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黄杨才出现在傅茗家的门口。 朱霖正叼着吃完了的冰棍杆儿,大摇大摆的在客厅晃悠,剧烈的砸门声直接就令她震掉了冰棍杆儿,傅茗加班不在家,她转而神情紧张地回望张盼丹。 “是黄杨没错了,你坐着我去开门。”
自打那晚过后,张盼丹就没回过家。期间,杨玲玲来过一个电话,细数了黄茂学的几宗罪,最后绕来绕去,还是绕到了他俩当初离婚的时候,是黄茂学先出轨的,于张盼丹而言,非但没有解决任何实质性的问题,反而还要抽出时间来安慰她。 至于黄杨,得知事情的当天,就撂下一句“交给我”后,直接给黄茂学打电话对峙。那天早上朱霖趴在张盼丹的身边,傅茗觉轻,朱霖特意叫张盼丹和她一起睡,打电话的时候,张盼丹也没特意隐瞒,而是大大方方的用了公放。 “可以啊,丹丹,别说你家黄杨还是有点男子汉气概的,关键时刻力挺你,我现在有点明白你不顾一切嫁给他的原因了!”
张盼丹把手机攥在掌心置于胸前,一副小女儿姿态:“霖霖,我和你说件事,你可谁都不能告诉,尤其是茗茗,行不行?”
朱霖面露难色,张盼丹深感安慰,起身把手机放到一旁,随手揉了揉朱霖的肚子:“放心吧,不是要你当叛徒,这事儿本身和茗茗没关系,只不过要是被她知晓了,又该说我傻了。”
朱霖依旧平躺着,举着三根手指头信誓旦旦的说:“那行,丹姐你说我听着,保证不外传!”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大学四年,刨除学费和生活费,我那彩票钱花了还不到十万块钱呢。”
张盼丹颇为自豪的说道。 朱霖不解:“可我听说你大学期间过得可是挺滋润,尤其是佩姐,一提到你当时的生活状态,就忿忿不平牙痒痒呢!”
“你说的这些她都跟我抗议过。”
张盼丹浅笑回忆:“我说你个暴发户有什么好不满的,只不过是看不上而已嘛,这才多少平息了你佩姐的不甘。还有你们都觉得我花销大,那是因为在和黄杨交往期间,他基本不怎么让我花钱,还总买贵重的礼物给我,包括早起我对那些大牌的认知,几乎都是从黄杨那里学到的。你根本无法想象,一个在家要靠弟弟旧衣服度日的女孩儿,第一次收到999,萝卜丁时的喜悦,更别说动辄上千块的萝莉服了,而且但凡是我想吃的东西,不论多晚多远,黄杨都能给我送来,这些都不是大学四年对我不闻不问的父母能比得了的!”
提到沈佩佩的时候,张盼丹还是一脸揶揄的调侃,直到再度提及她的原生家庭,不论是表情还是声调,都跟着有了极大的改变! 朱霖赶紧翻了个身,撑住自己观察张盼丹,张盼丹也察觉出自己的唐突,赶紧话题一转:“所以说啊,当我要结婚的时候,我家偏要黄杨家拿出二十万的彩礼钱,我几乎连想都没想,就把这些年剩下的钱,又从早前陪着黄杨办理的信用卡里套出来几万块,加一起凑了十五万,这才堵住了我家的窟窿!”
这些年来,沈佩佩总纳闷张盼丹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就算赋闲在家不上班,他们俩个也没出国游什么的,再加上住的还是杨玲玲的房子,水电煤网、包烧物业,统统不用他们两个管,怎的就能欠下那么多的债务!原来早在嫁进黄家前,张盼丹就已经开始负债了! 朱霖长叹了口气,表示理解:“丹丹,遇上一个对你知冷知热的不容易,如果我是你的话,或许也会这样选择。”
张盼丹大感意外:“小霖霖,彩礼的事儿我憋心里快五年了,当初担心会给黄杨家里压力,我只透露出需要五万块,可当时他妈的钱都用来给我俩交首付了,他爸压根就指望不上,最后还是他奶奶拿的棺材本的钱。因为这事儿,我没少遭他爸的白眼,说是我们家见钱眼开,不顾他家人的死活,可殊不知,就我爸妈狮子大开口的程度,哪里是区区五万块能止住的!”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朱霖也不再有所保留:“不过丹丹,我觉得你是不是也太好了,这事儿就算不告诉别人,你好歹也和黄杨知会一声啊,至少还能在他面前卖个好儿呢!”
张盼丹摇头:“不涉及柴米油盐的时候,我始终坚信黄杨和我是soulmate,要是说了,就是对我们感情的玷污!我绝不能冒着失去黄杨的风险,就为了区区的十五万!”
朱霖竖起大拇指:“十五万啊,还区区!丹丹,上周末我跟看房团去城北新区看房子了,结果起得比我上班都早,快到中午才下车!到了才知道哪里是城北啊,都干到周边区县了!可人家确实便宜,要是不挑户型和楼层的话,十五万就能全款安个家了!”
张盼丹不信:“你快拉倒吧,十五万,你不算后期装修的?我俩那新房,不就是因为装修到一半预算被我俩花光了才停工的!”
朱霖撇撇嘴:“那是你俩要求高,那个耳朵眼大的鸽子笼公寓,主打的就是我们这种单身狗,反正是一个人住,甭管是什么工业风,还是叙利亚风,或者是赤贫风,总之能开火做饭洗个澡就足够了!”
关于买房,朱霖确实没少做功课。 她和傅茗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但傅茗向来都是赚一个花一个,对生活品质要求很高,从来不会委屈了自己。尤其是在还清了为刘琦欠下的债务之后,更是在能力范围内,看上什么都直接拿下,在讨自己欢心上向来不遗余力。 而以朱霖目前的实习工资,甚至不比傅茗的一篇奖金,但真要临时出了什么意外,傅茗卡里那点零头积蓄绝对不够,恐怕还要问朱霖借上一些周转。 张盼丹瞪大了眼睛,在朱霖身上,仿佛看到了高曼童的身影。 她砸吧了两下嘴,试探性的问:“你该不会把未来二十年要发生的事儿,也都计划在小本本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