逸喃喃而笑。白起宁身子一僵,抬头对视上楚逸空灵飒爽的目光,他此刻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开心。“楚逸,你是身份高贵的靖王,可不能轻易受伤。以后,别说这样的胡话。”
白起宁微微蹙眉。“我说过,如果赵湛敢欺负你,我一定会让他好看的。”
楚逸温柔道。他对她说过的话,就不会食言。“……”白起宁收回目光,不知该说什么好。“我为你挨了一剑,你是不是也该为我做点什么。”
楚逸嘴角一扬,似笑非笑。“你要我,做什么?”
白起宁低头问。“每日为我上药包扎伤口。”
楚逸故意支走了大夫,只想让她为自己疗伤。“恩。”
白起宁轻轻点头,心中不禁一荡,他为了她而受伤,这也是她应当做的。烛火淡淡,房中激荡着温柔的气息。白起宁明明知道不该离他这么近,可是每当看到他时,心中有太多愧疚,不忍心再伤他。“起宁。”
楚逸站起了身,轻柔一唤,忍不住伸出右臂,想要把她抱在怀中。在梦里,他无数次将她拥入怀里,而梦醒时,却是一场秋梦。白起宁吓得赶紧退了几步,微笑掩饰眼中的慌张:“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先告辞。”
楚逸只能站在原处,看着她惊慌逃走的背影,心中一空。白起宁走出了沉鱼居,慌慌张张向前走着,迎面走来熟悉的身影,正是连珏。“司徒大人何事慌张?”
连珏看到,她刚从沉鱼居出来,面色红霞飞扬。“没什么。”
白起宁冷静下来,瞥了一眼连珏,晚上的宴会上也没有见到他,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听闻,楚国的靖王受伤了,因司徒大人而伤。”
连珏语气幽幽道。“你当时不在场,也是打探得一样清楚嘛,消息很灵通。”
白起宁冷冷而笑。“也不知靖王的伤,是在身上,还是在心上。”
连珏笑道,“世间多少女子倾心于靖王,却不知靖王倾心的人,是谁。”
白起宁脸色微微发青,没好气地瞪了一眼连珏:“你的话太多了。”
连珏扬唇继续道:“我只是担心,靖王情深义重,让司徒大人乱了心智,忘了昭惠王殿下。”
他是故意气她,白起宁平复下心,不怒反笑:“能乱我心智的,除了连珏公子,又还能有何人?”
连珏愣住了,没料到白起宁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公子别忘了,我们在齐国便是知己相交,合作亲密无间,是最好的搭档。”
白起宁巧笑,绕着连珏转了一圈,“在我眼里,其他男人身上的光芒再亮,也及不上公子隐藏的锋芒。”
“哦,原来司徒大人心里的人,竟然是我,而我此时此刻才明白过来,真是有负盛情。”
连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不过大人如此表白,可想过远在蓉城的昭惠王,还有大人名义上的未婚夫聂长生?”
“我说过了,那些男人都比不上公子在我心中的位置啊。”
白起宁一双妙目,凝望连珏,笑容如鲜花初绽。“司徒大人的深情,请恕连某只能记在心里了,毕竟连某心中唯有爱妻九公主一人。”
连珏微微皱眉叹道。“那我就把对公子的情谊,藏在心底,一个人回房间,暗自忧伤。不打扰公子思念妻子心切,先走一步。”
白起宁故作含情脉脉望了一眼连珏,而后走开了。连珏虽然脸上笑意不减,却笑得让人不寒而栗。白起宁回到房间,雨燕已经准备了洗漱的温水。“小姐,你不是让我多留意连珏大人吗?今晚黄昏十分,我见他行色匆匆,离开了国宾馆,上了一辆宫里的马车。”
雨燕提起,她只是跟着到了大门口。“他倒是会挑时间出去。”
白起宁用清水洗了脸,赵湛忽然来了,还缠上了她,搞得她都没有精力去盯着连珏。“小姐想知道连大人去了哪儿,让段逸或是魏青,跟踪他便是了。”
雨燕又道。“哦,不用。我……不是想跟踪他,只是让你多个心眼留意下。”
白起宁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在这儿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白起宁不敢有异样举动,暴露目的。连珏机智过人,普通人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白起宁贸然出手,只怕会打草惊蛇。“天色不早了,小姐先睡吧。”
雨燕铺好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