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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5:怎么办,我想扑倒你(1 / 1)

“夫人,别等了,少爷不会回来的,”闻栖望着坐在沙发上的孟淑,轻声规劝。

往年的冬至,即便二人闹得再不可开交,也会一起过,可今年……不似旧年。

夜幕降临,不见归人。

孟淑说到底,对傅奚亭还是有所愧疚的。

只是这份愧疚,藏得深罢了。

“我最近时常做梦,梦见他刚出生的时候,梦见他父亲还在,”孟淑红着眼眶望着远方,可这地方,再远不过也就是院门的距离。

“你说我当初要是没有干那些荒唐的事儿该多好。”

孟淑说着,低垂首,悲鸣声从嗓子里呜咽出来,坐在沙发上的人捂着胸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闻栖弯着身子,抚摸着她的背脊,轻声规劝:“先生会理解的,他是这个世间最善良的人。”

“他理解无用啊!我自己身在牢笼,灵魂被困在那一隅之地,没日没夜的梦境让我分不清真假,理解又有何用?”

孟淑的哭泣声宛如深冬夜晚的小猫嚎叫。

凄惨得令人心里发怵。

孟淑这一生也是过得极其悲惨的,年少听从家里的安排结婚嫁人生子,成年之后不甘困境努力斗争,最终也不过是成为家族的一颗棋子。

人生行之半百,寿命将至。最终换来的下场不过也是孤苦一人。

没有爱人,没有儿子,冒着高龄产妇以失去生命为代价生下来的孩子,最终成了别人的儿子。

她看起来是生活在城堡里的公主,可实则这一生都是在为别人做嫁衣,都是别人手中的棋子。

惨吗?

不惨。

她生于豪门,长于豪门,这一切不过都是她的责任,她的使命。

你想享受这个家族给你带来的一切好处,但又不愿意承担它给你带来有悲痛,这是不现实的。

言情小说中的世界和现实世界是有巨大差距的。

现实世界中的豪门女性,有几个是能随心所欲为自己而活的?

年少时父母算计,成年之后哥嫂算计。

“是我对不起他。”

闻栖除了安慰,不知道该说什么。

千言万语此时此刻都化成了沉默。

2010年行至末尾。

傅奚亭与江意二人虽然身处困境当中。

但也不能说是没有收获。

二人的关系因为孟谦的这件事情越来越近。

人生的挫折一旦重合。

仇人也会变成队友。

更何况他们本身就是有对方的存在,只是碍于前程过往的一些恩怨一直没有捅破壁垒。

现如今,一切刚刚好。

10年的冬至,是多年之后傅奚亭在自传中重点写的日子。

这日,江意晚间下班归家,路过超市门口时进去买了材料。

回家换上家居服,便开始钻进厨房忙碌着。

傅奚亭夜间来时,只听见一楼厨房传来剁肉的声响。

男人站在楼梯口,远远地望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一时间突然觉得自己回到了年少时分。

那段不可多得的温馨岁月。

“回来了?”

江意的腰肢被人圈住,低眸看见男人的掌心,尾戒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恩,要我帮忙吗?”

江意笑了笑:“我在等你。”

傅奚亭笑着松开人,洗了把手站在岛台旁。

江意递了双筷子给他,二人如同往常夫妻一样站在一处包饺子。

豫园虽好,但到底是少了一些人间烟火气。

如今二人住在别墅里。

自给自足,倒是多了一份和谐。

“这是我过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冬至,没想到是跟傅先生在一起。”

傅奚亭将接过江意递过来的饺子摆在盘子里:“以前没过过?”

“没有,小时候,邹茵他们忙,没时间管我,刚开始那几年,国内节日的气息浓厚,他们要是没有时间,会让我自己拿着碗到医院的厨房去打饺子,亦或者交代邻居给我送点饺子,再后来国内节日气息没有那么浓厚了,我连邻居的饺子都吃不到了。”

“你呢?”

江意望着傅奚亭。

“我每年都会过,家族传统。”

江意眨了眨眼,似乎在等着他说下去。

傅奚亭用一句“我父亲很爱我母亲”来作为这段话的开头。

“孟淑大小姐出身,十指不沾阳春水,我自幼被父亲灌输的思想是要爱护母亲,每年的冬至,我们都会一起吃饺子,但包饺子的不是孟淑,也不是佣人,而是我父亲,他给了她足够的呵护,每一个节日的仪式感都必须浓厚,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二十岁。”

江意听着傅奚亭平静的腔调,用一种近乎玩笑的方法打破了沉闷气氛:“看来书上说的也不全是正确的。”

“恩?”

“有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有人用童年治愈一生。”

人生错过一个阶段,就是错过了,再去治愈也没有必要了。

她跟傅奚亭有着截然不同的两种童年生活。

但这两种童年生活,并不能代表什么。

唯一能给他们带来的利处,就是会让他们警醒自己,不让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傅奚亭失笑。

指尖沾了点面粉直接糊到江意的鼻尖。

江意效仿,傅奚亭往后退了一步,躲过了江意的魔爪。

“2006年出差国外,一场国际绑架案,最终谈判失败告终,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儿死在了父母跟前,那天我心情久久难以平复,莫名其妙的神经触动打电话给邹茵,恰逢那日是国内冬至,我电话过去时,原以为会得到邹茵的关怀,但没有,电话里,我听到了她的助理询问是谁的电话,她告知是女儿,助理问她要不要将女儿喊来一起吃饺子。”

“我才知道,那天是冬至。”

“于是那晚,我疯狂地想吃饺子,好像吃到饺子了我就能忘记那个小孩被爆头的场景,能忘记父母抱着孩子的尸体失声痛哭的场景,我走了四条街,从八点一直到十一点,几乎走遍了整个肯尼亚。”

“都没找到,于是、林——,”江意话到这里顿了一下。

倾诉的欲望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咙,她望着傅奚亭的目光颇有些尴尬。

而男人,似是压根不在意,顺着江意的话接着道:“林景舟。”

江意点了点头:“他加了一个当地的肯尼亚华人群,毕竟在那个地方,一般的外国人是不会吃这些东西的,只能从同胞身上下手,于是,他花了一千人民币买了碗饺子。”

“我蹲在街头,一边哭一边吃,吃的时候我就在想,父母跟子女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那碗饺子吃完,我一年都没有回过家。”

傅奚亭心里有些空洞。

这些空洞来源于江意经历这些的时候他不在,

更来源于这一切的男主人公都是林景舟。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行至江意伸手将人圈进怀里:“我们跟父母没有任何关系,除了血缘。”

“废话,”江意笑着回应傅奚亭。

血缘关系就是最深的关系。

“我还挺感谢他们的,我不是他们一味地想成全自己,我也不会遗传到这一点。”

“也不会年纪轻轻的上了高位。”

“也不会死。”

“也不会遇到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让傅奚亭的手顿住了。

也不会死,也不会遇到你。

“如果遇到你的前提是以死亡为代价,我——唔!”

我愿意三个字还没出来,傅奚亭堵住了江意的唇瓣,他搂着女人的腰肢狠狠地往自己的怀里按,恨不得能将人揉进骨髓。

“我不愿意,”喘息间,男人低着江意的额头,眸光幽深。

“我说如果,”江意搂着他的腰。

傅奚亭眼神锐利,一字一句:“没有如果。”

“如果没有那场意外,我们也不会遇见呀。”

“如果我们遇见是以你发生意外为前提,我们可以不用相遇。”

“你来,我会爱你,你不来,我相信你也会过得很好。”

江意语调一哽,望着傅奚亭目光微红:“怎么办,我想扑倒你。”

傅奚亭鲜少见江意有这么豺狼虎豹的时候,但好在,二人这段时间已经逐渐可以接受随处做的状态的。

他掐着江意的腰将人放到岛台上。

唇瓣相触的一瞬间,傅奚亭的手机响了。

江意撑着台面笑眯眯地等着他接电话。

男人看见手机号码时,将岛台上的人抱下来:“先包饺子。”

“不做啦?”

江意娇俏开口。

傅奚亭瞪了一眼人:“小狐狸。”

江意目送傅奚亭上楼。

站在楼下看着岛台上的饺子,刚刚有句话忘记说了:“自那以后,她每次看见饺子就会想起那日的街头痛哭,对父母的爱也会警醒一分。”

江家别墅。

江川坐在厨房里吃饺子,伊恬在厨房捣鼓着煎饺。

远远望去,倒也算是和谐。

只是这和谐中,缺了人。

江川询问江则是否不归家,得到的答案是他最近工作繁忙。

伊恬提及江则时,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恶。

但江川知晓,伊恬对于江则,已无感情可言。

二人已经成了首都绝大多数中年夫妻,全靠良知和道德在维护一段感情。

假以时日,仅剩的良知和道德没有了,这段婚姻也就会分崩离析。

“你跟爸、要是实在过不下去,就离了吧!”

“不必考虑我跟意意的感受,”江川难得开口规劝伊恬。

“你想要的生活跟爸想要的生活南辕北辙,留在这个家里,你也不开心。”

“你这孩子,哪有劝父母离婚的呀!”

一旁的阿姨听到江川这话,熟络两句。

“夫妻之间哪有不争不吵的?有争吵才是夫妻,你爸妈都多少年的感情了,早就习惯了有彼此的生活,这个年纪让他们离婚,无疑就是抽了他们的筋骨,外表看着完好无损可内心早就千疮百孔了。”

阿姨的一番话,多少有些向着江则说话。

听起来柔柔弱弱的,可实际上实在阻挠伊恬做决定。

江川抬眸望了她一眼:“子非鱼,焉知鱼之乐?知鱼之乐,焉知鱼之痛?过日子的是他们不是你,你最多只能算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这个事情。旁观者无法理解这件事情的当事人在承受着怎样的痛楚,阿姨,我尊敬你是我江家的老佣人。但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地评判我父母的婚姻,阻挠他们做任何选择,你的三言两语兴许就会成为他们的一念之差,这种话,我不希望再听到。”

阿姨一惊,刚想开口解释。

江川将手中的筷子不轻不重地搁在桌面上:“再有下一次,你可以走人了。”

阿姨彻底失声,将求救的目光落在伊恬身上,伊恬素来仁慈,从来不会对佣人大声说话,但今日,这个素来仁慈的女主人选择了沉默。

显然是认同江川的话了。

江川见伊恬视而不见,心中了然:“还不出去?”

“需要我请你?”

阿姨刚一离开,伊恬端着煎好的饺子来了:“她是你爸的人,最近借由陪着的借口一直监视我,一会儿记得找个借口把她开了。”

江川心里一紧,自己这段时间一直待在国外,很少回来,东庭集团给的两个项目足以让他们身价翻倍,江意和傅奚亭离婚时,他做好了被挑空的准备,没想到并未。

且关青刻意打电话过来让他安心,外界传闻的那些事情不会发生。

他好不容易趁着这段时间回来,没想到一回来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抱歉,我——。”

“我跟你爸的恩恩怨怨跟你没关系。”

“江意她——。”

“她最近也很好,无需担心。”

“不是离婚了?”

“权宜之计,傅先生让我告诉你,国外的项目还得继续,不要有懈怠,他跟江意现在处在漩涡之中,离婚是为了自保,也叮嘱我们安心,近期没事情不要去找江意。”

自保?

以傅奚亭现如今的段位这首都谁还能伤他一分?

晚餐过后。

伊恬跟江川坐在客厅喝茶,江川同她聊着在国外的趣闻。

聊到兴起之处,二人笑意沛然。

江川唤来阿姨倒茶,水壶提起正准备加茶水的时候江川的手伸了过去,烫地将手中的杯子甩了出去。

阿姨吓得浑身一抖,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刚刚江川的那番话她记忆犹新,这会儿还没缓过神来,就又出事儿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伊恬看着江川被烫着了,急眼怒目的瞪着跪在地上的阿姨:“还不去拿药。”

江川甩了甩手:“不碍事。”

伊恬一把抓过他的手带着人去了卫生间,挑开水龙头冲洗着:“什么没事?都烫红了。”

“我让你找个借口把人遣散了,没让你伤着自己啊!”

伊恬低声训斥他。

江川无奈:“倒也不是想用这个方法将人遣走,但母亲确实是提醒我了。”

他刚刚确实是想去拿东西,没想着会被烫。

“夫人,”阿姨拿着烫伤膏交给伊恬,整个人颤颤巍巍的。

“要不还是去医院吧!”

她生怕江川有什么事情她的地位就不保了。

“一次能去医院,两次不能去医院,三四次呢?您最近是觉得我们江家非你不可了?”

伊恬的质问声传来,阿姨紧张得手都交错在一起了。

江家的人都知道,伊恬疼孩子,儿子是呵护着长大的,女儿更是捧在手掌心长大的,她自己可以伤着,孩子不行。

阿姨烫着江川的时候心里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难以喘息。

紧张得冷汗涔涔。

“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你在江家谋生,干的是照顾主人家的活儿,那你就该知道自己的工作职责是什么。”

“粗心大意?”

“夫人————。”

砰—伊恬将手中的药膏甩在阿姨脚边:“你可以离开了。”

“夫人,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在江家待了十几年,对您跟先生尽心尽力,我不求别的,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一把年纪了,再出去也找不到好的工作了呀!”

伊恬凝着她,目光渐深:“我给你的机会只有一次吗?”

阿姨像是被闷了一棍子似的,栽倒在地上。

“你出卖我的行程给别人谋利,你在外谈论我江家的是非来获取关注,这些都是你对江家尽心尽力的表现?”

“我仁慈,我善良,不是因为我生来如此,而是我选择在这处处布满虚情假意的人生里做一个善良的人,但这些,都跟你没关系,我对你宽容,并非因为你是一个优秀的人,而是我选择善良,选择宽容,”

“阿姨,我只是懒得跟你们计较,我不是傻。”

伊恬这番近乎是悉数罪行的话让阿姨倍感震惊。

她望着伊恬,久久难以平息内心的惊颤。

一个五十余岁的妇人,从江家出去,再想谋生,很难!

更何况,伊恬并不准备让她光明正大地走。

被开除的名头挂在上面,以后再进豪门里当佣人,近乎是不可能。

“夫人,我求您…….”

“你求错人了,这种时候不该是去求先生吗?毕竟,他给你的任务你还没完成。”

轰隆,闷天雷下来。

让阿姨放弃了挣扎。

原来,她都知道。

“您都……知道?”

伊恬审视着她。

江川坐在一旁,唤来其余人,看了看坐在地上的阿姨:“送她出去。”

“夫人,夫人,这都是先生让我做的啊。”

阿姨的叫喊声在屋子里淌开。

本不准备发声的江川听闻这句话,蹭地一下从沙发上起身:“慢着。”

伊恬愿意收拾人,他自然是高兴的。

江家的那些佣人表面上对人恭恭敬敬的,可私底下那个不觉得伊恬是个软柿子?

但今日,这人刚刚说的那句话,着实是让人听着不舒爽。

“少、少爷。”

江川行过去,蹲在阿姨跟前:“刚刚不是挺能叫唤的?接着说。”

“少爷,”阿姨吓得瑟瑟发抖。

她情急之下说出这番话是为了自保,可回过头来发现,不管她说什么都磨灭不了人家才是一家人的事。

她是一个外人。

而且主人家还有心要开了她。

那么此时不管她再说什么都是徒劳。

只会加剧她死亡的速度。

阿姨颤抖着:“我刚刚…….只是胡说的。”

“胡说什么?”

他追问。

显然,江川今天并不打算放过她。

一个口风不严的阿姨留在家里是个祸害。

而她相信,江则之所以会找她来看住伊恬,无非是觉得她是家里的老人罢了,并非因为她有多无可取代。

一个佣人都可以骑到当家主母的头上,临了还想挑拨离间?

“江家待你不薄,而我母亲更是出了名的温柔,对人宽容,到底是她太过温柔太过宽容,让你有一种可以骑在她头上的错觉,还是你本身就很狂妄?”

“我给你脸,你还真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

“少爷,我错了,我错了,我刚刚只是随口一说,没有别的意思。”

阿姨跪在地上把头磕得砰砰响。

“扔出去。”

“你别多想,”屋子里的叫唤声跟抽搐声结束,江川才坐到伊恬身旁宽慰她。

伊恬端起他的手看了眼,眼见上面翻红不止,她捡起刚才丢在地上的药膏,抹在江川手背上:“这些事情不管我多不多想,它都已经是这样了,已经不是我想与不想就可以解决的事情。”

江则这夜,在外应酬。

因着最近与伊恬关系紧绷,未敢喝多。

半醉半醒之间就借口离席。

秘书送人回来时,刚好看见院子里有人被拖出去。

江则摇摇晃晃的进屋子,伸手推开一旁要过来扶住自己的手。

“发生什么事情了?”

将一进屋就看见伊恬正在给江川涂药。

后者回应:“烫了一下。”

“要不要去医院?”

江川看了眼伊恬:“不用。”

见江则晕乎乎地站不稳,江川拧眉望着人:“你也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事业上的事情就不要再去跟年轻人争了,您退居二线,回家跟我妈两个人好好过日子,家里的一切都有我。”

江川伸手拍了拍伊恬的手,示意她离开。

以往,江则应酬归来,伊恬嘘寒问暖不说,必事先准备好解酒汤,可现在呢?

形同陌路。

即便他死在她跟前,她都不会有任何情绪可言。

伊恬将冷漠放在了他身上。

而他,仍旧贪恋伊恬给自己的那份温暖关怀。

江则知道江川有话要跟自己说,坐在沙发上。

“爷爷的要求还是你自己的要求?”

江川开门见山。

前者?

不像是。

毕竟当初他能为了伊恬放弃家族。

后者?

江则喝了杯茶,试图醒醒酒:“都不是。”

江川望着他,等着他继续开口,江则低头望着眼前的茶杯,忽而想起什么,望着江川:“你跟傅董近来走的近吗?”

“不算。”

后者点了点头:“那就好。”

“爸、”

“睡吧!不早了。”

江则未有言明。

江川坐在沙发上目送他的背影离去。

直至人消失在楼梯上。

他思考着江则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几经思忖忽而想起:“难道——跟傅董有关?”

这夜,江川抄起沙发上的大衣驱车离开江家。

行至别墅区门口时,恰见家里刚刚被赶出来的阿姨上了一辆红色的宝马。

宝马?

不说这辆车了,仅仅是这个车牌江川都觉得好似在哪儿见到过。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江家这种小门小户的家庭竟然也值得那些人放眼线进来。

他驱车跟上去。一路进了市区。

拐进巷子。

窜进古旧的住宅区,

然后在巷口消失不见。

他看着红色的宝马停在路口。

下车,警惕着走过去,弯身刚想探身寻个究竟。

忽而,身后一闷棍下来,他倒在了车身上。

“晕了?”

“带走吧!”

“盯了那么久,江家终于有个单独行动的人了。”

“先拖走,免得一会儿有人找上来。”

江川的意识在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中逐渐闭合。

…..

别墅里,锅里热气蒸腾。

江意正在将锅里的饺子捞起来。

傅奚亭站在一旁接过她手中的饺子放到餐桌上。

二人配合默契。

温馨的环境,成熟的爱人。

一切都那么相得益彰。

好似这一切不过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但二人都清楚,这片刻的安隅是偷来的。

天亮之后,他们即将奔赴不同的战场。

“冬至快乐。”

“同乐。”

“饺子配酒,越吃越有,”江意的歪门邪理总是很多,毕竟今夜的这杯酒是她好不容易求来的。

大病一场之后,莫说是酒了。

傅奚亭恨不得她将咖啡都戒了,每日只靠着寡淡的白开水度过这快乐的人生。

“歪门邪理,”傅先生赏了她四个字。

江意吃着饺子,浅笑着歪了歪脑袋。

“手机响了。”

客厅的茶几上,江意的手机正在震动着。

接起电话,那侧急促而又隐忍的嗓音响起:“出事了。”

艾颢的嗓音在那侧响起,江意有种不祥的预感攀爬起来:“不着急,慢慢说。”

不能不着急,艾颢晚上从公司离开,正准备关门时。

忽而见公司门口放着一个纸箱子。

未曾封合。

碍于前车之鉴,他并没有想拆开看,只是低头关门的时候隐约闻到里面有血腥气。

出于安全起见,他还是拆开了。

意料之中的动物尸体躺在里面。

还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江川被绑着躺在地上,脑袋旁边还放了一把刀。

相片的背面附上了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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