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霍予淮下班回来的时候,西尔维娅就看他的动作有些不对劲,似乎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的? 霍予淮在餐桌边坐下:“我找了个教练,如今就是跟着他学习,下手真狠啊。”
他揉了揉手臂,这会儿手臂都觉得麻麻的。专业的教练就是不一样,如今霍予淮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找不到一块好地方。 西尔维娅皱眉:“觉得辛苦可以不去。”
霍予淮正色道:“那可不行,我可要保护好你,不说别的,武力值总要提上去几分。”
西尔维娅翻了页书:“你不觉得辛苦就好,虽然我不觉得有需要。”
霍予淮也不恼火,西尔维娅从来不曾说过要霍予淮保护她,但奈何霍予淮自己这么想啊。就西尔维娅这个一出去就撞到事的体质,他再不增强点武力值,万一哪天被别人干掉了怎么办? 尤其现在西尔维娅的业务范围都扩展到邻省了,想到年前西尔维娅跟他说的那个地址,霍予淮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对了,你之前让我查的两个人,我这儿有消息了。”
一边吃饭,也没耽误霍予淮和她说话。 西尔维娅挑眉:“哦?说说?”
霍予淮:“韩存进两年前过世,至于那个叫元宝的,我估计应该是韩存进的儿子也就是韩煦。韩家是物流起家的,在H省名气很大,如今国内物流公司,韩家排前五。”
西尔维娅轻笑:“是吗?没想到韩有仁的孙辈这么出息?”
霍予淮:“你口中的韩有仁,我也托人打听了,在一次外出跑商后就再也不曾回来。关于他的猜测很多,有说他出了意外的,也有说他跟着外面的女人走了等等。”
西尔维娅:“我知道了。”
霍予淮:“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要和韩煦见面吗?”
西尔维娅:“急什么?又不是什么要紧事。韩煦为人怎么样?成家了没有?”
霍予淮:“他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至于为人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他的风评向来不错。他二十五岁成家,现在膝下有两个儿子,家庭和睦。”
西尔维娅轻笑:“行,这件事到此为止,后面我再想想。我一会儿给你个方子,都是市面上有的药材,就你这光锻炼不调养的训练方式,以后有你苦头吃。”
霍予淮的脸上立刻就带上了笑意,他就说西尔维娅对他好吧? 在自己房间坐下后,西尔维娅忽然出声:“都听到了?你心心念念的大孙子这会儿过的很好,还有了两个儿子,是不是可以放心了?”
韩有仁舔着脸:“魏小姐,我能不能去见见他?”
西尔维娅盯着他:“你是秋水山的亡灵,我将你带离这里,你就只能跟在我身边,哪儿都去不了。我没有时间去H省,之前答应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你的孙子过的很好。”
“至于你的尸骨,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任凭韩有仁再怎么哀求,西尔维娅是铁石心肠,丝毫不为所动。 她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但是却有人找上门来。平时霍予淮工作忙,只有在第一天的时候霍予淮去了训练馆,后来都是教练上门教学。 周末早上,听着一楼训练房内的声音,西尔维娅微笑,看来霍予淮的进步很大嘛。 这般训练了一个小时,教练童桦也惊讶:“霍先生最近进步很大,平时加练了?”
霍予淮擦去额头上的汗水:“是。”
药浴的事他谁都不会说,他绝对不会将西尔维娅暴露在别人面前的。童桦也没多想,在今天的课程结束后他就离开了霍家。 他很喜欢霍予淮这个客户,非常大方也非常省心,而且也特别聪明。身体素质也好,若他当初选择参军,绝对是兵王的好苗子。 殊不知一年前霍予淮的身体也就和普通人差不多,甚至还不如普通人。 洗漱一新后,霍予淮在客厅沙发上坐下,刚要说什么门卫处来了电话,说是有位叫做韩煦的过来拜访他。 “韩煦?我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霍予淮微微皱眉:“是不是上次我派过去的人被他发现了?”
“正常,”西尔维娅翻了页书:“按照你说的韩煦公司做的很大,你贸然安排人去调查他的底细,他不知道才怪。”
霍予淮:“你要见他吗?”
西尔维娅轻笑,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客厅一角:“那就见见吧,总是要做个了断的。”
这会儿韩有仁已经激动的不行了,没想到他孙子元宝居然找到了这儿来。他是不是能够见到他的大孙子了? 很快别墅外就有了动静,霍予淮站起身:“我去带他们进来。”
西尔维娅摆摆手,霍予淮疾步往别墅外走去。甫一出别墅,车上就下来了一个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男人周身气质很剽悍,面容也有些凶,看着不像是个好相与的。 霍予淮特别淡定:“韩总,初次见面,我是霍予淮。”
韩煦和霍予淮握了握手:“霍总真是年少有为,霍总上个星期着人去了H省,我过来主要是想问问这件事。冒昧拜访,还请霍总见谅。”
霍予淮笑笑:“哪有,说来还是我冒昧,有什么话进屋说吧。”
看着走在身侧的霍予淮,韩煦眼里划过一丝欣赏。他觉得霍予淮这个人不错,这会儿他对霍予淮探查他家庭底细的缘由更好奇了。 老实说之前从来都不曾有过交集,霍予淮怎么突然就对他家的事情感兴趣了?尤其还重点询问他的祖父韩有仁以及父亲韩存进。 据他所知,霍家一直在J省,而他们在H省,双方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关系。抱着这些疑惑,韩煦跟着霍予淮进了客厅。 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女生,看到他进来,女生也只是抬眸看了他一眼。仅仅是一眼,韩煦就悄悄挺直了背脊。 他对危险的感知是非常敏锐的,虽然这个女生看着弱不禁风,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她非常危险。这种第六感让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西尔维娅的面容,让韩煦对她只有各种警惕。 西尔维娅微微勾唇:“坐吧,元宝。”
韩煦一僵,他这个小名儿除了他爸妈喊过,后来就再也不曾有人叫过。如今这个看着都能够当他女儿的女生,张嘴就叫他元宝? 霍予淮掩唇低咳了一声:“我去泡茶。”
韩煦在沙发上落座:“请问您怎么称呼?您怎么知道我这个小名儿的?”
西尔维娅笑了:“称呼我魏雅就好,动作很快嘛,很快就找到了这儿。”
韩煦定定神:“霍先生的人去到我家的老宅,还打听我家的事,我当然要探寻个清楚。不知他这么做……” 西尔维娅抬手:“这是我的意思。”
韩煦惊讶了:“魏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和我祖父韩有仁是什么关系?”
他的眼神在西尔维娅脸上寸寸扫过,似乎想要找出她和韩有仁以及韩存进等人的共同点来。可惜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来,韩家人的长相都偏粗犷,哪有这么精致的? 西尔维娅:“我和韩有仁一点关系都没有,先喝茶吧,你确定想知道?”
韩煦点头:“是,我想弄清楚这背后的原因。”
西尔维娅:“我听说韩有仁在你尚在襁褓之时出去跑车,后来就再也没有回来。坊间传闻不少,你怎么看?”
韩煦拧眉:“我们都猜测他是出了意外,我爸说我爷爷奶奶的感情很好,不会像外头传闻的那样跟着别的女人走了。魏小姐您这么说,您是知道他的下落?他现在在哪儿?”
西尔维娅推了张字条过去:“你去秋水山的这个地址往下挖五米,那儿会给你答案的。至于别的,我不知道。”
这里自然是韩有仁的埋骨之地了,至于韩煦信不信,那就是韩煦自己的事情了,反正西尔维娅咬死了她不知道。 韩煦盯着那张字条看了许久:“魏小姐给我出了个难题。”
西尔维娅耸肩:“你家的事情,自然是你们韩家人操心,与我何干?你这会儿估摸着也没心思逗留在这儿,我就不多留你了。”
韩煦站起身:“我会去秋水山看看的,今天冒昧打扰了。”
韩煦是来的快走的也快,霍予淮有些愣神,“今天不让他做梦了?”
西尔维娅:“没那必要,他会去求证一番的,省得他以为我设局骗他。”
再说韩煦,他在出了碧水嘉园后也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打了两个电话出去。很快,一行人就向着秋水山而去。 霍予淮这天早上正在工作,秦驰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那边秦驰激动的不行:“我去,霍哥,大新闻啊,你听说没?在秋水山挖出了好多尸骨。”
霍予淮放下钢笔,面上波澜不惊:“哦?什么时候的事情?”
秦驰:“就今天啊,市局去了好多人,这会儿法医忙的不行。我现在就在现场呢,看着怪吓人的。”
霍予淮:“这种地方你还过去?”
秦驰;“我这不是在秋水山附近取景吗?正好这儿很热闹,我就过来看看。霍哥,你说刘郡那帮孙子他们上次遇到的事情,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你上次还说坟头蹦迪呢。”
霍予淮:“我就是随口开个玩笑,你给我打电话主要就是说这些?”
秦驰:“对啊,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
霍予淮:“无聊,挂了!我还要工作。”
看着黑屏的手机,秦驰撇嘴,到底没再说什么。他往前凑了凑,就是想再看看第一手资料。话说他今天来到秋水山也是个偶然,春天是踏青的季节,他又是个摄影师,就喜欢往这些地方钻。 拍照拍了一半他听到这边有动静,所以就过来看看,谁知道有这么大阵仗?就看这儿起出来的尸骨,就有好几具了。 法医粗略看了看:“看这白骨化程度,起码三十年以上了,具体还要等回去后再做检验。”
雷队看韩煦一直盯着一个地方愣神,右手在他眼前轻轻招了招:“韩先生?韩先生?”
韩煦猛然回神,他指了指某处指关节:“这是少了根手指头吗?”
法医点头:“是,从这个形态看,死者的右手食指比常人短一截。”
韩煦眼前一花,他勉强定了定神:“我听我爸说,我爷爷韩有仁右手食指确实比常人短一截,市局能不能做一个亲子鉴定?若真是他的话,怎么也要落叶归根。”
雷队:“没问题,等回了市局后再做,韩先生怎么会来秋水山?目的地还这么明确?”
韩煦心乱如麻,当然这会儿他不会将西尔维娅供出来:“我之前做了个梦,梦到有个老爷子一直跟我说这个地址。我寻思着过来看看,这不挖到了人骨,我们就报警了。”
一小警察嘀咕:“怎么这么耳熟?似乎冯家也是如此?”
雷队斜了他一眼,小警察立刻闭嘴了,讪讪的站到另外一边。韩有仁耳朵动了动,冯家?什么情况?看来得要去详细调查下。 雷队也不知道信没信这个解释,他眯了眯眼:“在附近仔细搜罗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异常情况!”
秋水山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市区,本就在家挺尸的刘郡等人在听说就在他们赛车的那附近挖出许多尸骨来,几人连门都不敢出了,一时间安分的不行。 或许秋水山那儿,以后他们更不敢过去了。一想到他们曾经在这样的地方深夜蹦迪,就是各种不寒而栗。 法医的鉴定结果出来的很快,这具遗体确实和韩煦存在亲缘关系,也就是说他就是韩有仁。没想到当初是真的出了意外,直到四十年后才被后人找到。 看着手里的鉴定保定,韩煦沉默许久:“要是再早几年发现,我爸当年也不会走的那么遗憾。真的,他临终时还挂念着爷爷。”
韩煦的二叔韩存远拍拍他的肩膀:“现在找到也了了我们的一桩心事,只是这个结果,太让人难受。我们谁都没想到,爸他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