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景川半张脸埋在枕头里,闷声开口。
确实是睡着了,睡到中途翻了个身发现邵灵不在身边,突然就醒了。 邵灵在腿上涂着身体乳,“你等我一下啊,我马上就躺床上了,还有一点点没涂……好了!”她掀开被子躺在床上,拿起已经充满电的手机,拍拍景川的头,“你睡吧。”
景川:“……”到底是谁把谁当小孩子? 邵灵正打开购物软件,手被他牵起已经是习以为常,本来没有在意的,突然被他轻咬了一口,不是很重。 邵灵皱起眉头,抽了张纸擦手上的口水,“景川,你是狗吗?”
“你说是就是。”
景川支起半个身子吻上她,细密的吻落在唇角和下颚,片刻以后停下来,长舒口气。 邵灵把手机放到枕头底下,转头认真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想我了?”
听上去明明是一句调情的话,却被邵灵说得一本正经。 景川哭笑不得,压着她半边身子松懈下来,吁气轻笑:“你觉得呢?”
“你别太爱了。”
邵灵弯唇摆摆手,“我就勉为其难陪你早睡一点吧。”
景川蓦地失笑。 自己倒真成侍寝的了。 开学的日子临近,邵灵收到了警方寄来的傅尘瑶的日记本,说是尊重逝者遗愿,把东西物归原主。 傅尘瑶死的那天,江沛扬也上了五楼。 她的死,是江沛扬间接造成的。 邵灵心情沉重地把傅尘瑶的日记本放进密码盒里锁好,放进柜子的夹层里。 本来跟景川约着这个冬天去日光城的,结果还是耽搁了。 邵灵撑头坐在桌前,书页上的东西却没有办法进到脑子里。 她有时候在想,人生到底是什么,是几场连续的考试?还是一件应当完成的事情?又或者仅仅是无数由人定义的责任? 赵晓双被家庭裹挟得不敢松懈,唯恐一不留神她的人生就不属于她了。 傅尘瑶努力把自己的生活过得更好,可是家庭的忽视跟遇人不淑,到底还是毁了她。 如果是一场考试,目睹周围所有人交出阶段性的答卷时,是不是该妥协于猜想和勇气? 可是如果真的是一场考试,那人生根本没有答案,没有人的试卷是一模一样的,所以每个人的试卷都应该是一场没有标准答案的思考。 这场考试没有答案,因为你写下的每一个字,就是你人生的答案。 人生如果是一件应当完成的事情,那是否又说明在当前的教育里,他们对于人生的理解太过趋于功利。 当一个环境里的病态变成习以为常的事情,那它就不能称作是一个有机的环境。 邵灵愣愣地想着,无论是赵晓双还是傅尘瑶,偏见就像是标签烙在她们身上,无论是家庭还是社会无一没有停下。 如果人生真的是各种责任组成的旅途,那它就不是一场传统意义上的旅行,它是对她们的压榨,从精神到生命的一场压榨,有多少价值就贡献出多少价值,一滴也不剩。 赵晓双从来不被重视,即便是结婚,也是因为哥哥缺钱,她是被迫用自己的幸福和人生换取一种社会上的资源,这是她在那些人眼里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