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路看来,就算是自己将心学提出来,取而代之又如何?
自己不过是抄的而已,窃取蓝海星阳明先生的理论罢了。
自己可以第一时间得到天道馈赠没错,可是后续的路该怎么办?
“心学”博大精深,是需要不停地去研究,去发展。
自己当时虽然因为感兴趣,去查了不少关于心学的知识,但终究还是算表面了解。
心学更深层的东西,需要专业人员去钻研。
这一种后续的钻研能力,自己是绝对比不过这个世界纯正的儒家书生的。
换句话来说,如果把心学比作为一个地下水源的话,自己最多只能够在这一個地方挖出一口水井。
可是如果让刘品来的话,自己给他一把锄头,他却是可以挖出整个温泉。
此外,刘品已经是将心学提出来了,并且为了他的“心学”付出那么多,自己要是直接取而代之,自己的良心也绝对是接受不了。
简而言之,心学这一条路,陈路走下去,最多是得到天道的馈赠,自己没有办法引领心学更好的发展。
而且这一种天道的馈赠还是关乎儒道的,自己主要修行的是刀法,作用很小。
但是心学这一条路,若是刘品走下去,他不停地去钻研,去挣扎,最后!
刘品很有可能会成为这个世界的阳明先生,他会走出一条与众不同的路,甚至走出一个圣人!
“刘品,关于心学,你或许可以去多看一看。”
最后,陈路决定了,只是稍微提点一下刘品,乃至于不让心学这一条路夭折了,但更多的,是要靠刘品自己走下去。
“看一看?”刘品不解道。
“是的。”
陈路点了点头。
“去看看地上的蚂蚁,去看看院中的竹林,去看看这漫天的星辰,去看一看街上来来往往的百姓,哪怕只是一块小小的石头,我相信,你一定是会悟到什么的。
记住了。
心即是理之思想。
不必事事物物追求至理的格物致知,因为事理无穷无尽,格之则未免烦累。
或许我们可以提倡致良知。
从自己内心中去寻找理。
理全在人心。
理化生宇宙天地万物,人秉其秀气,故人心自秉其精要。
在知与行的关系上,强调要知,更要行,知中有行,行中有知。
这便是的所谓‘知行合一’。
二者互为表里,不可分离。
知必然要表现为行,不行则不能算真知。”
陈路小心翼翼地说道,生怕自己说太多了,影响到他后续的思考,也怕自己说太少,导致对方更是迷糊,乃至于误入歧途。
“知必然要表现为行,不行则不能算真知。”
听完陈路的话语,在刘品的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这一句。
刘品感觉到自己好像要抓住了什么,但是当自己抓住,却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看着刘品的样子,陈路知道,他应该已经是走上这一条路了。
陈路只要说出四个字,刘品就会大彻大悟。
但是陈路不能把这四个字说出来。
刘品只有经过不停地思考和钻研,只有让他自己说出这个四个字!心学才会真正的存在!这一条路,才会真正的形成。
“去思考吧。”
陈路拍了拍刘品的肩膀,站起了身。
“时候不早了,你要启程了,我也要回平阳城了。
如果你将这一条路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世间都将会为你惊叹。”
“恩公......”刘品站起身,叫住陈路,深深作揖一礼,“品之‘心学’,世间是否有类似的学说?”
在刘品看来,陈路对于心学的了解,要比自己深刻,这个世界很有可能已经是存在心学,或者恩公已经是创造了心学。
“没有。”
背对着刘品的陈路摇了摇头。
“在这个世间,并没有心学的诞生,你才是开创者,而我只是基于你的所谈所言有感而发而已。
我说的这一些不一定对,你自己去辩证和思考吧。”
刘品激动地再说道:“品愿意辅佐恩公,完善此学!”
在刘品看来,恩公比自己要有天赋多了,如果能完成这一学问的话,对于刘品来说,也是了结一大心愿,自己甘愿辅佐,更别说对方是恩公了。
“刘品呀,我就是一个刀客,做不出学问的,我已经是说过了,刚才只不过是我乱说而已。
你觉得有道理,也可能是只是我的昙花一现,而这条路走下去,只是有昙花一现还是不够的。”
陈路摆了摆手,迈步走开,声音从陈路身后缓缓传来。
“不用怀疑自己,这是你的心学,只属于你的学问,当你将这条路走出来之后,记得要好好跟我说说呀,我期待这一条路后续的风景。”
“是!品一定不负恩公所望!”
陈路身影越走越远,陈路的身后读书人依旧是弯腰作揖。
可是读书人虽然弯着腰,他的身姿确实如此的坚定挺拔。
若干年后,当名满天下的刘品回想起这一天之时。
刘品还是觉得恩公不简单。
恩公仿佛是先知一般。
在刘品看来,当时恩公应该是知道那四个字的。
但是恩公并没有将那四个字说出,而是让自己去探索。
可也就是恩公的闭口不言,才引导出自己走出了如此的一条大道。
......
离开了刘品的院落,陈路去和王岩喝一杯酒后,便是赶回自己的院落收拾东西,也打算第二日就离开皇都。
可是就当陈路刚刚回到自己的住所时,陈路看到一个书生站在了自己的院门前。
这个书生便是那个比女子还要好看的祝朦月。
“祝兄有什么事情吗?”
陈路走上前作揖一礼。
“见过陈镇运使。”祝朦月赶紧回礼,“确实是有一点事情来找陈镇运使。”
“里面聊吧。”
陈路带着祝朦月走进院落,给他倒了一杯茶。
“谢谢。”祝朦月接过茶杯,看起来有几分的纠结和羞涩。
“祝兄但说无妨。”陈路微微一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祝某就斗胆了。”
祝朦月深呼吸一口气。
“祝某,有一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