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觉得自己有些桃樱的厚颜无耻,但听到贺中珏这句话,虽然是被冤枉,她还是觉得值了,鼻子一酸,眼睛就润了,不由得伸手摸着贺中珏的脸颊,贺中珏又吻了过来,然后一打横把孟夏抱回了自己的房。两人有一年多没见面,见了面,又互相隔阂着,折磨着,除了对人的思念,自然还有身体的思念。只是这里是贺中珏的书房,孟夏总怕随时有人进来,而贺中珏显然有心事,所以也就是把那份思念浅浅偿了,然后听见外面似乎有吵闹声,贺中珏便停下来,又没听见声音。红鸾帐暖,大约就是指这种情形,孟夏看着身上浑身流着汗珠,还喘着气的贺中珏,心里竟想的是如此,本来与贺中珏一番恩爱,那脸就红,这会更红了。贺中珏看着人比花娇的孟夏,伸手抚着孟夏的脸,只觉得自己别说用信任,就算用江山来换也是值的。两人就这么偎着坐着,远处的吵闹声似乎近了,贺中珏有些不悦地松开了手。贺中珏随便披了件晨衣,绕过屏风问:“守岁,哪里来的吵闹声?”
守岁便道:“爷,是那四姨奶奶与人吵闹。”
“桃樱,她与何人吵闹?”
“就是四姨奶奶以前的男人找上门来了。”
孟夏一听就在心里哼了一声,你薛桃樱不是喜欢装神弄鬼吗,看你今儿如何装过去。于是孟夏赶紧翻身起来,把衣服穿上,然后出去看热闹。贺中珏听了更不悦地道:“这看门的是不是全都是饭桶!”
守岁见贺中珏要发怒,忙附到贺中珏耳边小声道:“爷,那男的是跟着娘娘家的大小姐进来的,不知道怎么就看着了四姨奶奶。”
贺中珏哦了一声,守岁却边说边往屏风那面驽了驽嘴,怕孟夏听见,没有说出那桃樱被撞见是因为孟夏的缘故,他那一驽嘴,贺中珏就明白了。贺中珏便道:“他跟着方云雪进来的,就是方云雪身边的一个奴仆,能打发就打发了事,不能打发,就处置干净了事,总之不要让他来闹事。”
“是!爷!”
守岁应了一声。孟夏没想到自己随便一招整死了占儿,再随便这么一招又要把余顺儿给整死了,不管她如何讨厌这余顺儿,那在名份上也是表兄,那自己以后如何面对那时不时可能会见着面的舅及舅娘?想到这里孟夏忙走出来,刚要开口阻止,外面的吵闹声却又小了,见贺中珏冲外面一驽嘴,守岁忙去查看。孟夏便走出去问:“王玉,发生什么事啊?”
贺中珏看了孟夏一眼道:“你自己做的好事,你自己还不明白。”
“我……我做的好事?”
孟夏说着那笑都忍不住从嘴角溢了出来,贺中珏伸手揪了孟夏的脸一下道,“如果不是看你刚才在床上的表现还不错,看你男人如何收拾你。”
“王玉,你还好意思说,余顺儿是我表兄,桃樱是我表嫂,你本来就应该把我表嫂还给我表兄。”
“你男人对你这表嫂可半分意思也没有,是贺中珉硬要送给你男人的。”
“如果真是没有半分意思,那现在我表兄找上门来了,你不正好应该把人还给我表兄吗?”
“这个主意不错。”
贺中珏点点头道,“夏夏,这样一来,你就开心了。”
“我开不开心不要紧,只要你没事寻乐子的时候,少个项拿人顶乌龟的乐子。”
“夏夏,你知道你男人的爱好不多,就纵容你男人一次。”
“王玉如果你想……”贺中珏忙做了个打住的手势,然后非常壮士断腕地道:“好了,既然夏夏不中意,你男人就算多中意……也打发了!”
孟夏一听贺中珏中意桃樱,很不满意地噘了一下嘴,贺中珏用肩轻碰孟夏一下问:“这都还不满意吗?”
那守岁打听清楚,走进来禀道:“爷,是四姨奶奶把人打发走了。”
孟夏一听,真佩服这桃樱的手段,就这么会功夫,就可以把看上去明显就有些市井无赖的余顺儿打发了。贺中珏便道:“把桃樱叫来。”
守岁立刻去了,没一会那桃樱就一扭一扭地走进一书房,看见贺中珏刚要扑上来,又看见他旁边的孟夏,只得把扑的动收敛一下问:“王玉,你想奴家了,让奴家书房侍候?”
“桃樱刚才听见院里吵闹,有人报给本王说是你在与人争吵,所谓何事呀?”
贺中珏在椅里坐下后问,那桃樱一听立刻就掏出一张绢子把眼睛一抹道,“王玉,奴家,奴家的命好苦呀!”
“说说,你的命如何地苦?”
贺中珏一抬手,孟夏一看让她陪着演戏,忙把桌上的茶杯端起来递到贺中珏手里。那桃樱不满地撇了一下嘴道:“王玉,奴家……奴家以前的男人找来了。”
“哦,你男人找来了?”
贺中珏满脸惊诧地问,“你男人不是死了吗,如果本王没有记错,你男人应该是掉河里淹死的。”
“是呀,奴家的男人是淹死的。”
“死人也会找来?”
“可不,谁知那该死的河没淹得死他,又找来了。”
孟夏一听桃樱竟怪那河没淹死余顺儿,真替好象有些痴心的余顺儿难过。贺中珏却欣喜地道:“这是好事,你为何还落泪?”
桃樱听了那眼泪更加止不住:“王玉,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怎么成了好事?”
“本王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以前你跟着本王,那是因为你死了男人,本王见你可怜,现如今你男人活着回来了,本王自然会放你与你男人团聚。”
桃樱一听,那抹眼泪的绢子一下停了下来,冲贺中珏一指道:“王玉,你听清楚了,你以为我薛桃樱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吗,跟了你王玉,那就生你王玉的人死是你王玉的鬼!”
孟夏听了眼睛跳了好几下,就桃樱,都算不上水性杨花的女人,这天底下的女人肯定全都可以做节妇,立牌坊了,她在孟家寨勾搭贺中珏的时候,那余顺儿的死讯可是还没有传到孟家寨的。贺中珏听了有些不解地问:“你男人是你男人,本王放了你,你正好与他团聚,这是天大的喜事,也是本王的宽宏,这跟水性杨花有什么关系。”
“王玉,反正我薛桃樱跟了你,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舍不得桃樱,就别宽宏了,桃樱是被余家放出来的,跟他余家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所以……你如果……”桃樱把心一横道,“你如果一定要桃樱与那死鬼团聚,桃樱就一条白绳子吊死在这王府大门口!”
孟夏眨了好几下眼睛,贺中珏也眨了几下才道:“桃樱,这至于吗?”
“王玉,你是个没节操的男人,但你不能让我薛桃樱做没节操的女人!”
孟夏只差点没笑出来,那贺中珏又眨了几下眼睛才道:“桃樱,本王放你与你男人团聚,给你这么一闹,象逼良为娼一般。”
“王玉,你别在奴家面前本王,本王的不停,奴家不爱听,你一句话,奴家就吊去!”
贺中珏忙伸手阻止道:“你不想和你以前男人团聚,本王真是发自内心地欢喜,你就先别吊了,不过本王可不想再听到你男人到府上来闹腾,再来闹腾,本王立刻打发了你!”
“王玉你放心好了,不会有下次的!”
桃樱说着脸上一下洋溢起光彩来。“好了,好了,你赶紧滚吧!”
“王玉——”桃樱一边拖着腔调叫着一边恨着孟夏,好象就是孟夏指使贺中珏在编排她一样,孟夏不知道贺中珏对这桃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但每次处理得都挺暧昧,见自己安置了这么好一出戏,贺中珏都没趁机把桃樱打发出去,心里也十分不高兴。桃樱气哼哼地离开了书房,守岁便走进来道:“爷,今儿在哪里用午膳?”
“就在书房!”
守岁应着出去了,没一会就把午饭送了上来,不多,四菜一汤,却很精美,这些日子孟夏少有觉得饿的时候,吃饭不过是应付,不知道今儿是不是折腾了一上午,早就感觉到饿了,一见着那些精美的食物,就更饿了,和贺中珏吃了又不是一顿两顿饭,也没客气,端上碗就吃了起来,只是刚刨了小半碗饭,守岁走过来道:“爷,娘娘来了!”
“她这会来书房干什么?”
本来看着孟夏吃饭的贺中珏放下了筷子,又刨了两口,也放下了碗筷,贺中珏便道,“夏,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