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护着花轿一边往外走一边笑嘻嘻地道:“三哥,我还真没见过如此迎亲的。”
徐书同苦笑道:“有他的场合,你应该有准备,那可以出现各种不可能。”
“不管那么多,我们走吧!”
于是徐书同与小全骑着马一前一后护着花轿就上了街。刚到街上没多久,就听见徐泽仪的声音:“徐老三,徐老三,如何,那新娘子可有接到?”
“接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没想到这姓黎的婆娘竟是只母老虎,如此凶悍还蛮不讲理,今儿多亏我来了,否则你们哪里是她对手。”
徐泽仪话刚落音,就听见四儿的声音。”
爷,这个丫头说她不要你的赏银,只想跟着她的小姐一起出嫁!四儿就顺便把她带出来了。”
徐泽仪有些不相信地道:“啊,就这家里还会有那不爱财之人。”
徐书同便道:“使不得,这样带出来会生事的。”
黎云听见送儿叫了一声:“小姐!”
黎云忙掀起轿帘回了一声:“送儿!”
那送儿扑过来又叫了一声:“小姐,你带送儿一起走吧,就是吃糠咽菜,送儿也喜欢。”
黎云不由得看了徐书同一眼,徐泽仪便不耐烦地道:“徐老三,你就是呆板,你看她主仆情深,你也忍心拆散他们。”
徐书同皱着眉道:“就算她主仆情深,就这么带着了,到时候会生出麻烦的。”
徐泽仪立刻就不悦道:“你这个胆小鬼,生了麻烦,你就这桩事说是我徐泽仪做的主,与你无关总可以了吧!”
那送儿机灵,赶紧给徐泽仪磕头道:“多谢爷!”
徐泽仪立刻乐道:“徐老三,你好福气呀,这丫头机灵,嘴又甜,你这亲成的,美不死你了。”
徐书见知道徐泽仪那张嘴是什么都能讲出来的,怕徐泽仪生出更多事,只得赶紧道:“还不赶紧走!”
黎云与送儿都笑了,搂在一起再也舍不得分开。“这还差不多,象个男人一样,小子们,把锣敲狠点,把鼓打狠点,把炮仗响起来,给徐老三好生热闹热闹!”
徐书同想阻止,但徐泽仪哪里听他的,嘴里还道:“徐老三,你知道吗,爷这人最好热闹,可是爷成亲的时候,那个才叫冷清,知道为什么吗?”
徐书同没回答,徐泽仪很不爽地道:“徐老三,爷最恨你的就是不管爷出什么招,你都不接招。”
徐书同才懒懒地道:“你那些招术叫招吗?”
“徐老三,你找死。”
“好吧,就说说你成亲为什么冷冷清清的。”
“还不是因为我爹,不许办得太热闹,当然爷本来也没那心情热闹,你知道爷心里喜欢的人是夏夏,一辈子都喜欢夏夏,不是夏夏,换谁都一样,所以热不热闹就无所谓了。”
徐泽仪的话把徐书同一震,那徐泽仪却继续道:“所以爷没热闹着,就到你这婚礼上来尽兴了。”
小全不由得问:“表兄,你这都是什么道理,怎么都与正常的人不同。”
“你懂什么,小屁孩,等徐老三成了亲,阿兄带你去花楼让你长长见识。”
“表兄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啊,错了,应该是你和徐老三没成亲之前,爷带你们去花楼长长见识……”徐泽仪话还没落音,就被徐书同一巴掌从马背上扇到地上,徐泽仪叫了一声。”
伪君子,你们两都是伪君子,难得和你们理论了,四儿,放炮放炮!”
徐泽仪说着突然眼睛定住了,然后兴高采烈地叫了起来。”
夏夏,是你,是你,真是你和我亲儿子来了吗?”
徐书同抬头看去,果见穿着宝蓝色男妆的孟夏带着穿着红色锦衣的大豆豆站在看热闹的人群中。大豆豆听见徐泽仪的声音,立刻乐得眉开眼笑地道:“娘,娘,哦,叔,叔,他们发现我们了!他们发现我们了!”
说完就挣开孟夏怀抱扑到徐书同马边叫着。”
干爹,干爹!”
徐书同伸手把大豆豆抱上马,大豆豆立刻得意地叫:“我和干爹一起当新郎!我和干爹一起当新郎喽!”
徐泽仪不由得用眼一斜大豆豆道:“明明是你亲爹先看见你,你怎么一扑就扑到你干爹怀里,跟你干爹还亲过你亲爹呀!”
大豆豆冲徐泽仪做了个鬼脸道:“叔,豆豆隔三岔五就能看到,干爹可不容易见着。”
小全也不满地道:“那你也不经常见着你舅呢!”
大豆豆听了噘着小嘴道:“谁让我干爹今儿是新郎,威风!”
大豆豆话一落音,徐泽仪和小全的巴掌都落他小屁股上了。”
你这个见着干爹就忘亲爹(舅)的家伙。”
大豆豆赶紧藏到徐书同怀里,等徐泽仪和小全发了气,他立刻探出小脑袋问:“干爹,我能看看我的干娘吗?”
孟夏才走过来训斥道:“一出来,你就无法无天了,是不?以后不带你出来了。”
“娘!”
大豆豆说完又赶紧用小胖手把嘴一捂道,“不是娘,是叔,我又忘了。”
“新娘子只有到洞房才能看,否则不吉利。”
“可是,可是……”大豆豆不太明白地歪着脑袋,孟夏便道,“你们接新娘子可真够热闹的了。”
徐泽仪赶紧从马上跳下来,花枝招展往孟夏面前一站道:“当然,我可是奉我了哥之命,来热闹的。”
“可是世子爷,会不会热闹得过了点?”
徐泽仪一撇嘴立刻变成不悦道:“夏夏,原来你是来训我的?”
“我怎么敢训你,我是担心你惹了事,又得挨扳子。”
孟夏摇摇头,小全便道,“姐,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事情都做了,我们还是赶紧把新娘子接回去是正经。”
“三哥,我觉得那个丫头还是以后再做打算比较妥当。”
孟夏抬头看向徐书同,徐书同本来就觉得这样带着送儿,让黎家有话可讲,于是点点头道,“我原本也是这个意思。”
徐泽仪就哼了一声道:“你们俩个没看人主仆俩有多好,你们也忍心。”
孟夏便道:“世子爷,本来这只是一桩小事,这么一折腾弄不好就折腾成大事了。”
徐书同也道:“徐世子,二丫讲的没错。”
那送儿一听不带她走,眼泪一下就流了下来,徐书同立刻能感到花轿里的哀怨,刚要说话,那徐泽仪却上了气性:“好,你们都对,爷又做错了,那咱们立刻就改,四儿,那丫头打哪儿来,就打哪儿送回去。”
四儿左右看看才上前道:“爷,那丫头看着怪可怜的。”
“天下可怜的人多了,爷全都管得完吗,这桩事是爷做的,你立刻把人送回去,将事摆平!”
说完徐泽仪就气哼哼上了马道,“起轿,走,该吹的照旧吹,该敲的照旧敲,咱们绕着京州城一圈,好好地热闹个够!”
大豆豆立刻拍手道:“好,好,好,热闹够!”
徐泽仪伸手捏了大豆豆粉嫩嫩的小脸一下道:“只有你这个小东西,最知道你亲爹了,亲爹总算没白疼你一场,和亲爹共乘一骑如何?”
大豆豆嘟着小嘴道:“娘说了,新人才最有喜气,今儿干爹是新郎,所以豆豆要和干爹这个新郎骑一匹马,等叔你娶新娘子的时候,豆豆再和你骑一匹马!”
徐泽仪听了这话立刻含泪望苍天:“恐怕,恐怕你再没这机会了。”
“为什么,叔!”
“不为什么!”
徐泽仪一夹马冲到了前面去。孟夏见了不由得气恼地道:“哟,现在还说道不得了。”
徐泽仪猛地一回头道:“夏夏,你再用那样的称呼,我以后都懒得搭理你了。”
孟夏就奇了问:“我不用那样的称呼,又用什么样的称呼?”
徐泽仪潇洒地一指孟小全道:“教她!”
小全哭笑不得地道:“姐,上马吧!”
“你还没告诉我以后怎么称呼他呢?”
孟夏一边爬上马一边问,小全便用极夸张的语气道,“要叫他表兄,阿兄。”
孟夏不由得笑了起来,好一会才道:“好象……还真叫不出来。”
徐泽仪立刻气恼地道:“叫不出来,就和小全好好学,多学学就叫得出来了。”
徐书同摇摇头,打着马道:“你们都是胡闹的高手,走了!”
大豆豆立刻拍着巴掌道:“走,走,走,干爹娶干娘喽!”
梅娘和徐昭说了好一会子话,那是事无巨细,把那些从未与人道与的辛酸都说遍了,又把徐书同的点点滴滴都说尽了,还没等到迎亲队伍,不由得就有些急了:“这都晌午了,怎么还没接来?”
徐昭便道:“那绕城半圈,就这半日如何绕得完,年青人喜欢热闹,就由他们去闹腾吧!”
“还真是,就怕那新娘子饿着,哦,只顾着说话琐碎的事,这都晌午了,到是忘了官爷也饿着,我去给官爷弄点吃的。”
徐昭想说不饿,那梅娘已经起身去了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