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想徐书同之所以这样吩咐石头,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不暴露石头与他之间的关系,如果自己贸贸然地让石头到军中去找徐书同,弄不好坏了徐书同的安排,于是便摇摇头道:“算了,还是在这里等好了,如果三哥来了,麻烦石头哥把我住的地方告诉三哥,我有十分紧急的事找三哥。”
石头点点头道:“夏文书,你放心好了,三哥如果出现,我一定会把你的话告诉他。”
孟夏只得怏怏地离开了梅姨家。只是孟夏快到孟兰兰住的地方时,她就看见徐书同站在附近,孟夏大喜,一下冲过去叫了一声:“三哥!”
徐书同把孟夏拉到一边道:“你可真行!”
孟夏没明白徐书同此话的意思,有些不解地问:“三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扮春红在布王府,不是挺好的,怎么又出来了?”
“三哥,你觉得那安全吗?”
徐书同看了孟夏一眼道:“本来应该是不太安全,因为布王这个人特别缜密,他不会这么轻易相信一个人的,从大茂和我,就应该看出来,而这么快就让你到他身边侍候笔墨,更是……”“我也如三哥一样想,所以他让我修琴,我就趁机出来了。”
“但他让你出府修琴,实际你又是安全的。”
“怎讲?”
“否则你怎么可能出得了府。”
“三哥,先不管这些了,我问你,你现在到底做何打算?”
“不是已经讲过了,走一步算一步。”
“布王看样子是要不肯轻易投降,但他和寻王之间并没有太多积怨,之所以不肯轻易投降,只是顾虑太多的缘故。”
“你想讲什么,让我去劝布王投降?”
“三哥,布王的气数已经尽了……”孟夏带着提醒地道,“那王二愣不是又投寻王去了吗?”
“你把我和王二愣比,算不算是对我的侮辱?”
徐书同有些不悦地道,“好了,二丫,如果没有别的事,我走了。”
“三哥,你想想梅姨,还有张婶和凤奴,如果你……,她们怎么办?”
已经转身走了几步有徐书同听了站住脚道:“二丫,你……你不用劝我,不管布王也好,寻王也罢,他们都说过大鹄这仗打得太久了,天下该生养休息了,所以……不管他们谁成,谁败,我都早有主张,倒是你,已经从布王府出来了,就暂时不要回王府了,更别去冒险。”
孟夏不知道是自己失败还是贺中珉有他不为人知道的魔力,这徐书同和孟大茂在这种状态下,居然都不肯背叛他。孟夏恨恨地冲徐书同的背影挥挥拳头,徐书同忽然转过身看着孟夏,孟夏赶紧把拳头收了起来,徐书同又道:“你如果要担心就担心大茂吧,想想寻王进城后,如何保全他的性命!”
孟夏看着徐书同眼睛又润了:“你就不需要吗?”
徐书同嘿嘿一笑问:“你说呢?”
“如果王爷进城了,你是不是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我这一世都再也看不到你了?”
徐书同看了孟夏好一会才道:“也许大茂对你这一生的影响都会很大,你会受不少委曲,你喜欢他,是不是打算受一生这样原委曲?”
孟夏知道徐书同这话就是事实,自己不仅没方云雪和郑灵那样的家势,反而有个死忠于贺中珉的阿兄,否则自己怎么可能答应郑灵离开贺中珏,原来是打算永远的离开,只是因为孟大茂,她怕一时还不能永久离开,于是不怀好意地一笑道:“如果我受不了那委曲,去哪里可以找到逍遥快活的三哥?”
徐书同哼了一声道:“受不了委曲才想到去找我,但我只可能现在告诉你,因为你的将来,我看不到了!”
“三哥,你不会这么小气吧!”
“那可不一定哟,三哥对你就是太宽容了,所以得让你见识见识三哥的小气!”
孟夏咬牙切齿地看着徐书同叫道:“三哥,你真狠心!”
徐书同淡淡一笑道:“走了!”
说完那徐书同就没了身影,孟夏才重新把拳头从袖里伸出来,只是看了一眼那拳头,没再挥,好一会才对着那拳头道,“孟老二,你本来只是个丫头的命,因为二小姐,所以你有幸认识了寻王,寻王可是王爷呀,那是何等尊贵的人,你不仅认识了他,还得到他宠爱过,你就知足了吧!”
孟夏说完,听见有笑声,那笑声象贺中珏一样的无赖和不怀好意,她猛地转过头,却又没看见人,孟夏摇摇头,还是没看见,只听过眼花,还没听过耳花的,难不成自己刚才耳花了?孟夏便垂头丧气地走进孟兰兰住的院子,关上院门,忽然又猛地拉开院门,门外依旧空空如也,孟夏才恨恨地关上门,果然是自己耳花了!孟夏进屋去孟兰兰屋里坐了一会,因为孟夏在心里还是只认可芦花的,所以也就只是日常该有的询问,吃过晚饭后,孟夏的大计都无法行得通,只得早早地躺上了床,因为昨夜怕有危险,下半夜没有怎么睡觉,出去折腾一天的孟夏又困又累,躺着想了一会大豆豆,就睡着了。孟夏是被一阵惊慌的敲门声给叫醒的,她一开门,孟兰兰那小丫头就紧张地叫了起来:“公子,公子,我家夫人一直在叫肚子痛!”
孟夏先愣了一下,到底生过大豆豆有些经验,边往屋里走边问小丫头孟兰兰的预产期是什么时候,小丫头哪里明白这个,也说不清楚,孟夏只得走进去,见孟兰兰躺在床上,满头大汗,那大汗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太疼的缘故,看到孟夏眼泪就流了出来道:“二丫,救救我!”
孟夏便问孟兰兰怀孕的时间,掐指一算,正是孩子该出来的时候,孟夏不由得一拍额暗叫了一声:“真是,真是这深更半夜的到哪里去找稳婆。”
显然当年在无名镇对自己生产就不上心的孟大茂,现如今同样不知道这生孩子需要哪些个准备,他为孟兰兰备足了米面银子,可就是忘了备这稳婆,孟兰兰跟着孟大茂显然没有什么正式的仪式,所以只能是个名不正言不顺,名不正言不顺的人,怀了孩子生怕被人知道了,如何还敢向人打听生孩子都要如何如何?外面黑灯瞎火,孟夏真不知道这会到哪里去寻那稳婆,看那小丫头虽然机灵,显然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孟夏这个时候能想到只有梅娘,她在这里住的时间长,肯定知道到哪里寻稳婆,于是孟夏赶紧穿上衣服,安慰孟兰兰几句,赶紧出了门。孟夏刚走出院子,那火炮又响起来了,那次火炮是白日响的,这次是半夜响的,孟夏看了那火炮一眼,以前她对因果报应有些怀疑,但这会儿,她非常相信,不知道是不是当年贺中珏的儿子出生时,孟大茂是不是作孽太深,所以现在轮到贺中珏报复他了,在他孩子出生前开始了攻城。!想着那曾经把自己震晕的东西,还有点害怕,但孟夏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害怕,因为孟兰兰等不起,所以也不顾火炮,高一脚低一脚地往梅娘住的院子赶。孟夏费了不少劲赶到了梅娘家,敲了好一会门,才听见梅娘的声音问:“谁?”
“是我,梅姨!”
孟夏赶紧回答,只是炮声比她和梅娘的声音还大,里面没亮灯,好一会院门才开了,开门的正是梅娘,梅娘的眼睛不好,但耳目却极灵,开了门就问:“你是……是小官人?”
“梅姨!是我,是我!”
梅娘激动地叫了一声:“小官人,是你,真的是你,好些年不见了,你可好,王公子可好?”
“好,好,我和我相公都好!”
“看我,一见着小官人就激动,快进屋里说话吧!凤奴,凤奴把灯点上,是你孟叔叔!”
一声清脆的声音,那屋里的灯就亮了,孟夏也很激动,只是孟兰兰那边实在紧张,忙道:“梅姨,我是有事来求您的!”
“小官人,别这么生分,有什么事你只管讲!”
“我嫂嫂要生了,这会儿不知道哪里有稳婆,梅姨如果知道,赶紧告诉我吧!”
梅娘听了便道:“真是,真是,怎么在这个时候,本来对面街就有个,但前儿让炮给打死了!”
孟夏啊了一声,报应这一说还真是不假,孟大茂果然把贺中珏得罪狠了,否则那炮火不打别人专打稳婆。梅娘又道:“你婶以前倒帮人接生过,只是南儿走丢了后,就没做过这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