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警方将这一处武藏坊弁庆西条大河的义经流道场完全扫荡了一遍,把其中的义经流弟子尽数押送回了警察局。
可能有那么一两个聪明的逃进了深山老林里躲藏起来,但是警方已经将鞍马山的周围封锁,这些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逃脱。
可以说从今往后,义经流这个流派基本就会从这个世界上完全消失了。
至于被杀死的西条大河……绫小路警官基本已经确定这人是因为想要对源槐峪下杀手而最终被反杀,但是具体的情况还是需要在审问这些义经流弟子之后才能下定论。
经由服部与柯南之口,确认了对方就是制造了杀死源氏萤成员的一连串凶案的元凶后,绫小路警官对于源槐峪的能力也有了全新的认知。
以前他也只是听同窗好友白鸟任三郎说起过源槐峪其人,却没有想到他能够在以寡敌众面对义经流这帮人时,先斩杀武藏坊弁庆,然后将其他弟子吓破胆。
“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绫小路文麿暗中感叹了一句。
此时,一行人已经来到了源槐峪所指的那一栋小楼,寻找八年前被盗窃的药师如来佛像。
“玉字只要加一个宝盖头就是宝……难道说宝物就放在这里的阁楼上?”
柯南和平次看着空空如也明显不太可能藏一尊佛像的小楼内部,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们找来梯子,服部平次架着梯子爬上阁楼,果然发现了那一尊和照片上一模一样的药师如来佛像,佛像的额头正中也确确实实如同柯南所说,有一个凹陷的缺口……
他小心翼翼将佛像搬下,递到在下面举着手等候的警察手中。
“这下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想必山能寺的僧人们都会很高兴的吧……”
服部平次笑着说道。
他的心情相当不错,在来小楼这边之前,远山和叶已经醒了过来,精神状态良好,如源槐峪所说的那样完全没有出什么事,现在正被警察保护起来,小兰陪护着她,准备前往医院做一个细致的检查。
服部平次从口袋里掏出刚刚源槐峪归还给他的那一颗白毫,轻轻嵌入佛像的额头,却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熟悉服部平次的柯南立马明白了他的这声叹息是什么意思,揶揄道:“怎么?还对你那位初恋情人念念不忘?”
服部平次苦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
虽然从八年前见到那个女孩开始,他一直都想要重新再见她一次,但是在这次的事情过后,服部平次心中愈发明白,远山和叶才是他真正要去珍惜的人。
源槐峪笑而不语。
在确认了玉龙寺中没有其余躲藏起来的义经流弟子后,一行人便跟着绫小路警官一起乘警车前往京都府警局做笔录。
惊动了东京、大阪、京都三地的源氏萤连环杀人案,连同八年前源氏萤集团所制造出的多起盗窃案,终于告一段落。
……
两天后,京都车站。
“好,现在该轮到步美了!”
“好!”
光彦小心翼翼地将手上的小松鼠递到步美手中,步美看着面前的萌物,忍不住将脸凑上去摩挲着。
“你好可爱哦……好想把你带回去……”
事实证明,小女孩对于这种可可爱爱的萌物几乎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
——当然,绝大多数人类对于可爱的小生物都不会有什么抵抗力就对了。
“那可不行!”
边上的绫小路警官有些紧张地蹲了下来,生怕步美把自己的松鼠给拐走了,“它是我最好的朋友!”
步美眨巴眨巴大眼睛,疑惑地看向绫小路警官:“难道说警官……你没什么人类朋友吗?”
小小的疑惑,大大的暴击,直接给绫小路警官给整沉默了。
“看来博士你还是没能拗得过这些孩子们,把他们带到京都来玩了啊?”
源槐峪笑着对博士说道。
阿笠博士无奈地摸了摸光秃秃的脑门:“是啊,没办法,他们一听说柯南和小哀都到京都这里来了,就一直在撺掇我带他们也过来……”
阿笠博士似乎在为自己的谜题没有难倒孩子们而苦恼着。
灰原哀和宫野明美则站在一边,看上去心情都极好。能够姐妹俩这么自在地一同旅游,也可以说是她们从小到大都深埋在心中的梦想了。
另一边,和叶则唱起了歌谣。
【过了八条就是东寺道,最后便是九条大道。】
【丸竹夷二押御池……】
【新娘六角……】
服部马上打断了和叶:“不是新娘,是姐姐,笨蛋……对了,你是在哪里学会这首歌的?”
“我是在京都的亲戚家学的。”
和叶眼神向上瞟,回忆起当时的情形,“我记得是小学三年级,跟你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就向他们学了。”
和叶看着平次:“你不记得了吗?也对,当时在准备的时候,你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就说什么去山能寺玩,然后就跑出去了。”
她接着说道:“那个时候,亲戚帮我穿了和服,帮我绑上了发髻,还化了一点妆哦!后来我去山能寺里面找你,可是怎么都找不到,我拍了几下皮球就回去了。”
“真想让你看看当时的模样……樱花在我的周围飘落,那景色真是太美了……”
服部平次愣住了。
在他眼中,远山和叶的脸渐渐和当年在山能寺看到的那个小女孩的脸重叠了起来。
惊愕过后,他的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看向远山和叶的眼神中更多了几分温柔。
“总算见到了啊……”
耳尖的和叶听到青梅竹马的喃喃自语,立马机警地看向他:“见到谁了?你的初恋情人吗?是那个舞娘?”
“笨蛋,我永远都不会告诉你的……”平次脸凑上前,掩饰着自己的心虚。
毕竟,初恋情人一直就在自己身边,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女孩,但他服部平次只是因为对方换了衣服化了妆就没能认出来这件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
他已经能够感受到损友工藤用一种奇异的看笨蛋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了……
“小气鬼,这有什么嘛……告诉我呗!”
和叶追问着,满脸都是用于掩饰担忧的好奇。
“这个嘛……过了一千五百年后,我再告诉你吧,怎么样?”
平次转过头去,强行把这个话题给遮掩掉。
相聚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很快就到了离别的时候。从东京来的众人乘上了回家的车,与京都府的人们道别。
……
“白鸟,你之前说过的那位源先生……”
目送着列车远去,绫小路文麿看向自己警察的老同学,欲言又止。
由于源氏萤集团与之前的连环杀人案牵涉面过于广泛,白鸟任三郎作为东京这边警视厅的代表,今天一早就来到了京都府协助办案,暂时会在京都府待上一段时间。
“源先生?他怎么了?对了,听你在电话里说,是源先生杀上了那个幕后凶手的贼窝,把那个什么义经流的道场一锅端了?”
“没错……”绫小路文麿眼角抽搐了一下,“但是具体的情况我觉得你还是了解一下比较好……”
车站内人多眼杂,并不是谈论这种事情的地方,两人结伴来到车站外的一家咖啡厅,找了个最偏僻的位置坐了下来。
“说说看吧,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你这位贵族警官这么犹犹豫豫的?”
白鸟任三郎对于自己的这位老同学可以说是相当了解了,能让出身于贵族家庭的他这么失态,源先生肯定又是干出了一些相当惊人的事吧?
绫小路深吸一口气,喝了一口咖啡:“据那些被我们抓捕的义经流弟子所说,在他们将那位源先生围住以后,可能是因为他们的师父武藏坊弁庆对于来的人不是服部平次这件事相当恼怒的缘故,让他们都不要出手,由弁庆和源先生单挑。”
“结果弁庆就死了……啧啧啧,源先生在这种时候还真是果决呢。”
白鸟任三郎显然已经听说了弁庆被源槐峪所杀这件事。
绫小路摇了摇头:“不仅如此。按照他们的描述,源先生一开始是赤手空拳的状态,但就在一瞬之间,他就闪躲开西条大河的刀,然后夺过他的另一把刀将其头颅削了下来,整个过程最多也就一秒,元凶弁庆毫无还手之力,就人头落地。”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更离谱的是后来,这些弟子们想要依靠弓箭来杀死源先生……全都是用弓的熟手,结果源先生直接躲开了箭雨,然后抓住身后飞在半空中的箭把那一名最先提出使用弓箭的弟子给钉在了地上……根据我们鉴识科人员的说法,箭头已经深入石砖将近五六公分……”
绫小路文麿摊开了手:“白鸟啊,你就告诉我,他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赛亚人吗?”
他当时在看到这些报告的时候,内心的震惊无以言表,但是这又恰好能够解释这些义经流弟子们为什么如此肝胆俱裂。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的弱小在对方面前无异于一只蚂蚁的时候,是很难产生任何抵抗心理的。
“赛亚人倒是说不上……但是源先生的确,嗯,相当能打。”
白鸟警官挠了挠头发,似乎在斟酌怎么措辞更好一点。
“而且虽然说是正当防卫,但直接枭首这种行为未免也……过于吓人了一点。”
绫小路警官想到当时血流满地的地狱般的绘卷,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呵呵,源先生倒一直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呢……”
白鸟警官打了个哈哈,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对绫小路说道:“这事儿你知道就行了。目暮警部曾经对我说过,源先生除了是一名老师以外,还有一层身份……是国家公安的人。”
绫小路的眼中露出恍然的神色,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大概明白了。
就这样,两人默契地不再谈论源槐峪相关的事情,转而将话题的重点带到了这次事情的善后相关事宜上。
……
列车上,一开始笑闹不止的三小只仅仅过了两三分钟就全部呼呼大睡。
虽然他们要比柯南等人晚一天来到京都,但毕竟还是小孩子,体力不如成年人那么充沛,经过高强度的旅游奔波以后已经相当疲倦。
“真可惜啊……都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园子神情郁闷地看着小兰,觉得自己和闺蜜真是同病相怜,凄凄惨惨戚戚。
“没事啦,园子,相信你很快也会见到京极的!”
小兰虽然也有些遗憾,但还是安慰着园子道。
“但是我这人啊,最讨厌的就是等人了……”园子手撑在窗边扶着下巴,叹了一口气。
“不过……如果等待的时间越久的话,到了见面的时候……也就越开心啊!”
小兰脸上展露出笑颜。
“唔……真想让工藤听听你说的这句话。”
园子偏过头,消化着刚刚被小兰强行灌下的糖。
坐在阿笠博士身边正在打瞌睡的柯南撑住脸的手一滑,脑袋急速下坠,又迷迷糊糊将头抬起,似乎听到有人在说自己的名字。
源槐峪、灰原哀和宫野明美依次坐在同一排的三联座椅上,宫野明美扭头看向源槐峪,本来在闭目养神的源槐峪也若有所感,睁开眼睛看了过去。
只见宫野明美无声地做出口型:“谢谢。”
源槐峪刚想说些什么,坐在两人中间半睡半醒的灰原哀忽然身子一斜,缓缓趴倒在了源槐峪的腿上。
似乎是感受到了源槐峪身体的温度,朦胧睡梦中的灰原哀脸上出现了一抹安心的笑容,下意识地朝着源槐峪怀里拱了拱,让两人的接触更加贴合了几分。
这两天可以说是她最为放松、也是最为开心的时光了。不用考虑其他任何事情,能够在最亲近的人陪伴之下尽情地欣赏京都府各处的美景,品尝当地美食。
所以灰原哀这两天的体力消耗也相当大,本来对于睡眠时间并不那么需求的她,一上列车就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源槐峪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茶发,脸上满是宠溺的微笑。
灰原哀窝在他的腿上,感受到他的手抚过发梢,无意识地发出了舒适的、猫咪一般的轻哼声。
车窗外,樱花盛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