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位面子太大,徐福海都不敢得罪,只好收下,用文火一直在煲着。
一位是皇后娘娘,一位是陈妃,也就是刚刚被褫夺了封号的陈淑妃。 虽然被褫夺了封号,但终究还是妃位,依然高高在上。 今日这么多人夜里来探班,全都在学李惠妃样子拍马屁。 很多拍领导马屁的事情都这样。 第一个送领导爱马仕包的,领导会超开心,觉得这个人真是不一般的大气;第二个送的领导同样贵重的东西,领导只会觉得这个真是俗不可耐,以为自己竟然是一个包包就可以收买的廉价货。 尽管这样,皇后今晚居然也送来滋补滋阴润肺去火的老鸭汤,倒是让人很意外。要知道,皇后一向不屑于献殷勤的。 “把老鸭汤仔细查验下毒性,给桃蕊宫端去。另赐桃蕊宫两位新贡的脆枣一人一斤。”听到一些事,明明不相干的,也会在心中拐好几个弯想到你。 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遇到什么好东西,总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对方。 今夜都需要降火,喝点老鸭汤好! 户部和吏部的几位主管离开后,有密报。 就在刚才,左丞相陈昂的大公子,陈章含!先在妙音坊砸了大学士慕容池的场子。从妙音坊出来后,又当街打了鞑靼派来的使臣,闹得满城风雨。 (‘-ωก̀) 左丞相陈昂就是陈淑妃她爹。 这陈章含,自小就是纨绔废柴。年纪轻轻被称为京城四大纨绔之首,闻名京城。打小游手好闲,除了玩什么都不感兴趣,除了正经事什么都做。四处招摇过市,交了一帮江湖狗肉朋友。 明明他爹陈丞相是两朝臣子,朝廷肱骨,在先帝临朝期间,做出不少功绩,是位颇为稳重兢兢业业的贤相。 这个逆子偏偏经常逛妙音坊争风吃醋,聚众闹事。就在去年夏天,还被陈相一怒之下打断狗腿,半夜入宫求皇上召了姜太医,才给接上。 今日陈丞相女儿、儿子都闯祸,怕不是他们家跟黄历犯冲,前段日子的清明节忘了给列祖列宗烧纸。 鞑靼来的几个使臣太不是个东西,当街为非作歹,强抢民女,是个有血性的男人都不能忍。 只是老三和老六还要先成家后立业,先把婚给结了,才能出发镇守北部边境。 忍一下又不会死。这时间卡点也太巧了吧? (-ι_-) 李北辰甚至嗅到了浓郁的阴谋味道。 他想起傍晚时,小白对他说那么激动人心的一番话,此时就像给他打了一针强心针! 这个强大的使命感瞬间让他觉得自己像是一头勇猛的狮子,应当以国家兴盛为己任,广纳贤才,重用贤才,重振朝纲,做一代明君。 他不知道,其实这就是江月白作为HR的专业技能,让每个人心中充满了力量和使命感。 让每个人拥有强烈的责任意识,对自身能力充满信心,对工作充满热爱,自发地为企业的发展成为更优秀的人。 他提醒自己,北方的阵地一定要得稳住!千万不能出现内部的反水。 李北辰决定大局为重,今晚夜宿坤宁宫,便喊来敬事房主管孙公公,问了一堆关于皇后近来癸水是否正常的问题。 孙公公回答得十分恭敬:“回皇上。皇后娘娘癸水十分规律。本月癸水四至五日后至。今日不易成孕。月信中旬最易受孕,以月事初始日后十五日为宜。”
李北辰听完这些,不动声色地点点头,让孙公公退下。 今晚就象征性地↑,完成工作。 “摆驾坤宁宫。”
李北辰正在收拾仪容,门外传来了一个女子低低的哭泣声,夹杂着隐隐约约的斥责:“赶紧走吧。皇上正忙着呢。”
他皱起眉头有些不悦:“徐福海,怎么回事?”
徐福海听到皇上叫他,疾步走进了勤政殿中,垂着脑袋,低声禀告道, “是陈...陈妃身边的婢子巧云,说陈妃自送完鸡汤回永寿宫,受了凉,头疼还发着烧……” 这做奴才的,哪怕是在皇上跟前当差的太监总管也没办法。 娘娘终究还是娘娘,奴才还是奴才。 一个都得罪不起。 他很清楚陈妃这会儿派巧云过来,又是说好话,又是塞银票的,无非就是想让宫里其他人看看,她哪怕受罚了,但还没失宠,还是以前的陈淑妃。 李北辰不耐烦地瞥了徐公公一眼:“跟什么风送什么汤。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就不要来添乱了。发烧了就去找太医,找朕做什么?!”
徐公公被吓得脖子一缩,心中惊叹道,陈妃又是送汤,又是派婢子来请,不就是想请皇上过去探望陪伴的嘛,可皇上竟然问来找他做什么。 不愧是皇帝,君心难测啊。 之前可不是这样,但凡头疼脑热,只要过来请,皇上马上过去陪着。 他想起下午因为自己一时办事不利,让江答应冲撞了皇上的好事,愈发感觉皇上的心性越发难以揣测了。隐隐约约觉得这一切似乎跟贤雅常在有关。 徐公公立马灰不溜地跑去劝退巧云,“陈妃发烧快去请太医,别在这杵着了!”
李北辰走到婢子面前,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扫视了一眼。婢子便不由自主地慌乱地低下头贴近地面,大气都不敢出。 “怎么服侍你家主子的?”
语气淡淡,眼神清冷,吓得巧云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李北辰正要发火,想起几个时辰前,江月白说的一番话,临时改变了主意。 陈妃骄横没了规矩,但究竟还是贤相最为疼爱的女儿,便又吩咐徐福海: “宣柳太医去看看陈妃,让她好好歇着。徐福海,明天务必让姜太医派个接班的到太医院报道。摆驾坤宁宫。”
巧云呆呆地跪在那里,不敢相信皇上竟然对自家娘娘如此无情,竟然问都不问如何了,直接去皇后宫里。 这娘娘要是听了,不得气发了疯。而娘娘生起气来,那真是可怕。想到这里,她浑身发冷。 徐福海手下的小太监徐小小见状连忙催促:“快走,快走,别挡道。”
见巧云还傻傻地望着皇上坐上步辇,却还在原地跪着还不动,便动手拉扯。 “再不走,就别怪洒家不留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