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宝树疼的直喊娘;
“我知道、我知道,阿姐饶命!”
‘为什么阿姐嫁人了,火爆的脾气还是半点儿没改?’
‘姐夫究竟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啊?’
‘姐夫对阿姐,那是真爱啊。’
如果换成是他,大概宁愿永久性的驻守边关重镇,誓不回京啊。
现在小外甥年纪还小,感受不到母亲澎湃的母爱以及爱护,长大以后呢……为小外甥未来的十年,以及数十年忧心。
萧宝树忧心忡忡,把萧宝信给气的啊,正挨揍呢,还有心担心这个同情那个,看来还是自己手段不到位。果然,生了孩子之后,不可避免的心慈手软了。
“你管好你自己吧!”
萧宝信恨恨地道。
萧宝树无条件应下来:“好好好,我都听阿姐的,你现在松开我,好不好?”
他也很无奈的,好吧?
他傻吗?
那必然不傻啊,要不能在天下大乱的时候屡战全胜——当然,偶尔有点儿小呲花,小败绩都不算什么,人都要从挫折中成长起来的。
萧家现在从龙有功,属大梁的板砖哪需要往哪搬,当一个人做到不可替代时,那地位自然是旁人不可匹敌了;老大萧宝山做刺史,还不是名义上的,实际掌兵的;闺女嫁进了高门贵族谢家……姐夫谢显现又是一人之下,权倾朝野。
更不要提他萧宝树了,十四岁上战场杀敌,就立下赫赫战功,娶了长公主做媳妇,就他这身家背景立马就不一样了,恨不得放个屁都万人瞩目。
而大梁的形式和以前,甚至和一年前都不一样,天下大乱,很多的皇室和世家都卷进去,倒了不知多少人,自己做死的,跟被谢显下黑手整倒的,现在的世家已经不比之前,甚至朝廷重用寒门庶族比之前玉衡帝在位时还要彻底。
十几年前那套‘上车不落则著作,体中何如则秘书’已经被打到了土坑里,再不复存在。
尽管朝廷中很多要职还是由世家贵族担任,但大多数都被架空,平时做的就是签个字,真正落到实处,实权派都在下面。
凡此种种,叠加起来才导致谢萧两家强行进入人们的视野,犹如架在烈火上。
……他需要好人缘吗?
那必定是不需要啊。
他不把司空府上那些个光荣历史给败个三四成,那还不成众矢之地啊?
可这些怎么和阿姐说?
故意的?
他大多都是听皇帝对哪家不满了,想收拾哪家了,或者敲打敲打哪家了,就冲人家下手,顺带搂草打兔子,除那啥安良一下,维持一下人设——
阿姐能信他?指不定拿他当胡诌呢。
当然,放飞天性作自己也是很爽的一件事就是了,他做起来尤其顺手。
“阿姐,有些事儿啊,你不懂。”
萧宝树终于被放开,他揉揉几乎被掰断的手臂,苦口婆心地道:“你既然嫁了人,就安心相夫教子,不要再管我啦,我都长大了——战场上我都杀多少敌人了?成绩摆在那儿,你得学会相信自己弟弟是不是?”
萧宝信没想到居然在萧宝树内心里,是这么有想法,以及有主见的。
可以说政治敏、感度比阿爹和她都强,想法之类的也和谢显相近。
只是……同样都是人,为什么他说出来的话就特别难听?
“什么叫我不懂,什么叫安心相夫教子,萧宝树,我看你就是挨揍挨的轻!”
萧宝信虽然嘴上还是骂,但心里已经有了成数,萧宝树不是仗着自己那点儿功劳和萧司空的威信儿戏,那她就放心了。
只要萧宝树心里有把尺,就不怕他能反了天。
“不轻了!阿姐,你看看我这脸,你知道我是鼓起多大的勇气出来游船的?你现在还打我——再打,就要残了。”
萧宝树不服气,上战场也没挨过这样的揍!
又同情地看了眼谢显,很明显地表达了自己关怀之意。
把谢显看的都要笑喷了,小舅子粗中有细,外在粗犷,内心可比萧宝信还要细致。也比萧司空圆滑。
小舅子这么滑不溜手,没有人比他更放心了。
从他对淮阳王的态度就能看出来,该软的时候不算软,但不该硬的时候绝对不硬,该磕的头绝对不少磕。
要不怎么说淘小子聪明呢,果然比萧宝山那一板一眼的贼心眼子多。
“你那什么眼神!”
萧宝信一巴掌又呼过去,“看你就气不打一处来。我和你说——我知道你凡事有度,但也不能太过。别总想着咱们家要怎么样,把自己名声都给豁出去了。差不多就得了,你真犯了众怒,现在显不出来,万一以后你上战场,有人给你拖后腿怎么办?暗中使坏,你又怎么办?”
萧宝树一愣,没想到阿姐能想这么深远。
再想想,其实也在情理之中,看不懂还听不懂吗,有姐夫在,那是算计人的祖宗,还有什么看不透的。
“这个我不担心,有姐夫在朝中呢。”
说的那叫一个自信满满,有姐夫万事足的样子。
谢显:“阎王好见,小鬼难挡。我能挡一时,挡不了一世,我想宝树可以适当的听一听你阿姐的意思,别把人得罪太狠。”
也是看出来萧宝树惹祸的能力,虽说有一定的外在因素考量,可是又有多少是他的本能动作呢。
浑然天成的令人怀疑。
“好吧,既然姐夫也这么说了,”萧宝树笑嘻嘻地应道。
“赶紧下车,回家,省得阿娘惦念。明天记得去淮阳王府赔个礼道个歉,别把人得罪太狠。”
萧宝信是知道的,这位淮阳王可不比明面上看的老好人和稀泥,甚至不是随波逐流的墙头草。人家每走一步都是有深意的,前世虽说败在杨劭手里,但毕竟也是弑帝自立的人,狠着呢。
她也怕把人家给逼急了,下手使阴招。
谢显点头:“听你阿姐的,没错。”
萧宝树哪里能禁得住姐姐姐夫联手指教,恨不得点头如捣蒜:“我知道了。其实我也不过就是看不过袁琛,什么玩意,还敢在私底下说阿姐的不好?不过不是仗着出卖色相,依仗淮阳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