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敬之和莫凡将战役总指挥部设在信阳之后,胡寿山十七兵团司令部便搬出了信阳。
因为第一军的任务是坚守罗山县城一个星期,胡寿山便将指挥部搬到了县城西南方向的周家湾。 这里距离前线比较近,也算是间接地向何敬之和莫凡表示他服从命令,坚守罗山的决心。 战场方向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像是一个又一个闷雷敲在胡寿山的心头,让他感觉一阵阵的压抑。 部队在罗山与鬼子第三师团交战已经有三天时间了,期间胡寿山也听到了军官们的抱怨声,但他却没有任何反应,整个人一下子变得沉默寡言了。 前方的伤亡一日比一日大,各个师长请示的时候,胡寿山只说四个字: 坚守阵地! 第五战区的司令官是李德邻,如果作战命令是李德邻下达的,那么胡寿山会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违抗命令,保存自身实力。 他原本的打算便是在信阳坚守10来天的时间,在战事不可为的时候,不顾及战区司令部的命令,直接向后方撤退。 在另一个位面中,他也的确这么干了。 第一军撤离信阳,将汉口北方的武胜关、平靖关拱手让给了小鬼子,差点使得第五战区的几十万部队被日军包了饺子。 胡寿山带着他的部队一口气跑到了南阳,然后又从南阳返回关中。 在整个战争期间,他不断发展自己的势力,最后成了西北王。 在战争爆发的第一个年头,他也曾经带着部队在淞沪战场上与小鬼子血勇拼杀,展现出了华夏军人的决绝无畏。 但是时间才过去一年,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开始懒战、怯战。 在国军高级将领中,如胡寿山一般的人不在少数。 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呢? 或许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吧。 但是在这个位面,莫凡的出现打乱了胡寿山所有的计划! 何敬之下达了坚守罗山一个星期的命令,老头子也发电报敲打他。 胡寿山被推到了第一线。 他心中有些苦涩,但是又觉得本该如此。 内心的感觉很奇怪,又无法和周围的人交流,只得沉默寡言的思考、体验、消化。 参谋长罗列走到他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军长,78师请求增援。 日军已经打进了县城,刘师长希望有一个团的援兵,援兵抵达之后,78师今晚发动夜袭,争取把小鬼子赶出去。”毕竟曾经也曾号称天下第一军,胡寿山清楚自己部队的战斗力,他抬了抬眼皮,道: “还有四天的时间,预备队不能全部派出去,只给他一个营。 罗山一定要守住,否则提头来见。”
胡寿山很少说类似的话语,罗列也参谋长愣了一下,这才点头答应。 “新一军和其他部队现在在哪里?”
胡寿山问道。
罗列也不是很清楚,道: “新一军应该在信阳,至于其他部队,暂时不清楚。”“嗯。”
胡寿山再次沉默下来。 。。。 合肥,日本第二军司令部。 参谋长铃木率道大佐对东久迩宫稔彦王说道: “方面军司令部的命令,要求第二军尽快占领信阳,分担南线战场的压力。 听说大本营一直在催促畑俊六大将,要他立即给106师团解围,绝对不能重蹈第一次武汉会战的覆辙。”
东久迩宫稔彦王皱着眉头问道: “从现在的情况上看,106师团还能救得出来吗?”
铃木率道大佐斟酌着说道: “支那人昨日拂晓发动全面攻击,106师团也曾组织帝国勇士反击,但是没有效果,反倒被敌人不断的压缩。 现在整个师团的粮食和弹药都依靠空中补给,方面军司令部甚至从北方抽掉了一些战机南下支援。 若空中补给中断,106师团随时有覆灭之危。 第11军组织了多支救援部队,可是救援的进展也非常缓慢。”
东久迩宫稔彦王嘴角抽了抽,道: “本以为园部和一郎中将至少比冈村宁次要强一点儿,可是现在看来,他似乎连冈村宁次都比不上。”
铃木率道不敢接话,只是微微点头。 “可以想象,现在支那的汉口和后方各大城市的老百姓肯定高兴得欢天喜地。”
东久迩宫稔彦王嗤笑说道:
“相比之下,大本营和内阁恐怕已经哭丧着脸了。 是啊,如果再有一个师团被敌人歼灭,这场战争还能继续下去吗?”东久迩宫稔彦王似乎看到了他的侄儿,裕仁,六神无主的样子。 片刻之后,他甩了甩脑袋,将目光投向沙盘。 第13师团和第16师团被处于小界岭一带,尽管他们是距离汉口最近的部队,但却难以逾越支那人的防线。 看来看去,唯一的突破口还是在北方的信阳。 东久迩宫稔彦王的目光看着纵贯南北的平汉铁路,口中问道: “关于新一军的位置,有确切的情报了吗?”
铃木率道大佐对远处的一个参谋招了招手,参谋很快递上来一沓照片。 “司令官阁下请看。 这是侦察飞机这两日在信阳拍摄到的照片,从这些照片上能够清楚的看到,新一军的士兵正在信阳内外修建防御工事,他们干的热火朝天。 请您重点看这张照片。”
东久迩宫稔彦王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从这张照片上看,信阳城内似乎在组织某种演出活动。根据特高课方面的情报,新一军有一个文艺工作队,专门负责给士兵们演出话剧。”
铃木率道详细介绍每一张照片的内容。 东久迩宫稔彦王不停的点头。 参谋长最后总结说道: “综合所有的情报和侦察结果,几乎可以肯定新一军就在信阳,莫凡准备死守信阳,保护汉口的北大门。”
东久迩宫稔彦王又看了一遍照片,心中赞同参谋部的分析。 从新一军的所作所为上看,他们的确打算坚守信阳。 信阳往西不远便是莫凡的根据地,南阳行政区。 新一军之所以这么能打,是因为南阳行政区源源不断的提供兵员和武器装备。 南阳行政区对莫凡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莫凡一定会倾尽全力保护他的行政区。 ‘呵……抓到你了吧……’ 东久迩宫稔彦王心中颇为得意,他站直身体,命令道: “兵分两路,第三师团继续攻击罗山,必须尽可能的歼灭第一军的有生力量。 第10师团向北绕道,目标为平汉铁路上的长台关。 既然莫凡有所顾忌,那么我军便要争取将之围在信阳,除去帝国心腹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