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就带着大豆豆出门去了梅娘家。孟夏刚走完胡同,就看见徐书同站在胡同口。孟夏有几分吃惊,不过很快明白徐书同专门在这里等她的,便还是走上前问:“三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想你没问到自己想问的,昨儿怕连觉都没睡好。”
孟夏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徐书同还真不是一般的了解她,于是便道:“我们找个地方坐着聊吧!”
没一会两人带着大豆豆就在一个茶馆坐了下来。徐书同叫了茶和点心便道:“有什么想问的,问吧!”
“三哥,那章飞鹰死了,你知道吗?”
“听说了。”
“还有布王和我阿兄都入狱了,你也知道吗?”
“也听说了。”
“那你还敢回家。”
孟夏不由得怪嗔道,徐书同看了孟夏一眼道,“我为什么不能回家,难不成你打算去揭发我?”
“三哥!”
孟夏几乎叫了起来。”
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那你不揭发我,我为什么不能回家?”
“三哥,你傻呀,我不揭发你,别人也不会吗?”
“别人,我不管,只要你不去揭发我就成。”
孟夏哭笑不得:“那有什么区别,不都是要被抓起来。”
“那可有很大区别。”
“三哥,趁现在没有人发现,你赶紧走吧,我会替你照顾好梅姨和张婶的。”
“丫头还挺仗义的。”
徐书同摇摇头道,“我哪儿也不想去了,就守着我娘和我舅娘。”
“三哥!”
“当然还有凤奴,我要给凤奴许个好人家。”
“对了,三哥,这事本来应该先征询你的意思,可是我以为一时半刻都见不着你,所以就私下给你家凤奴做了主。”
“哦,别跟我讲是你家小全。”
“三哥,你真厉害,果然就是。”
徐书同一听就笑了,然后点点头道:“挺好,挺般配的,只是辈份差了一截。”
孟夏一想果然如此,便问:“三哥不会在意吧?”
“只要我娘不在意,我可不会计较这样的事。”
徐书同说完又笑道,“你这主做得真是好,省我一桩大心事。”
“所以三哥只管放心,我是会照顾好你的家人的。”
“知道你心好。”
“对了,三哥,那日我看见方南和我芦花嫂嫂了。”
“哦,京州城这么大,也让你碰上了?”
“怎么三哥,你知道他们在京州?”
“是呀,只是芦花不想面对熟悉的人,所以……”“三哥!”
孟夏一下激动起来。”
能不能带我去看看芦花嫂?我好挂念她!”
“何苦一定要去打破她眼下的生活呢,她过得挺好的,还生了个儿子,快两岁了。”
孟夏没想到芦花和方南连孩子都有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惋惜地道:“她也想通了,不给我做嫂嫂了。”
“问题的关键不是她想不想得通,也不是她愿不愿意。”
孟夏知道徐书同所讲没错,从大茂被关在东城门,芦花还冒着性命危险去给他送水,就知道芦花心里还是想做她嫂嫂的,好一会才道:“三哥,你知道方南在哪里,也不告诉婶一声,你看她那样子,你就忍心。”
“舅娘那样子是因为姐,现如今就算告诉她已经给姐报了仇,她也未必能明白,干脆什么也不说了,只要凤奴好,她的病情估计就不会再恶化,何苦再让方南那个不懂事的东西来气她。”
“方南和芦花嫂在一起,应该强了许多吧?”
“如果强了,怎么都不肯回家看看他娘。”
徐书同不满地道,“难不成这样的事还让我来点他。”
孟夏一听徐书同所讲还真没错,方南还真是个有了媳妇不要娘的人。孟夏觉得和徐书同有说不完的话,好一会又问:“三哥有没有查出王子烈为什么要害死锦儿姐?”
徐书同看了孟夏一眼道:“他应该是抓错人了。”
这件事一直象块石头一样压着孟夏,方锦果然是为她而死,王子烈要抓要弄死的人应该是自己,结果自己不在家,手下的人抓错了人,孟夏正道歉,徐书同却道:“你不用内疚了,这也许就是我姐的命,抓你的人是方仕隐的人,但半路上让王子烈的人劫走了。”
孟夏啊了一声,从某种意义上讲方锦是被她父亲害死的,孟夏真替那个只见过父亲一面的方锦悲哀。“这事已经过去许多年了。”
徐书同心里难受,孟夏看得出来,但他极力压住,喝了几杯茶才道,“不要再提他了。”
孟夏点点头道:“三哥,我们都别再难过了,等锦儿姐的祭日,我想去给她上柱香。”
徐书同也点点头道:“该问的,你都问了,茶也喝了不少了,我送你回去吧!”
“三哥,你是在撵我吗?”
“你说你一个女人家不在家里好好待着相夫教子,成天就往外面跑,如果让那些有目的的人拿了把柄,对你好吗,你现在可不比从前了。”
“可我宁可象从前一样。”
“你已经做了选择,就不要任性了。”
孟夏知道徐书同所讲的没错,而且还都是为了她好,只得怏怏站了起来。快到客栈时,孟夏便把头探出马车道:“三哥,好了,你就送到这儿吧!”
徐书同笑了一下道:“你左右是在为我着想。”
“那是!”
孟夏的话刚一落音,就听见那个阴魂不见的声音传来:“徐老三,你好大的胆子,犯下滔天大罪,居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在街上转悠。”
孟夏忙道:“三哥,你快走吧!”
那徐泽仪已经冲了上来拦在两人前面,孟夏很少看到他有这么快的速度过,徐泽仪很潇洒地把额前掉下来的一绺头发往后一甩道:“我哥那个无情无义的家伙,让我的功劳全没了,可是我徐泽仪注定就是要拜疆封侯的人,真没想到徐老三你又送上门来了。”
说完徐泽仪仰天一笑又问。”
徐老三,是你爷我亲自动手,还是你自己跪地求饶,到时候爷可以网开一面,赏你个全尸!”
孟夏听着徐泽仪这几句不伦不类,不知从哪个说书先生那儿搬来的很大侠风范的话,如果不是担忧徐书同有危险,她非笑喷饭不可。在一气捉住三个首犯的光环笼罩中还继续膨胀着的徐泽仪讲完这番话,就猛地朝徐书同扑了过来,只是还没扑到,他就被一股气场逼到了二十丈外,但他还没警醒再一次扑了过来,徐书同摇了摇头冲孟夏一拱手道:“我就送你到这儿了。”
说完徐书同一打马,那徐泽仪就扑了个狗啃屎,徐书同和马没一会就消失在孟夏面前。好一会徐泽仪才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爬一边叫:“四儿,四儿,快给爷瞧瞧,爷的下巴怎么有些脱臼了!”
孟夏真心不明白,徐泽仪明明是用身体扑过去的,怎么会把下巴扑脱臼,但这并不妨碍四儿等人紧张地开始关问。正好小全走出来,听见徐泽仪下巴脱臼了,走过去,把四儿等人推开,抓住徐泽仪,往他下巴上用力一捏,于是孟夏听见徐泽仪惨叫一声就开始骂道:“你小子想痛死爷呀!”
小全双手一抱胸道:“娇气包,如果你觉得这阵滋味不好受,我可以帮你恢复回去!”
“那就不用了!”
徐泽仪说完立刻指着孟夏质问起来。”
你怎么和那个人在一起,你不知道他是逃犯吗?抓到了是要处死的!”
徐泽仪话刚一落音,就听见徐昭的声音:“仪儿,你又在这里胡闹。”
“爹,你现在都不用上朝的吗,怎么成日跟着我?”
“你赶紧跟爹回家。”
“我才出来,怎么就要回家,我不!”
徐泽仪痛苦地叫着,徐昭也不管他嚎不嚎,一伸手把徐泽仪抓住就往家拖,孟夏看得出来徐泽仪是非常非常不愿意,只是他实在不是徐昭的对手,所以……很惨不忍睹地最终被徐昭拖走了。大豆豆用小胖手一捂嘴,然后捂着嘴很憋闷地笑着,孟夏就把大豆豆给拎进了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