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之下,戈壁之上。
司笙盘腿坐在隔脏睡袋上,慢条斯理地啃着苹果,同时听着丁镜用竹笛制造出比她更难听的动静。
“……”
她忽然有点能体会林羿、凌西泽、萧逆……以及广大被她摧残过的群众的难处。
那可真是随时能把人送上西天的音乐啊。
不知过了多久,丁镜终于歇了。
“你该拿的东西都带上了吗?”
丁镜忽然凑上来,问。
“嗯?”
司笙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老公给你的那些设备,还有些资料什么的。”
“没有。”
司笙道,“都放在箱子里。”
她出来时就背了个包,没带什么东西。毕竟,背着那么多设备闲逛,大概只有傻子能做得出来。
“我们俩都不在,闻朗又是个半吊子,万一有人入侵我们的房间怎么办?”
丁镜终于智商在线,开始头脑风暴。
“……”司笙默了一下,“你记得我最擅长什么吗?”
“演戏?”
丁镜下意识反问。
“……”
听起来像极了讽刺。
一拍手,丁镜想起来了,“哦,漫画!对了,你的《小白鸽》能给我单独签个名吗,要特签。”
“……”
司笙无话可说。
“不是,演戏和漫画有什么用?”
丁镜虔诚地奉上自己为负的智商。
轻叹一声,司笙一字一顿道:“机关术。”
“……”
丁镜抬手摸了摸她的脑门。
大概是司笙身上的标签太多了,才会让丁镜一下忘了这个重要因素。
“怎么应用?”
丁镜问了个挺实在的问题。
司笙道:“箱子里有机关,门口和窗户都被我动了手脚。”
丁镜问:“万一他们将箱子直接拖走呢?”
“……”司笙勾了勾唇,“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
段桐星一路飞驰回到迷宫村。
车往村口一停,她就迫不及待下车,然后快步走进迷宫村。
进村口的路她已经熟悉了,无非就是那几个拐弯,在心里默念几遍就能轻车熟路。
然而——
这一次进迷宫村,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绕了几个弯后,出现了陌生的场景,她以为自己是记错了,往后折回,不知怎的,误打误撞地撞见熟悉的房屋,她这才松了口气,没将这事放在心上,径直走向司笙、丁镜、闻朗的住所。
走进院落。
“闻先生?”
段桐星抬高声音喊。
她喊了两声。
无人回应。
今天来这里时,段桐星撞见了徐妃,二人心照不宣。但是,封子琛正在跟闻朗聊天,而且聊得兴起,她们俩在一边杵了半天,封子琛都没打算走,段桐星和徐妃以为他们会聊一辈子呢,于是就离开了。
没想到,闻朗不在。
段桐星两嗓子喊出来的是原本就住在这里的一位大婶。
大婶不会说普通话,段桐星不懂本地方言,两人鸡同鸭讲了一阵,之后段桐星就离开了。
她没有真走,站在门口旁观了会儿,确认大婶回屋后,她又悄没声地进门,一声不吭地前往丁镜、司笙的房屋。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根绳索从头顶落下来,只剩下半截,中间是用刀子隔断的,再看地面,是一块石头牵引着半截绳索。
“……”
操。
段桐星第一想法是:还好机关被动过了;紧随着第二想法是:机关竟然被动过了?
下一刻,她视线往里一探,小心翼翼的,然后看到了答案——
徐妃倒在土炕旁边,面无血色,僵着身体。若非她眼珠子还能动,段桐星怕是觉得她已经去了。
二人面面相觑。
不多时,段桐星干脆破罐破摔,走进门,将门合上,扫视着徐妃蹙眉问:“你怎么回事?”
她注意到,在徐妃身边,还放了个箱子。
——目的应该跟她一致。
唇角翕动,徐妃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中了毒。”
“……”
段桐星懵了下,有种置身武侠小说中的错觉。
这年头,中毒?
食物中毒还差不多。
吸了口气,徐妃一字一顿地说:“她在行李箱上装了暗器。”
声音恨恨的,简直对司笙咬牙切齿了。
段桐星走过去,看了眼那个一边密码锁被打开的箱子,问:“你怎么打开的?”
“……”
徐妃不说话。
心知她这是有顾虑,段桐星干脆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何况我们互相撞破了,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有情报,我们一起分享。”
“……”
“如果司笙和丁镜回来,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
“我可以带你走。”
“……”
“司笙是银大师,手握多份机关城图纸,从你手中被偷那份虽然没证据,但肯定跟她脱不开干系。”
段桐星一字一顿地问,“你不想知道司笙握有什么筹码吗?”
一句一句的话砸下来。
原本倔强坚定的徐妃,渐渐妥协了,她哑声道:“我会撬锁。”
段桐星眉头微蹙。
“这个箱子,只有我能打开。”
徐妃说,“你要带走箱子,就必须带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