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有一丝错觉,她看见刚刚飞过去的东西,眼里满是震惊,不解,疑惑,屈辱,不甘…… 云仙台中央玄色的身影,孤寂,怆然,转身若无其事地朝她走来。 脚步越来越近,压迫感也渐渐袭来,身旁的气息都变得凝重,她看见来人眉头微微蹙起,暗道不好。 秦瑶只觉四肢一僵,整个身子定在原地,仅余一双圆溜溜的眼珠子还在转悠,她深吸了一口气。 “小心!”
身后传来司命的声音的同时,全然未发现后发飞来一条绳索,套着自己的脖颈,狠狠甩向空中,紧接着又被狠狠摔向地面。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她顿时呆若木鸡,一抹玄色的身影瞬间消失在视线中,再睁眼时,已被人揪着后脖颈。 恍惚间,她看见那个玄色的身影,一掌打在佛怜公主的肩上。 佛怜公主呕出一口血,一脸不可置信地盯着前方的玄色身影。 整个云仙台一片寂静,众仙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 叶凡提起她,让她趴在他的臂弯上,转身离开。 她紧紧抓着他的小臂,全程惊魂未定地看着他,丝毫看不出他的一丝表情。 “天帝哥哥!”
身后佛怜公主的声音传来,哭腔中带着一丝委屈与不甘。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么对佛怜?”
他止住脚步:“上清宫丢了一只灵宠!”
他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丝毫感情,说完身影化作烟云,消失在仙云台上,丝毫不理会身后的佛怜公主,心碎一地的画面。 她定定地看着叶凡,一路未语,内心很是惴惴不安。 其实此前,她并未想过要与佛怜公主有起纠葛,民不与官争,穷不与富斗,她自知自己的小细胳膊,拧不过大腿。 能够避免冲突就避免冲突,毕竟她已不像前几世,自认为还有小命可以挥霍,惹不起,总躲得起吧,或许时日久了,对方也就把她抛之脑后了。 如今看来,怕是不能了,这个梁子算是彻彻底底结下了,还结得死死的,只怕是不死不休,再无解开的可能。 思及此处,她不禁感到后背一阵冰凉,不用看也能知晓,背后那双怨毒的眼睛,正透过大佬的身体,死死地盯着自己。 不过眼下的危机,似乎要比这更糟糕。 她抬眸,温和的日光自上而下投下来,勾勒出那人完美的下颚弧线。 目光微醺,有一丝愣神,从未想过眼前这个人,就是传闻中的叶天帝。 那个曾经要她好好修炼,待她修为达到四重玄明境时,便会收她为徒的上仙,如今却是高高在上的天地共主——叶天帝。 而她,莫说修为,就是他曾经传授自己的功法,也不记得一星半点。 况且她还被冥荒帝君,当着天庭众仙的面,收入门下,虽说是被迫的,但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这可如何是好? 她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唉,冥荒帝君这个便宜师尊,入他门下,好事没有,坑她的事倒一件没少做。 估计神识中的功法消失,与他喂的丹药逃不了干系,她定要找个时间同他解释清楚,自己并未答应做他的徒弟,如若能要来解药再好不过。 可是如今他被打下云仙台,也不知会落到何处,估计伤得不轻,瞧着那伤势,不闭关个一两百年都说不过去吧! 经此一战,从今往后,大概没人再会说他与叶天帝齐名了吧? 再看看眼前这位大佬,神情自若,啥事没有,看来要甩冥荒几条大街。 正当她愣神之际,叶凡已回到了上清宫。 长恒仙君早已在宫门口候着,从天帝在云仙台接下秦瑶的那刻,他便回了上清宫的华清御池着手准备。 每每天帝回宫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华清御池中,安安静静的沐浴一番,这回自然也不例外。 上清宫她还是第一次来。 此前在藏经楼远远的见过,宫里的陈设,简洁,安静,灰白色的基调,原木色系的家具,禅意十足。 “天帝,华清御池已备好!”
长恒仙君拱手作揖恭恭敬敬道。 “嗯!”
“天帝,这……”长恒仙君看着他臂弯的小狐狸,纠结着要如何安置她。 叶凡伸手正打算将秦瑶交给他,见她皮毛上沾染的血迹,动作一滞。 “算了吧!让她也泡一泡!”
长恒仙君略微怔了怔,点头恭敬地退出华清御池。 “打算一辈子做只灵宠吗?”
正当她眯着眼假寐的同时,他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传来。 她先是抬眸,缩了缩脖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表示回答。 这个时候,她才不要变回人身,她还没想好怎么同他解释。 “很好!”
叶凡唇角泛起一抹弧度,对他施了个法,接着将她丢进隔壁一个稍小点的汤池中。 她猝不及防地被呛了一口水,挣扎了两下,浮出水面,扒着池边正要抱怨两句,却发现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秦瑶顿时愕然,口中默念着变回人身的口诀,却发现怎么努力都无济于事,毛绒绒的小爪爪依然在眼前。 她咬牙切齿地望向对面的汤池,发现眼前的身影正好褪尽了衣衫,大步跨入汤池中。 哇哦,身材还真是不错,抬眼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眸。 她羞愤的抬起两只小爪爪捂着眼睛,却发现后肢够不着池底,只得任由自己四仰八叉地朝后倒去,于是毫无意外地又呛了几口池水。 再次起身,扒着池边,正好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瞳色,那人突然紧紧皱着眉,嘴角溢出一丝血。 哎呀,他受伤了,难怪她那便宜师尊能与他齐名,原来还真不是吹的。 那人闭上眼睛,并不理会她,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似乎进入了入定状态。 秦瑶在自己的池中划着水,意外地发现这里的汤池竟有治愈功效,泡了一个时辰,身上的伤早已好得七七八八。 顿时好奇隔壁的大佬是不是也在疗伤,可是观察了许久,对面依旧毫无动静,不免怀疑大佬会不会就此坐化了。 深感无趣的她,拨弄着池中的水,发现池水像活了般,跳跃起来,随着她心情的起伏,水花呈现不同的形状翩然起舞。 正当她玩得尽兴的时候,一阵疾风掠过,眨眼间已被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掐着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