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待见他,可也不能让他空着肚子赶路。
可叶家村的人实在不爱招待他。 于是,叶风带他去了镇子里的面馆。 金老四硬着头皮进了去,他记得老四家可穷了,小点的孩子连裤子都没的穿,那时候,他还笑话他来着。 因为他的儿子是有裤子穿的。 他离开的一年多,兴隆镇是换了天地吗? 金老四再次的开始怀疑人生。 他走了一年多,不是一辈子,就算是天灾过去了,想喘过这口气,也得十年八年呢。 感觉有些清醒的头脑,又有些懵了。 这边满面红光穿着棉布短打的叶老四就招呼他赶紧坐下来。 别管客人什么样,都得热情的招待着,尤其这人还是叶老大的亲家。 也别管他以前是做什么的,进了这门就得让人吃好喝好,老六在后厨利落的下面条,而老四赶紧的就端上来四盘小菜,看了叶老大一眼,酒壶被他悄悄的挪去了旁边。 金老四在回乡之前心里没什么波澜,虽然他破衣烂衫的回来了,可他知道,就他这些父老乡亲,估摸着比他还穷,不定有多少饿死的,或者被大水给淹死了。 就活下来的,也肯定是衣衫褴褛,比他还不如。 他在路上乞讨,怎么着也能吃饱肚子。 但是现在,所有一切都颠覆了他的想象。 他还没有回大山村,不知道那里什么样,但是他知道叶家村现在就好像富人老爷住的大庄子。 周家村也都盖上了青砖瓦房,他也去了李家村,虽然不如这两个村子,但可没有他想象中的饿死人,甚至衣衫褴褛的人都少,穿着补丁也有,可是比他要强上很多。 然后就是这镇子,比以前还繁荣了,然后这里还有个叶家面馆。 他第一次吃到这么好吃的面。 金老四脸色涨红,可是架不住美食的诱惑,看到那一大碗色香味俱全的肉丝面条,眼睛都直了。 一口气吃了两大碗,还想再吃,叶风却摁住了他的手,说道,“老四,不能吃了,再吃下去,你的肠胃受不了,你也别急,等将媳妇孩子找回来,这东西让你可劲吃。”连嘴上的油都不舍得擦,金老四又给添了回去。 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叶风,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反应过味来,那就白在世上活一回了。 叶风发达了。 叶家起来了。 还想用以前的眼光去看叶老大,那就是自寻死路。 想用以前或者亲家的关系压着叶老大,不好使。 倒不如乖乖的听话,也许还能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老大,我从跟你认识就一直信你,要不然,我也不能将我唯一的侄女给了你家做儿媳妇,听说又给你家生了个大孙子,你说我对你如何?”
叶风只是笑着,等他继续说下去。 金老四咽了口口水,“刚才你在叶家村人面前说的话,可作数,还有刚才的话,可作数?”
“放心吧,我叶老大只要说了,肯定就会做到。”
于是,刚回来没几天的金老四又离开了兴隆镇。 这回他得将媳妇和儿子都给找回来,这一次就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了。 叶洛茵没有想到自家老爹竟然这么快就将金四叔给送走了,而且还是用这样的方式。 不得不说,老爹挺能忽悠的。 叶风却叹了一口气,“金老四作孽连累了媳妇和孩子,他回乡了,想要过好日子,心里是一点都没想他媳妇和两个儿子,就这,我要是给他吃一口饭,那就是助纣为虐,不过那娘三个应该没在江州和幽州,咱家车队的名号始终都是叶家村车队,还有你大哥,在这江北一带,也是名声显赫,老四的媳妇再如何,她也养大了金六娘,她要是知道你大哥的名字,就算她不去找你大哥,那两个孩子也会去找的……” 所以说,金老四找的这个方向,应该是有很大希望的。 此时的京城,宣晖帝拿着楚大人给他的密信去了慈宁宫。 皇太后看到宣晖帝,放下手里的东西,跟宣晖帝说,“晖儿,快来看,我这里的兰灵花又开了一茬,都说越好看的花越娇贵,可是这兰灵花一点都不,我都没用宫女伺候,一直都是我来照顾,想起来浇点水,想不起来就那么放着,可它就是开的好。”
宣晖帝走过来,眉目温和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然后视线又落在兰灵花上。 想来西域那边,气候条件极其恶劣,所以在那里生长的花,就没有娇贵的资本。 听说在沙漠里有一种花,在根茎上也是它的叶子,长的都是刺,一大片一大片的,开的花也是美极了。 想来这就是因为环境导致的原因吧。 想到这里的宣晖帝勾了勾嘴角,站在旁边沉默不语。 皇太后看了一眼宣晖帝,看儿子这样子,这是有话要跟她说? 她淡淡的瞥了一眼在不远处的大宫女,大宫女连忙带着其他宫女和太监退出了宫殿。 偌大的宫殿,就只剩下皇太后和宣晖帝。 “晖儿,可是有什么话与母后讲?”
宣晖帝将沈昭写给叶老大的信,递给了自己的母后,而他则是负手站在一旁,神色平静,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皇太后不明所以,她是从来不参与前堂之事,像这样的信件也是第一次看。 等将这封信从头到尾看了之后,皇太后神色也肃穆起来。 她是知道安宁公主的。 她嫁进来的时候,他们还没进皇宫,是住在皇宫外的。 那时候国度刚从幽州迁过来没有几年的时间。 她和安宁公主也没有见过几次,但是在她的印象里,那真的是一个倾国倾城,温柔又美好的女孩子。 她真的当得起尊贵的公主二字。 只是可惜,她有一个懦弱无能的皇帝父亲。 太康朝两代皇帝都是一个德行。 她不希望她的儿子也变成这副样子。 手里捏着信,皇太后想了又想,然后将信放在桌子上,看着面色平静的儿子,她发现从这孩子做了皇帝之后,就越发看不透他在想什么了,也许这就是帝王的心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