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李玄夜是谁?
向来只有他把百官治得服服帖帖的,还从来没有那个臣子能骑在他头上的。 所以,太子殿下毫无自觉地笑了笑,道:“既然太子妃想要,表妹便忍痛割爱吧!”顾夫人顿觉眼前一黑。 顾玉辞忙一把扶住了顾夫人,道:“殿下都下了命令,阿辞怎敢不从?”
一双桃花眸,风流缱绻,眸光轻飘飘地一勾,别说是男人,就是众女子,也觉得被勾了魂。 可太子殿下却淡淡一笑,吩咐道:“来人,把九霄琴带走!”
“是!”
袁策立即领命向前。 锦衣佩剑,威风凛凛。 那架势,谁敢说半个不字? “多谢阿辞!”
赵昔微冲顾玉辞莞尔一笑,正要起身,忽然双手按在了琴桌上。
眼前陡然一黑,无数金星闪现。 “赵昔微!”只这一瞬的眩晕,李玄夜已倏然伸手。 墨色衣袖垂落,如夏夜星河,流光溢彩。美人儿眸光楚楚,身子半撑在案上,显得十分虚弱无力。 李玄夜莫名就想起了那夜她寒症发作的样子,只觉得心口一紧,也顾不得当着这么多人,忙一手揽住她,焦急道:“是不是——” “没事。”
赵昔微半伏在案上,任由他揽着自己的腰,柔声道:“我没事,就是有点头晕!”
顾雍温声禀道:“九霄琴,虎啸曲,弹奏者难免损耗心神。殿下不必惊慌,太子妃不出半个时辰便能恢复!”
李玄夜长眉一皱,握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如冰块一般寒冷。 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知道这九霄琴气势强盛,却没想到一曲《虎啸》,竟然能让人虚弱至此。 顾玉辞担忧地道:“府内有女医,要不要——” 话还没说完,便被李玄夜冷声打断:“太子妃身体不适,起驾回宫!”
众人愣了愣,看着太子殿下俯身一揽,将太子妃抱了起来。 步伐焦急,衣袖翻卷,踏过中庭,步下石阶。 赵昔微伏在他怀里,眼角余光轻轻一瞥,沿途众人纷纷垂头回避。 唇畔笑意如花,无声绽放。 被他抱着起身的时候,她本想拒绝,但奈何身子太冷了,他的怀抱温暖干燥,她一时犹豫,就已被他抱着出了门。 顾府门口,车马侍卫整齐候命。 “殿下。”
袁策远远地迎了上来,“江夏王世子……”
“召顾寒苏东宫待命!”李玄夜根本懒得听他禀报,只冷冷丢下一句话,就抱着美人儿登上了马车。
“是!”袁策忙拱手应了,眼角好奇地往车上一瞥。
太子殿下正取了一条狐狸毛的披风,将太子妃全身裹住,又捧住她的手指,放在掌心揉了揉,动作极为轻柔小心,眉间隐见疼惜之色。 袁策目瞪口呆。 宴厅内琴声响起时,他就守在庭院。 他内力深厚,厅内的交谈一字不漏都传入了耳朵里。 诸如“恃宠生娇”、“宠溺无度”之类的词,听得他直皱眉。 太子殿下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可眼下真真实实的见了,他才知道所言非虚…… 难怪周继仁气得吹胡子瞪眼。 不就是弹琴累着了吗? 至于这样小心翼翼地捧在怀里? 又想起刚才自己要禀报的事情,忽然就有些不好的直觉。 正在犹豫,便听车内传来低沉一声:“有事?”袁策抿了抿嘴唇,恭敬道:“回禀太子殿下,江夏王世子派人传话,说是在冀州得了一对兔子,欲送给太子妃……” “什么兔子?还一对?”
果不其然,车内声音莫名就森寒了几分。 “呵呵”干笑了两声,袁策道:“世子爷说,这对兔子是在野外捡的,当时看它冻得瑟瑟发抖,便心生怜惜带了回来,在府里养了几日好,那兔子浑身纯白,毛色光滑无暇,看起来十分圆润可爱……” “说重点!”
李玄夜一边暖着美人儿的小手,一边冷冷呵斥了一声。
“是……”袁策脸上闪过一丝古怪,道:“世子爷说,殿下若是亲眼见了这兔子,准会喜欢!”“嗯?”
冰刀似的一个字丢下来,袁策后背一凉,忙大声道:“世子爷还说,这兔子圆润可爱,像极了太子妃!”
“袁策!”
“属下在!”
“你这月的俸禄发了吗?”
声音和蔼可亲,如春风拂面般的温暖。
“没……”袁策才回了半个字,忽然想起上次被罚银子的悲剧,顿时福至心灵:“属下这就去拦住他!”“孤回宫后要是看见一根兔毛,你今年便别想再看见俸银!”
“是!”
袁策身形一闪,以迅雷之势,原地消失在长街。
赵昔微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两只兔子而已,殿下干嘛生这个气!”李玄夜正用手掌包着她冰冷的脚心细细的暖着,听见这话,修长手指往上一按,就捏住了那白皙的脚踝。 他长眉一挑:“你还知道孤在生气?”
赵昔微动弹不得,只好连声求饶:“我知道错了!求殿下饶命!”
语声娇娇,眸光软软,一双手还勾着他的脖子,李玄夜顿时就凶不起来了。 他冷睨了美人儿一眼,语气恨恨:“明知自己身子虚弱,还敢弹奏这样杀气强盛的曲子?”
一边说,一边张开手掌包住了她尚未回温的脚尖。 他的手生得漂亮且精致,手指匀称修长,手腕强劲有力,是一种养尊处优却又不显娇气文弱的美。 既执得了笔,又提得了剑。 赵昔微看得心生欢喜,便不由自主地抱住他的腰,软软地撒娇:“那不还是为了殿下嘛!”
“为我?”
李玄夜又是一挑眉,捏着她的脸颊恨恨问:“为我弹这么一曲杀伐之音?”
“是啊!”
赵昔微眸光粼粼地看他,认真点头,“我为殿下舍身挡住烂桃花!”
“……”李玄夜松了手,一时无语。 赵昔微只当他还在生气,又去搂他的脖子,孩子气地道:“我这一曲弹得好不好?”
李玄夜轻轻揽住了她的腰,见她身子慢慢回温,才稍微放下心来,却又觉得后怕,便冷哼道:“好不好都该罚!”
赵昔微瞪大眼睛:“罚什么?”
放在她腰间的手指倏然收紧,太子殿下微微倾身,笑容暧昧:“一个月后,你就会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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