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妖都的上等休闲场所“妖都影居”前年来了个半人半妖的歌姬,弹得一手好琵琶,同时又人美舞美,画得一手好画,做的一手好诗,才来没半年便霸占了妖都头牌的位置。我不知道这妖都的上等休闲场所会奢华到什么样子,但是根据我之前看的话本子和我自己的经验来看,八成这地方是极为铺排的地方,不仅仅有满满的酒池肉林,还会有丝带扎成的舞台、金银装饰的酒桌,金碧辉煌的柱子,还有酩酊大醉的客人。而不管怎么样,琴台当中,必有一位尤物,身着轻丝制成的云裳,玉手急舞,拨弄着银丝制成的琴弦,媚眼儿偶尔轻抬,将一腔柔情化作动人的音律送入客人的心田。哦,半人半妖?那恐怕更了不得了,不喝晕过去几个汉子那是不会罢休的。而这几个对于这样的尤物。妖都名少如何能放过?三年时间,妖都影居的门槛换了四次。当然,姑娘明确指出,她卖才卖艺不卖身,但即便如此,名少们依旧趋之若鹜,据说名少们送她的那些个金银财宝,到现在都能买上三个妖都影居了。当然,这是大家私底下的猜测,没人数过美人的财产,自然这话就是个废话。有个闲人说,“都能买下妖都影居,何不给自己赎了身,嫁人呢?或者,直接买下妖都影居,自己做老板岂不是痛快?”
食客说着,我听了哑然失笑,“卖才卖艺不卖身”这样的话一般都是要高价的一个由头,万两金子不卖身,百万两金子可就不一定了。不过对于这样的女子甚是危险,敢这么做的女子大约有两种,一种是心怀异志,为了非金钱的目的隐忍着,不知道哪天便会爆发,爆发之时必有奸人暴死。还有一种是在等,不是等一个能真情实意待她的人就是在等一个能让她嫁入豪门显贵的人。但听下去,我隐隐觉得这姑娘有别的想法。这几人热论的姑娘的访客里面,竟然有四个姓反复出现!史!顾!羊!杜!食客没有什么意识,只是说着其间的趣闻,而我则更精神了,这四个姓若是只有一个两个出现的话,那可能只是这些个花花公子们在采花,但是如果他们都出现的话……这姑娘可真是神通广大了,竟能跟四大尚书扯上关系?当然,四大尚书肯定不会为了尤物耽误自己的名声,跟尤物有关系的只能是他们的儿子。据说妖都有四大公子,身出显贵世家,这下能对的上了,他们正对应史顾羊杜四大尚书!哦,这四大公子可不是我封的,而是先人们封的。四大尚书,那自然是吏部尚书史恒远、户部尚书顾长在、礼部尚书羊溟涓、工部尚书杜启浪。原本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事的,争宠的人多了,矛盾自然也就出来了。姑娘的访客多了,有人就不平衡了。这不平衡分在两方面,一个是他的客人之间起了冲突,生了两场架,打得不可开交;另一个是她的同行,她成了妖都花魁,她的同行们羡慕嫉妒恨自然流露,同样,同行们杀上妖都影居,也是生了两场架,其结果是半个妖都影居不见了踪影。我听着八卦,不由感叹道,“果然,还是同行比较狠。”
一食客道:“这不是到端午节了么,据说这妖都影居要办一场盛会,展示他们新建的园子,就在尧渡河边,这妖都影居排名前十的美人都要献技,妖都的公子哥儿们都已经要疯了,谁见过妖都影居的十大美人同时献技的?”
“一时间,众位公子几乎将妖都影居给堵了,大家都是一个心思,在妖都影居的新园子里面抢一个位置!一时间,妖都影居新园子的一个座位竟然被炒到了千金!”
另一食客道:“还有,听说妖都影居排名前十的美人都要献技,这城里的其他青楼可都不答应了,如果让妖都影居把他们的客人都抢了去,更上一层楼,他们还活不活了?所以这些青楼的头牌们一听,立刻就炸锅了,当时就给妖都影居下了战书,说妖都影居也得让她们也参加,否则就把妖都影居给堵了!”
“你们要知道,那些头牌虽然身不在妖都影居,但是她们在妖都也有相当的人际关系,如果不让她们参加,她们完全就有可能把妖都影居给堵了!哈哈,你猜怎么着?妖都影居就这么给吓尿了!大家背后都是同行,怎么能如此拆台?但是他们不敢说,只好把整个表演给扩大了,最后竟然将表演的名额给扩大到了三十位!他们自己占了十位,其他的都是其他青楼的歌姬!”
又一食客笑道:“那岂不是热闹了?这可是百年一遇的盛会呀!”
先前那食客立刻否认到:“屁!才不会是盛会!你想想看,前有妖都的公子们挤破了头要去看表演,后有妖都的歌姬们互相攒着劲儿要去拼个你死我活,这场表演怎么可能平平安安的给办完?要能办完,妖都影居又怎么会不太愿意其他青楼的歌姬参加?他们是开园子!搞不好新园子还没开,一个不小心开罪了哪位公子这新园子可就被拆了!”
这人倒是有几分见识。没错,这样争风吃醋的事情,怎么可能一点风险都没有?“妖都影居自然是预料到这样的风险,所以才犹豫着该不该让其他歌姬参加他们的开园会了。”
第二个食客嘿嘿笑了笑,道:“可不是?但是这还没完呢。这半人半妖的歌姬人称‘桃芽儿’,又出来说话了,她说,往日里众位公子哥儿总说她美,总说希望跟她春宵一刻,但是她自己总想着诸位公子都对他这么好,跟谁都会对不起他人,所以呀,她一直拿捏不定,在妖都影居独居,现在如果有哪位公子能在此次开园会上拔得头筹,那她自然会甘心侍奉这位公子,至死不悔。”
“嚯!这不是火上浇油呢么?”
第二个食客道,“可不是,你想想,妖都影居不是挣得就是这种钱么?要不,他们怎么会冒着被拆园子的风险开这端午盛会?”
他说的极是,这种地方从来都是在刀刃上挣钱,况且从成本上来说,大概整座院子被拆掉的费用与名少们的花钱比起来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只要公子们高兴,他们愿意怎么拆就怎么拆,这根本就不是个事儿。听到此处,我对良牙说,“去打听打听,买个位置,我倒是想看看这花魁娘子‘桃芽儿’到底是哪路神仙。”
两杯小酒下肚,身子舒坦起来,饱餐一顿,我和良牙便逛到了一处戏园子,看了半晚上戏,然后这才向回晃。“公子,真的要买妖都影居的位子么?”
“是,怎么,买个位置很奇怪么?咋,担心我真的去找那个头牌?”
他这话问的比较奇怪。我是个纨绔,自然复合纨绔的生活习惯,逛逛青楼也不算什么稀奇事情,虽之前我没有去过那些地方,但并不表示我对那里不好奇。我读的那些个话本子上有不少故事都是与青楼有关系,比如说《卖油郎独占花魁》,就是挺不错的一个话本子,我想能在女人里头出类拔萃的,自然都是一些奇女子,总有些与平常女人不同的地方,妖都的公子哥儿们众口说出来的“金子”,那自然是女人里的翘楚,我却从没有亲身见过,所以为什么不去看看?况且又有歌可以听,舞可以看,自然比较想去。当然,她们跟诗会上的那些个女子又有不同。诗会上的女子只是以歌舞侍人来生活的,而这里的女子却是早已解决了生活问题的,两者自然不在一个档次,两者档次差在哪里,却是要看过以后才能品评的了。“哪里,小的并不是这个意思。你要是找头牌也没什么稀奇的,你也是妖王世子,自然身份比那些个什么四大公子还要高贵一些,但是……我是怕……夫人知道了……”嗯?他怕我娘知道了?“你不说,我不说,难道我娘会知道?”
“啊,是。”
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