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灵听着是觉得有道理的。
这么浅显的道理。 邵灵觉得这种焦虑不像是担心婚礼出现什么差错,又或者是面对什么人,更像是对焦虑本身的条件反射。 这种焦虑就好像……小学时候英语老师的“one by one”,抬头数着人数然后盯着自己的题目心里在组织语言。 那个时候,这种事件能被称之为人生的大事件,但随着年龄增长,越来越少的事情被扣这样大的帽子,也就少有这样的焦虑了。 邵灵是随波逐流的,她觉得没考上的就没考上,没录上就没录上,努力了就没那么多遗憾。 让自己快乐也是人生的一种责任,但是长久处在功利性的环境里让人下意识忘却,进而让快乐本身背负一种罪恶感。 邵灵曾经也觉得快乐之后,会有一种负罪感,但后面体会过失败也体会过成功以后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了。 一个人活着需要目标去奋斗,但在这同时,比“成为这样的人”更加重要的是接受“我是这样的人”。 无论是什么样的形象,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是眼下这一秒最好的自己。 婚礼能够称之为大事一件。 这大抵是自己的焦虑的原因。 邵灵心想。 “喝茶吗,我去给你倒一杯?”景川放下手上的卷宗,侧头看着她。
“好——”邵灵继续抱着电脑工作,头也不抬。 景川伸手揉她的头顶,然后在她动手之前快速离开。 邵灵又气又好笑,喃喃了一声“幼稚”,继续敲键盘。 景川回来的时候拿着她的黑猫杯子,“大小姐喝点水再继续工作,已经不烫了。”他递给她。 邵灵下意识说了声谢谢,接过来抿了一口。 是茉莉花茶,香味很足,入口并没有太醇厚的味道。 邵灵放下杯子,低头沉思。 景川继续坐在她边上看卷宗,他看完以后沉思了片刻,给苏队打了个电话。 一个上午过去了,邵灵看着今天肯定做不完的工作,叹了口气,“中午吃什么啊?”
景川:“要不要出去吃?”
“好啊。”
客厅在邵婉怡跟赵星月的监督下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气球、贴饰,就连鸡丝跟糖球都被系上了漂亮的彩带。 邵灵哭笑不得。 这俩人一个小时前就出门吃饭去了。 “要下雨。”
景川示意她把手边的伞递给自己,“我正好也要出去办点事。”
邵灵闻言抬起头:“你该不会因为工作错过婚礼吧?那样我肯定要生气的啊。”
“我知道,不至于。”
景川把她拉起来,“我就是去帮个忙,不参与具体的案子,不会错过婚礼的。”
邵灵挣开他的手,“你别把我拉起来啊,我鞋带还没系好。”
景川哭笑不得。 —— 景川驱车在市公安局不远处的一家饭馆停下来。 两个人一直走到二楼,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了下来点好了菜。 邵灵闻着锅底香,拿着筷子夹起一块凉拌黄瓜放嘴里。 “你等我一下,我去跟那边的苏队聊聊。”
景川起身,又有些不放心,“你有事就直接喊我,我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