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龄单身一秒切换到英年早婚状态是个什么体验?
祁欢满脑子就一个想法——
得悔婚!
如果未婚夫是个正常人,那么入乡随俗,还可以适当将就着克服一下,问题是她这个官方绑定的未婚夫账号是个针对女主的恋爱脑,她这种病鬼弱鸡血薄,可扛不住女主光环的降维打击……
祁长歌走进院子,就看祁欢叫人搬了个凳子,祁元辰踩在上面,祁欢正陪他扒着一个大缸在喂鱼。
姐弟两个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这才刚进二月,天气尚未完全回暖,就自家大姐姐那个身子骨儿,平时吹一口凉风都得躺半个月才能缓过来……
所以,祁长歌看到这一幕便是相当惊讶。
“大姐姐,我听说你病了,怎么不歇着,还在外面吹风啊?”
一个年仅十五岁的小姑娘,即使有点心眼儿,基本也很难完全掩饰情绪,祁长歌这一喊,多少有点咋呼。
而祁欢也勿须旁人指点,看一眼就立刻确认了对方身份。
她有照过镜子,得益于杨氏和祁文景的双重基因优势,她自己长得就不丑,虽然现在病得苍白孱弱,长相上却是偏向于杨氏的那种明艳大方,五官底子算是很不错的。
现在进来的这姑娘,不仅叫她姐姐,还一眼看上去就娇娇媚媚,比她还艳丽多了,完全符合书里对祁家二姑娘祁长歌的描述。
这姑娘,不仅长得娇媚耀眼,穿的更是花里胡哨。
虽然这样的穿着打扮不符合当下的主流审美,可是对于祁欢这样的颜狗,她却硬生生从这姑娘身上看出一种生机勃勃的气势来。
那姑娘笑嘻嘻的说着话,就已经脚步轻盈的飘到了眼前,带起香风一片。
祁欢不会随便对陌生人释放恶意,却鉴于这姑娘自带惹是生非的炮灰属性而本能的有所忌惮:“我病好些了,出来晒晒太阳。”
祁长歌上下打量她。
看过她之后又去看祁元辰,喃喃的道:“三弟的病也这么快好了么?前两天不是还很严重吗?”
虽然这样放肆的打量人很不礼貌,但她看就是大大方方的看了,并没有更多私底下的小动作,反而没那么叫人生厌。
祁元辰却似乎不太喜欢这位二姐,扯着祁欢的衣角往她身边蹭了蹭。
祁欢于是弯身把他抱起来:“好是好了,但也没有完全好利索。”
她抱着祁元辰进屋。
祁元辰之前出的是天花,病情持续了很久,其实天花的症状早压下去了,是因为小孩子抵抗力弱,带起了许多并发症,这才断断续续拖延了很久,险些要命。
外行人自是不懂这些,只知道天花是会传染的。
祁欢故意把话说的含糊,祁长歌跟着她下意识往屋里走,却被身边的丫鬟扯了一把,面有惧色的低声示意:“小姐,反正您已经来探望过大小姐了,就别打扰她养病了,以后再来吧。”
祁长歌心里其实也有点发怵,犹豫了一下,又看祁欢无所顾忌的跟祁元辰待在一处,便咬了下唇,还是进了屋子。
祁欢本来没打算她会跟进来,于是只能妥协,转头叫云兮:“去沏茶,再拿点水果点心来。”
“好。”
云兮是个天真的孩子心性儿,对祁长歌也没有任何敌意。
她应声出去,不多时却是祁欢身边另一个大丫头星罗端了两碗茶送进来:“小姐有些日子没在家,您屋里的一些零嘴儿奴婢怕放坏了,都分给丫头们吃了。”
说着,看了祁长歌一眼:“二小姐若是不着急走,奴婢这就去厨房看看拿点过来。”
原主房里除了大管事郑妈妈,然后最亲近的就是这两个大丫头了。
如果说云兮算是个关系户,那星罗就绝对是个靠实力竞争上岗的优秀员工。
无论是她看祁长歌的这一眼,还是委婉客气说的这两句话都是相当有内容的。
祁长歌的丫头脸上立刻就不太好看。
反而祁长歌以牙还牙,针锋相对的冲她扬眉一笑:“我有日子没见大姐姐了,今天在这多玩会儿。”
祁欢现在的身份虽然是个只有十六岁涉世未深的少女,可芯子却早就是个成年人的思维。
祁长歌又没有先惹到她,她也实在做不出任性孤立一个小姑娘的事。
勉为其难,只得打圆场:“别去大厨房了,你去母亲那问问吧。早上我听刘妈妈说那边小厨房炖了甜品,如果炖好了,刚好也捎些回来。”
“是。”
星罗对原主一样是忠心耿耿,闻言也立刻收敛了脾气。
祁长歌耸耸肩,也越发自在起来,嗔道:“大姐姐去了庄子上小住,怎么也不捎信叫我过去,我去了好歹还能跟姐姐做个伴。”
祁家这几姐妹的关系应该算是不好不坏,没有坏到明面上老死不相往来,但也没有好到祁欢去自己的舅舅家会带上异母的妹妹这种程度。
可见,祁长歌在这方面起码是有分寸的。
再想想书里写的她为了“继承”亲姐姐未婚夫所发的疯——
所以,这姑娘不会也是个纯纯的恋爱脑吧?
祁欢无比糟心,却还不得不陪着笑脸:“你那是想去给我作伴吗?是在府里憋的慌,想找机会出去透气的吧?”
祁长歌倒是不否认:“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大姐姐多想着我点儿。”
两人正说着话,就看桂月抱着个挺大的红木箱子从院外进来。
祁欢狐疑看过去:“拿的什么东西?”
桂月笑道:“是夫人叫给大小姐送来的,说是叫您先拿着用,以后等她得闲再去库里给你找别的。”
“拿进来吧。”
祁欢示意云兮去接。
桂月交了箱子就回安雪堂复命。
云兮将那箱子抱过来,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些大小不一的锦盒。
祁欢随手拿起一个。
再打开,里面是大小三支凑了一套的碧玉点翠发簪,还搭配了一对儿配套的耳坠子。
古代没有那么多便利的工具,这些东西全都是工匠们巧夺天工的技艺结晶。
杨氏的收藏里面,更是不乏珍品。
想是昨夜看祁欢翻她的首饰匣子,她以为女儿是缺首饰了就叫送来的。
而祁欢喜欢古典饰品,却并不单单是出于女人对首饰的喜爱,更多是对古人审美和古代工匠技艺传承的热爱与崇拜。
瞧着这一箱子东西,祁欢是真有点难耐的小兴奋。
然后不经意的一抬眸,却发现祁长歌的眼神和脸色都不怎么对了。
虽然东西是杨氏的东西,她拿的理直气壮,可是在古代这个嫡庶差距明显的大环境下,显摆多了容易拉仇恨。
当然,她不欠祁长歌什么,也不会为了刻意讨好就拿东西去填补人心,就将锦盒放回箱内,叫云兮先收起来。
云兮刚要把箱子抱进卧房,正好星罗端着一大托盘的东西从外面进来。
喊她帮忙,她就匆忙把箱子放在了角落的小几上。
杨氏的小厨房炖的是银耳雪梨羹,辅以滋补的药材,汤盅一打开就飘出一股甜腻的清甜气息。
正在旁边玩的祁元辰闻着味儿就凑过来了。
另外星罗还拿了一共五六样的水果和点心。
长宁侯府的日子过的不苦,并且杨氏也不是刻薄之人,至少在正常的吃穿上祁长歌该享受的也都能享受到。
只是……
到底是因为那一箱子价值连城的首饰而起了隔阂,祁长歌的心里怎么都会有些落差和看法的。
她在祁欢那里只待到临近中午,避开了饭点儿起身告辞。
祁欢自然不会强留——
古代大家族里的嫡庶问题是她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能独善其身,尽量做到自己不仗势欺人,实在顾及不了旁人的心情太多。
从春雨斋出来,祁长歌的婢女一再偷偷打量她的脸色,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试探:“小姐,以后咱们还是少来春雨斋吧?”
“我不找她来玩儿难道要去找祁云歌?”
祁长歌无精打采,沉默片刻,又是一声冷笑:“大姐姐人还是挺好的,只可惜我没有她这样的好出身。”
这边祁长歌几乎是前脚刚走,刘妈妈就过来接祁元辰,顺便问祁欢要不要单独给她把午饭送过来。
祁欢却有意多走动多晒太阳,就带着祁元辰去安雪堂一起陪杨氏吃的饭。
用过午饭,祁元辰要睡午觉,祁欢就自己又回了春雨斋,关起门来欣赏杨氏送给她的宝贝。
最上面的锦盒她之前看过,就直接放到一边,拿了别的看。
云兮陪在旁边帮她整理,打开那个锦盒皱眉看了许久,忽然道:“小姐,这里是不是少了一对儿耳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