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树并不没有他姐的天赋技能,而且,和皇帝说话也不能摸着说啊,所以——
并不清楚永平帝已经对他过分细致地叙述心里有了计较。
美滋滋地还和人家又说起自家二叔的狗血人生,现在萧御史虽说经过了萧司空铁血的教训,可是痴迷佛道之心不死,早就越过他,自己去找智化大和尚谈经论道了。
永平帝表示,替萧司空心累。
有萧宝信那么个彪悍的闺女,萧宝树这样作天作地不着四六的儿子,就已经够累了吧,结果看着人模狗样的萧老二居然也这么不靠谱,老了老了还沉迷佛道。
想之前萧老二也算是在御史的职位上尽职尽责,不成想退下去之后这么荒唐。
“你二叔现在状态怎么样,要不……再给他个事儿让他忙活忙活?”
永平帝试探地问。
萧宝树愣了一下,连忙摆手:“我二叔现在嘴还歪半拉呢,就这仪容仪表的也不宜见君啊。我看那个张御史现在很尽职尽责的——话说回来,因为太尽职尽责地参人,没少得罪人,听说前几天他家的牛车轱辘不知让谁给卸下去了,后院柴火垛还让人放了把火,虽然灭的也快吧,但……都说是得罪人得罪的。”
永平帝:你不知道你一句话就把你二叔的官路给堵死了吗?
不过,这才是萧宝树啊。
可见这位真是没心机的,皇帝都放出话来要抬举他二叔了,他还能给拒了,也是个人才。而且,他也没说要让萧二恢复原职啊,没这样操作的,人家张栋干的好好的。
本来谢显举荐的张栋,永平帝是持观望态度的。
结果么,这张栋真跟打了鸡血似的,见人就参,该得罪不该得罪的都给得罪遍了,就这样的人才,就是站谢显一边,铁杆拥趸,那也是妥妥的自爆型人才,给人拉仇恨的。
“张栋嘛,的确是尽职尽责。”
永平帝抚下颌,心有戚戚焉。
萧皇后的亲爹都给参了,就是因为圣旨下了,不奉旨进京,半个月连参了三回,那可是妥妥谢家亲戚,皇帝岳父,果断的让他直啜牙花子。
也是欠欠儿的,管天管地,管人家拉屎放屁,文武百官近半数都被他给参了。
这不,淮阳王和宣城长公主在燕雀湖边打起群架来,隔天就让张栋给参了,说是皇室并没有给百官、百姓做榜样,萧宝树是个刺头,也参了个斗殴兹事,要不是他强给压下去,说是宗室自家问题又没闹大,真要被张栋揪着打了。
萧宝树没有待多久,该说的说完了也就走了。
结果第二天圣旨下来了,封了萧二爷为光禄大夫,言下之意是对他之前兢兢业业参人的犒赏。
虽说没实权,可也算是给了萧二爷一个挺好的交待了,毕竟以前这种光荣头衔,哪怕是虚衔都是世家的福利,有的生下来乳牙都没长齐,就已经官职罩顶。
此番的封赏无疑是对萧家施恩,一家四个男丁,两个实权派,一个尚公主的驸马,另外一个也是挂职吃俸禄的,算得上是恩宠满门——当然萧家也是人少点儿。
不过虽说是施恩,这时间段却掐的很有些暧昧。
才爆出来萧宝树被淮阳王给揍了,还得上赶着给人道歉,结果皇帝一纸圣旨下来,就给萧家施恩了——要想施恩,什么时候不好,偏要这时候,分明就是给萧宝树撑腰啊。
淮阳王的日子过的越发不舒心了。
好在文氏学乖了,跟他各种伏低做小。要么说呢,强权之下才有臣服,不揍一顿,她还不老实,敢在车上就跟他大小声,活人惯出来的。
看吧,现在多好,三从四德,简直不要太温暖太周到,瘸着条腿也把后宅安排的井井有条——
当然淮阳王所谓的井井有条是把后宅那些个莺莺燕燕服侍任务给安排的井然有序,并没有腿伤了就消极怠工,连以前零星吃点飞醋都没有了,乖顺听话,端的是温柔可人。
就是做梦也没想到谣言四起,把自己算计到了骨头渣子里。
永平帝还替萧宝树讲话,说是萧宝树年纪小,办事不周全。
淮阳王脸上笑嘻嘻,心里却已经骂开了花。
给萧宝树说这话的皇帝,比萧宝树还小呢。
办事不周全就能把他装里了,明明吃了亏还让人说三道四,说他身为皇室,萧司空为国为君在外头卖命,他还欺负人家儿子——
特么,吃了闷亏暗亏,背后还有皇帝在捅刀子,这时候给萧老二升官,你早两天晚两天都没这么多说道。
道歉,道歉有用的话,杀人犯都不用判刑了!
可有皇帝作保,一而再再而三的替萧宝树说话,淮阳王也不好强硬着来,那不是和萧宝树过不去,那是和皇帝过不去。
谁让他是个有黑历兄,曾经倒戈庶人王氏的呢,不像萧家根红苗正,一路高奏凯歌。
心里除了骂翻王氏,萧宝树,连皇帝个不着四六的都给骂了,还有谢显萧司空——
能卖的都骂了。
永平帝出面道歉,他能不接受?
那必然是不能的,至于心里服不服气的,那自然是另说。
而永平帝摆平了淮阳王这边,隔三岔五就把萧宝树给叫进宫去进行思想觉悟的教育。主题就是各种表扬谢显,萧宝信多暴力姑且不说,就看谢显人家一往情深,宠妻无度的样子,那绝对是值得萧宝树学习。
萧宝树那是谁啊,心里有数着呢。
为啥?
怕他妹子嫁进萧家受欺负,他另觅新欢呗。虽说他就不是朝三暮四的小郎,宣城长公主那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伴侣,志同道合的同路人,他就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样想他,但是该起的高调还是得起起来的,那必然是各种保证各种承诺。
就是有点儿嘀咕,他姐夫有资格说这话,别人有资格说,永平帝一个左拥右抱,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光说那些个怀孕的妃子就跟雨后春笋一样往外冒,有什么资格说这些呢?
真是马不知毛长,牛不知角弯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