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中,姜秋雨住进这间房子后和韩老三闹过一场矛盾。 起因是韩老三媳妇把房子里的座钟偷偷拿走了,经过一番讨要,姜秋雨好不容易才把座钟要回来。 姜柔不想自己身上也发生这种事,觉得收房时最好把一切都点清楚比较好。 原本她是要提的,没想到对方和她想法一样。 此时,韩老三一愣,砸吧砸吧嘴,心里很不是滋味。 “那、那行吧,咱们找张纸,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清点一遍吧。”
这房子里外屋子全算上总共是三十多平面积,有什么物件一目了然。 韩老三拿出笔和纸,带着他们一件件记录,越记越郁闷,忍不住阴阳怪气道:“嫂子,我发现小柔结婚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你家那个上门女婿真不简单。”
他是啥意思,只要不笨都能听得出来。陈爱荷皱起眉,很是反感,“我家小柔咋变了?要不你具体说说。别说一半藏一半,这做派跟你姐可真像。”
当年她和韩老三的姐,也就是姜秋雨的妈关系并不是很好。要不是看在姜秋雨太小没了父母确实可怜,也不会平白无故把房子借给韩老三住。 如今占了便宜还敢挑拨离间,真当她不识数呢! 韩老三被怼得脸色一沉,不禁加快了清点的速度。心想这闹鬼的房子赶快还给他们挺好,阴气这么重也敢住,他们倒霉的日子在后头呢! 点完外屋,就是里屋。 里屋是睡觉的地方,平时很少有人进来,与外屋的干净整洁不同,不仅有一堆杂物放在角落像个垃圾场,家具上更是蒙着一层尘土,看起来很久没擦拭过了。 更过分的事,曾经很结实的双人床也快散架子了。墙面灰突突的,像是被烟熏过一样。 陈爱荷见状心中一梗,掐腰骂道:“你们两口子可真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看屋子让你们霍霍的,这还能住人吗?”
早知道他们不懂爱惜,房子就该早点收回来!难怪老爷子天天托梦,换作是她,也能被气活! 自知理亏,韩老三讪讪一笑,“嫂子,您别生气。这都怪我那懒媳妇,她前段时间生了场大病,所以里屋有点埋汰……” “这只是埋汰吗?你瞧瞧那墙!还有床!你夫妻俩天天搁上面造孩子呐?能把床霍霍成这样?!”
韩老三红着耳根挠了挠头发,暗怪自家小儿子太淘气,以至于他现在被指着鼻子骂。 再说了,床只是坏了一点而已,用得着发这么大脾气么? 想到大儿子面临下乡,工作还没有着落,将来可能要有求于姜德山,他只能忍住心中不满继续赔笑,“您消消气,我改天把床修好还不行吗?”
姜柔在旁边看着这一切,也很意外房子会变成这样…… 她眼眸里划过心疼,表情也随之冷凝,“韩叔,床就不用您修了。我记得外屋有个座钟来着,那是我爷爷生前留下来的,它现在在哪儿放着呢?”
韩老三眨巴眨巴眼睛,支支吾吾道:“我家的确有个座钟,但它坏了,你婶子就把它给扔了。”
这年头钟表很贵,平常人只会修不会扔。姜柔沉默一瞬说:“既然扔了,您把钟钱赔给我吧,还有打碎的帽筒钱,床的维修钱,这些东西之前借给你们白用可以,但弄坏了就得赔偿,这您没意见吧?”
陈爱荷也被气得不轻,她万万没想到好心好意借出的房子会弄成这样。 “对,还有修床钱!你又不是木匠哪会修床?把钱拿来我们自己找人修!”
“……”韩老三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哪会情愿掏出这份钱?他心思快速运转,不禁后悔提出清点物品的主意。 他只是客气客气,谁成想对方竟然当真了。 为了不赔钱,他只能尽量圆谎,“我好像记错了,那座钟没扔,被我媳妇拿去修了。”
陈爱荷早已失去耐心,大手一挥没再给他狡辩的机会。“你先把钱赔了,等座钟修好后拿回来,我再把钱还给你,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这座二进四合院里住的都是老邻居,当年的事大家都清楚。韩老三不敢不同意,闹开了只会让他没脸。 很快,双方达成协议,都在字据上签了姓名。 韩老三从挎兜里掏出三十块钱,很是心疼道:“嫂子,这钱您先收着,我明天就能把座钟拿回来。”
座钟的市价在五十元左右,折旧一半再算上修床和帽筒钱,三十元不算多。陈爱荷收下钱,脸色依然很冷,“行,等你把钟拿来,我还你二十五。”
之后,韩老三交了钥匙,又把自家行李全部拿走,还特意管院子里的邻居借了板车。 大家早听说了姜家收房子的事,有邻居凑过来好奇地问:“韩老三这是搬走了?那以后这房子谁住?”
为了女儿能在四合院里过得顺心些,陈爱荷很有耐心一一解答。 姜家老爷子活着的时候,姜柔总来这座院子里玩,大家对她最深刻的印象是漂亮得不像真人,全京城也找不到几个像她这么俊俏的姑娘,其次是性格老实,见谁都不太爱说话,但很有礼貌。 一听她将要搬过来住,有些邻居很高兴,“那挺好!你是不知道,韩老三和他媳妇天天吵架,吵得我们脑仁直疼,早就盼着他们搬走了!”
“是啊,最烦的就是他们两口子,对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需不需要我们帮忙?”
在陈爱荷和大家聊天之际,姜柔默默回到房间,再次把每个角落扫视一遍。 本以为房子简单收拾一下就能住人了,看来还得花费几天功夫才能搬过来住。 她从挎包里找出纸笔,把需要添置和修复的东西罗列出来,直到陈爱荷进屋,她才收起写满字的信纸。 “这院子里的邻居都不错,你以后要和他们处好关系,如果挨欺负了,就跟家里说。”
“嗯,我会的。”
见她闷闷的,只会点头,陈爱荷哪可能彻底放心?但该放手的时候也要学着放手才行。 “你骑自行车先回家吧,我去你大姨那里坐会儿。”
刚刚怕韩老三觉得他们人多欺负人少,陈艾兰一直坐在院子里没进屋,时刻准备着万一翻脸就冲进去。 结果,愣是没给她这个机会。 等大家都散去之后,姜柔锁好房门,去了修车铺。 此时,一个老头儿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悠闲喝茶,沈城东蹲在旁边正低头给顾客补车胎。 由于常年干活,他的手很糙,修长的手指十分灵活,动作也麻利。 十分钟后,姜柔把自行车停在路旁,先是和老头儿打了声招呼,“师傅您好,我找沈城东。”
在这之前,老头儿没见过她,看她这么漂亮有气质,立马放下二郎腿笑着问:“你找他干啥?要修自行车?”
在他潜意识里,沈城东只是个穷酸的乡下人,就算长相出众也不配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就没往那方面联想。 这时,沈城东听到声音抬起头,在看见姜柔的刹那,原本冷漠的眸子里多了一丝笑意,就像冬日的雪,渐渐融化。 他向老头儿介绍道:“她是我媳妇,过来找我有事。”
“……”老头儿瞪大眼珠,瞅瞅他再瞅瞅姜柔,仍然不敢相信,“这就是你刚结婚的媳妇?”
“嗯,对。”
沈城东早已习惯旁人的这种反应,不甚在意。 他望向姜柔,嘴角噙笑,“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好。”
姜柔看着他手里的车胎,很怕自己影响他工作,于是乖乖站在一旁当起了隐形人。 在等待的过程中,她悄悄打量着沈城东,肩膀很宽、腿很直,虽然皮肤黑了点儿,但他长了一双桃花眼,就很勾人。鼻梁高挺,喉结也漂亮,尤其衣袖上挽,露出结实有力的手臂,更平添几分性感。 嗯,认真工作的男人,特别帅! 沈城东顶着这道视线快速修好自行车,然后拿起一旁的抹布擦了擦脏手,等走上前才发现她的小脸儿冻得微微发红。 他刚想伸手帮她捂热,忽然动作一顿收回手,并挪动身子挡住风口,“我这儿有热水,喝吗?”
姜柔没觉得冷,她摇摇头,脸上洋溢着喜悦,一双眼睛亮星星的。 “房子已经收回来了,等明早咱们一起去看看吧。”
其实沈城东早在柳二那里听说了这件事。感受到她的快乐,他很想揉揉她的头发,但手上沾着连抹布都擦不净的链条油,太脏了。 这时,姜柔主动牵住他的手,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尖儿一颤。 “我的手有点冷,你帮我捂捂。”
她的眼里只有他的倒影。 沈城东滚动喉结,用力一拉,把她软乎乎的手贴于最温暖的心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