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苏玉停下时。
整个工作室已经保持着鸦雀无声的状态，持续了四个小时。
苏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许渐他们看到的优化成果，都是最明显的一类。那些更需要优化，能让游戏发生质变的细节。
苏玉做了用一夜的时间，做了详细的优化方案，却没有进行优化。
为的就是现在。
“现在信了吗？”
程序开始试运行。苏玉定定的看向宋航，继续说：
“还不准备道歉吗？”
宋航的脸瞬间红透了，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
“对，对不起，我想歪了。”
“我想，你们现在该明白我的意思了。”
苏玉的视线，又慢慢的落在许渐身上。
许渐做事一向痛快，很干脆的说：
“你当老大我没意见，不走就行。”
启航工作室除了宋航这个出钱的，为首的就是许渐。见许渐没意见，都把视线投向宋航。
宋航沉默了许久，才说：
“我没意见。”
“既然都没意见，那么接下来，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未来的发展计划了。”
苏玉坦然一笑，说出让他们再度无言的话。
这场讨论，一直天边红透才结束。
苏玉临走还不忘将小蛋糕抱走。
宋航几人目送苏玉的离去，想说一句苏妹妹路上小心，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一群人目送苏玉一步步走远。
气氛颇为诡异。
苏玉下了楼。
房东大爷端着碗正在吃饭，见苏玉下来，他没好气的小声嘟囔：
“冒牌货！”
苏玉知道，自己真的是冒牌货，只是轻笑了一声，说：
“李爷爷。”
“我才不是你李爷爷。”
房东大爷哼了一声，转身用后脑勺对着苏玉。
苏玉仍旧轻声道：“我们要走了。”
“你们走个屁。就你们这租金一拖能拖三个月的，谁把房租给你们！”
房东大爷头也不回的说道，说着还絮絮叨叨的嘟囔道：
“我巴不得你们走，天天嗷嗷叫，又吵又跳，大半夜嗷的一声恨不得把人心脏病吓出来！你们搬走了我还能多活几天！”
“我们真的要走了。”
苏玉看了眼门外的路，叹道：
“他们是不忍心和您说的，我来做一个坏人，来告诉你。启航工作室要成功了，云城的龙游游戏公司投资我们，我们很快就要搬到龙游那边的科技园区。”
“爱住不住！快走。”
房东大爷仍旧是老样子。
苏玉没再说，向他微微颔首，便转身离去。
天已经渐渐黑下来了。
这里属于老城区，没几辆出租车。
苏玉只能向学校的方向慢慢走。
一路都没几个人。
好不容易到了学校门前，天已经黑透了。
原主不常穿高跟鞋，苏玉走这一路，只觉得脚酸的厉害。
但大门附近，只有西侧的小花园里，有可以小坐的石椅。苏玉只能提着还有一半的小蛋糕，勉力向前。
却不想假期之中。
学校只开了主道上的路灯，小花园植被茂盛，里面黑的吓人。
苏玉只能循着原主的记忆，在一片黑暗中，伸手确定石椅的位置。却不想伸出的手，被人打开。
“有人。”
苏玉的脚已经在痛，干脆的向另一边的石椅走去。却才迈开了一步。那道冷漠的声音再度响起：
“那边放着花和蛋糕。”
苏玉顿住了，正要再走。
说话的人又补充道：
“30寸双层蛋糕，九十九朵玫瑰。”
简而言之，没你地方。
苏玉的眼睛已经慢慢适应了小花园的黑，能看到花和蛋糕的轮廓，以及说话人的身形。
那边的椅子的确放满了。
苏玉回头说道：“原来是要告白，不过位置选在这个地方，也实在让人难以想象。祝你成功。”
“告白、成功……”那人仿佛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苏玉眉头微皱。
难道是表白失败了，在这里发闷气？今天也不是情人节，稀奇。
但空位置没有。
小花园其他石椅的位置，都太靠里面。
又是石子小路曲曲弯弯。
苏玉可不觉得自己的脚能撑过去。
直接就进出去，缓慢的向前走。好在没走多久，就发现单车停靠点，还有一辆共享单车孤零零的在路灯下摆着。
……
骑着共享单车到宿舍，十几分钟的路程就轻松多了。
电梯直升六楼。
苏玉回到宿舍。和赵心甜二人打了声招呼，便找到原主接过热水的保温壶，倒了满盆，毫不犹豫的开始泡脚。
再抬头时。
只见赵心甜和甘澜正你推我我推你，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直说的样子。
苏玉笑问道：“怎么了？”
赵心甜抿了抿唇，想了一阵，才说：
“今天下午陈明来找你了。他打不通你的电话，托我们向你道歉。”
赵心甜说到这里，脸上满是不赞同。
她们在楼下遇到陈明的时候，拿着赔罪礼物的陈明，站在楼下都快急哭了。
“虽然我一直觉得陈明不是好人，但这次我真的觉得你错了小玉。是你过分了。”
把陈明的礼物拿出来，塞给苏玉。赵心甜这才接着说：
“他说你们上次约会的时候，你很喜欢这个裙子的样子，看了好几眼。他那天悄悄买了下来，打算周末送你，给你惊喜。现在他等不到周末了。”
甘澜咽了口中的零食，也说：“小玉，你是不是被林柔气傻了。你以前不会这样的。”
赵心甜瞪了她一眼，才继续语重心长的说：“可能陈明确实不好。但这件事，你确实做的不对。林柔找陈明告状，陈明是不信，才发信息问你。他没有想指责你，见你不回信息，还一直想给你解释。可你连电话都不接，你这样真的过分了。”
甘澜也附和说：“是啊。他今天在宿舍楼下站了三个小时，一直在打你的电话，可你一个都没接。要不是我们碰见了他，还不知道他要站到什么时候。小玉，就是生气，也不能这样生气的。”
“原来是这样。”
苏玉听言，把手机充上电，找到原主和陈明的聊天记录。直接把手机递给了赵心甜，说：
“你们不是我，你们作为旁观者，应该更能看出我和陈明关系的不正常。”
赵心甜迟疑的接过了手机。
苏玉接着说：“我手机内存有限。最新的一条，刚好从陈明责问我开始。你们自己看吧。”
赵心甜依言翻到最上面，一条条信息列的分明。
陈明：你打林柔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陈明：苏玉，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是好女孩，没想到你能做出动手打人的事。
陈明：你在我心里的样子，都是假的吗？
……半个小时后……
陈明：你不理我。你知道我最害怕冷暴力，却还要这样伤害我。
陈明：你真的爱我吗？
赵心甜只看了这几条，眉头就皱的解都不开。
“他什么意思啊他！他和我们说的完全不一样。还有，他当自己是什么？还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为你是个好女孩。恶不恶心？还伤害，半个小时就伤害了？我真的服了，我上周给导员请假，过了三天导员才回我不批，我是不是要一头撞死！”
“这就是他的目的。他就是要人反驳，要人解释，要人自证。”
苏玉摊摊手，很自然的说：
“只要你顺着他的话回答。反驳，他就打着爱的旗号狡辩；解释，他东拉西扯，胡搅蛮缠。如果你要证明自己是好女孩，证明自己爱他。那就更简单了，有一个电影里面怎么说来着‘让一个正常人证明自己正常，这件事情本身就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