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全有点不好意思了:“梅姨,又不是什么难事,都是些举手之劳,而且小全这些年受到三哥的关照,又岂是这举手之劳可以报答的。”
提及徐书同,那梅娘是开心的,开心之后更担心的是徐书同的婚事,提及徐书同,孟夏是担心的,真不知道贺中珏得了天下,是不是徐书同就遁了,从此以后都不再露面了。梅娘听人夸徐书同,自然更开心了:“这个同儿最近也不知道忙什么,有好些日子没来看我了。”
“三哥肯定都是忙的大事。”
“大事?就我的同儿,能忙什么大事,能把一个月饭伙钱挣到,我就阿弥陀佛了。”
“梅姨,你这可是真不知道三哥有能干了吧。”
“那我哪能不知道他有多能干,推磨、挑水、劈柴、打扫院子,哪件都比别人强,识文断字,还会拳脚,又讲礼又孝顺……”在梅娘的心目中,那徐书同就是个能干且好的儿子,孟夏听了在心里道:三哥何止这些呀!小全给梅娘施了针,给开了符药方,递给凤奴道:“按药方上的药抓了药,煎给梅娘喝,每日两次,断为可停了。”
凤奴点点头,好奇地看着药方,小全忽把药方拿过去道:“还是我去抓药吧。”
说完就拿着药方,急急走出来,撞见孟夏,有些纳闷地问。”
姐,你在这儿?做什么?”
“兰兰姐睡了,所以就出来看看梅姨,没想到又看见有人主动要去给人家抓药。”
“姐,你这是什么话,街上现在还不太平,一个女孩子上街多危险呀。”
“那你姐也是个女孩子,上街时,也没见你怕你姐危险。”
小全眨眨眼往门外侯着的一堆人看了一眼道:“有这么多人跟着,你都危险,这京州城怕就是魔盗横行的地方了!”
说完小全就哼了一声出门了,孟夏张着嘴看着孟小全的背影很不满地道,“别人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你是有了媳妇忘了姐!”
说完孟夏眼珠一转走进梅娘的房间,把凤奴撵出去,就非常神秘地对梅娘道,“梅姨,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商量。”
“小官人,有什么,你只管讲就是了。”
“凤奴也快十四了吧!”
“开了年就十四了。”
“你给凤奴许了人家没?”
梅娘摇摇头道:“锦儿的事,都不敢在你婶面前提嫁人这种事,哪里会许了人家?”
“梅姨觉得我家小全如何?”
“刚才那个小公子?”
梅娘有些诧异地,然后点点头道,“倒是个不错的人。”
“梅姨,我觉得他俩挺般配的,你要是不反对,我们就把他们的事给定下来,等凤奴开了年,满了十四,咱们就给他们把婚事办了。”
“这……”梅娘没想到孟夏还真是动作麻利,孟夏一看梅娘犹豫,赶紧趁热打铁道,“梅姨,聘礼,我一定不会比街坊们差,至于嫁妆,由我来给凤奴置。”
“小官人是个好人,我知道不会亏着我家凤奴,只是我的同儿特别宝贝他这个外甥女,嫁人这么大件事,我得跟同儿支会一声。”
“哦!”
孟夏一听,生怕那徐书同就此逃掉,一辈子都躲着不出来,那小全、凤奴的婚事不就给耽搁了,赶紧道,“梅姨,你讲的是正理,这真应该先征求三哥的意见才是,但三哥那么忙,十天半月都见不着人,那不是给耽搁了,而小全也是三哥看着长大的,三哥不会有什么异议的。”
梅娘一想孟夏的话也是正理,便点点头道:“成,这事我们好好合计合计。”
孟夏很是得意,自己就趁小全去抓药这么会子时间,就把他的终身大事给处置了。孟小全很快拎着药回来了,他一边煎着药一边好奇地看着不时冲他很有阴谋笑的孟夏,最终忍不住问:“姐,你为什么笑得那么不对劲?”
“因为你姐把某人的终身给私订了。”
孟夏穿的是男妆,所以很得意地把一条腿往孟小全旁边的磨盘上一搁。“某人?哪个某人?”
孟小全立刻警惕地问,孟夏得意地指着孟小全道,“就是你这个某人。”
孟小全弄清楚孟夏在这么一会子功夫的状况下就给他和凤奴订了亲事,愣在那里,听见孟夏叫了几声才回过神来,见孟夏紧张地盯着他问:“小全,你也马上十八了,你可别吓姐,你难道不中意。”
孟小全才哼了一声继续煎起药来,孟夏左右打量了孟小全一阵问:“小全你说个话呀,你要是不中意你说个话呀。”
孟小全又哼了一声才道:“我不中意,难不成你就去把这亲事给退了,人家姑娘以后怎么办?”
孟夏一听就得意地笑了起来:“果然你小子心里乐得开了花,表面上却还吓你姐,你现在怎么这么坏,坏死了!”
孟夏使劲戳了小全的脑袋好几下。小全把头一偏用帕子把煎好的药倒在碗里道:“我给梅姨送药去了,不跟你说!”
孟夏叉着腰得意得如果有条尾巴,她非竖起来摇摇不可,看看天色也不早了,便对大豆豆一挥手道:“豆豆,回去了!”
正和孟晓玩得开心的大豆豆一听就噘起了嘴道:“这里好玩,回去不好玩。”
“回去怎么不好玩,你小叔还等着你呢?”
孟夏看着大豆豆,自己刚给小全把亲事订了,难不成大豆豆这亲事他自己也快搁平了?大豆豆听见小叔两个字,才恋恋不舍地站起来对孟晓道:“晓晓,你要乖哟,明儿,我再来看你。”
孟晓都还不足月,哪里听得明白大豆豆在讲什么,不过看见大豆豆不和她玩了,立刻张着嘴就哭了起来,大豆豆一见又扑了回去道:“娘,把晓晓也带回去吧!”
“那她娘怎么办,不得伤心死。”
孟夏抓回大豆豆,大豆豆又道,“如果你不把晓晓带回去,我也不回去。”
孟夏只得叫了一声:“婶子,抓回去!”
于是就在鲁婆子就在大豆豆哭天抢地的叫唤中,使了狠招,拎着大豆豆上了马车。再于是那大豆豆一直哭天抢地地回到了客栈,刚走进客栈大门,就从身后传来贺中珏不悦的声音:“混帐,都是怎么侍候主子的。”
那一干人等都赶紧跪了下来,贺中珏是骑着马来的,下了马就把哭得一蹋糊涂的大豆豆抱到怀里道:“儿子,怎么了,爹从没听你这么哭过,就你那个不懂事的娘丢下你不管,你也没哭这是伤心,今儿这是怎么回事?”
孟夏听了这话很不甘地咬咬嘴唇,那大豆豆立刻嚎起来:“我要晓晓,我要晓晓,爹,我要晓晓和我玩。”
“晓晓是谁?”
“是妹妹。”
贺中珏大约明白了,听见徐泽仪在屋里叫:“哎哟哟,谁欺侮我的乖儿子了?”
大豆豆立刻挣脱贺中珏跑进屋里,又把对贺中珏的话重新哭诉了一通。贺中珏放了大豆豆,眉一挑挥挥手里还拿着的马鞭,看着孟夏,孟夏想从贺中珏身边穿过去,被贺中珏一把抓住问:“带豆豆去哪儿了?”
“去看他舅娘和表妹了。”
孟夏头一昂摆出一副装备战斗的架式。“呀呀呀,跟你男人这样子,不想混了,是不是!”
贺中珏揪了孟夏的脸一下,又挥了一下马鞍,孟夏想着昨儿方玉雪进大殿,贺中珏没回家的事,挺揪心的,挥手打开贺中珏的手便走了进去。孟夏一走进去,就看大豆豆正抱着徐泽仪的头,说着伤心事,连说还边用小胖手摸着徐泽仪的头发,徐泽仪很享受地听着大豆豆哭诉完,就道:“明儿叔去,把晓晓妹妹接来给你玩个够。”
孟夏听得头皮发麻,大豆豆却开心地拍起巴掌,不过很快又把眼光落到爬在桌的徐泽仪身上问:“叔,你确定明儿能去?”
“叔啥时候骗过你。”
徐泽仪说完想撑起来以示自己讲的是如何地可信,却看见贺中珏进来了,立刻又爬回去嚎叫了起来。”
哎哟哟,要人命了,长这么大,爹没拍过娘没打过,却被那该死的王八蛋打了一顿棍子。”
大豆豆紧张地看着又嚎起来的徐泽仪,孟夏摇摇头,就算这徐泽仪要在贺中珏面前表现他挨了打受了罪,非常非常地痛苦,那搬张床来放在这大堂中,多气派,偏就不明白他要爬在客栈那张招待客人的桌上,使人看上去,他的痛苦都大大打了折扣。贺中珏摇着马鞭走进来,走到桌边看着嚎着的徐泽仪皱着眉道:“哎,这阵子忙呀,没空管豆豆,一个不小心,豆豆怎么和你嚎得那么相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