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的脚步声音很轻很轻,可傅窈却听得真真切切。 对方的一呼一吸都能被傅窈察觉到,显然对方没有把傅窈看在眼里,还以为皇后又傻又天真。 握着长刀的手紧了几分。 呼吸,呼吸,按照安成月说的方法将自己冷静下来。 傅窈觉得自己的心跳,都快要跳出来了。 脚步逐渐逼近。一只手突然伸进床幔之中,手里似乎拿着一个小瓶子。 “你是谁!”
傅窈飞快的说着。 她一点都没有结巴,说话时清晰而又利落。 手的主人似乎愣了一下,傅窈抓住这个机会拿起长刀用刀柄狠狠的砸了下去。 刺客手上拿着的小瓶子,掉在床边,啪嗒一声滚落到地上。 小瓷瓶顿时碎的七零八落,屋子里弥漫起一股难闻的味道。 傅窈一不做二不休,拿起长刀按照安成月所说的法子,大开大合朝对方攻击。 刺客似乎也没想到从皇后的床上,居然跳下来一个披头散发,并且手持长刀之人。 应对时,也有几分慌张。 “娘娘,怎么了!”
外头传来新柳的声音。 刺客心头一震,此地不宜久留! 随后她便是装节节败退,翻过窗子便消失不见。 等新柳破门而入进来时,看到的便是傅窈手中拿着长刀,披头散发的站在窗前。 “娘娘,你怎么了?刚才发生什么事了?”
新柳慌张的说道。 屋子里弥漫着的气味不是假的,新柳闻着便觉得浑身不舒服,连忙将傅窈拉了出来。 在被拉出来之前,傅窈还知道将长刀带在身上。 此刻正在用宽大的里衣,遮盖住长刀的形状。 “发生什么事!”
张嬷嬷也一脸睡意的爬起来。 她如今年纪大了,并不像灵敏快捷,所以来的晚了些。 傅窈脸色苍白,摇摇头,指向屋中:“有,有刺……客!”
她说话时又像往日一样变得结结巴巴,可没有人敢嘲笑她。 张嬷嬷一脸警惕的走入屋中,闻道里头弥漫着的气味,便顿时退了出来。 宫中的侍卫听到动静之后已经快速赶到,此刻已经快速涌入凤鸾宫中,搜寻宫中各个角落。 “发生什么事了?”
李殣也被吵醒了,从养心殿中匆忙赶来。 她见到的,便是傅窈坐在偏殿之中,身上裹了个小被子,看着可怜巴巴的。 “回禀皇上,方才娘娘的寝宫之中遭遇了刺客,那刺客不知是何人,估计是想用毒残害皇后娘娘。现在屋中还有那味毒的味道。”
张嬷嬷快速说道。 傅窈抱着小被子,整个人都瑟瑟发抖,抓住被子的手也格外用力,能够看见指节发白。 “别怕有我在。”
李殣心疼的一把将傅窈拥入怀中,今日实在是太大意了些。 他难得有一日要熬夜批奏折,却没想到傅窈便遭遇到刺杀。 “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样吗?”
李殣轻声询问。 摇了摇头傅窈没有说话,只是浑身上下还在颤抖,显然突然遭遇到刺杀的事,让傅窈格外恐惧。 李殣叹了口气,也只好将被吓坏的小雪兔涌入怀中,轻声安抚着。 即便是在这安慰着傅窈,李殣也早早安排好,其他人将整个凤鸾宫都检查了一遍。 甚至还请来了张太医。 李殣让张太医好好验验,撒在傅窈寝宫之中的毒药,究竟是何物? 不知安慰了多久,傅窈颤抖的身子总算停了下来,一脸茫然的去看李殣,眼中有着无比的单纯。 “没事了。”
李殣抚摸着傅窈长长的头发。 她未将头发竖起,今日的刺杀更添了几分楚楚可怜。 张太医在外头通报了一声。 此时他并不能进去,因此便在外头,将自己所验出来的东西叙述一遍。 “此物毒性不强,但极为伤人,服用了此毒之人,虽不会立刻死去,但身上会逐渐开始溃烂,不消三个月的功夫,浑身上下都会褪下一层皮,最后沉入昏睡虽有呼吸,但永远无法醒来。”
说道,这就连张太医自己,也深深的吸了口气。 “皇上!究竟是何人想要对皇后娘娘下手!实在太恶毒了些,撒在地上那些毒!足以让娘娘日后再也醒不过来!”
张太医在外头大声说道。 整个凤鸾宫顿时间沉静下来。 李殣的脸色格外难看,本来今日凤鸾宫中遭遇了刺杀,现已经让他极为不爽,可如今听到来人如此恶毒,他恨不得将刺杀之人千刀万剐。 “找到人没有!”
李殣大声怒吼道。 他的愤怒,整个凤鸾宫都为之一振。 侍卫总管跪在门外:“启禀皇上,刺客恐怕是宫中之人,宫墙附近守备森严,绝不会有人能翻墙出去,恐怕此刻那刺客还在宫中!”
“朕自然知道那人还在宫中,如此后院中争权夺利的法子,自然是宫中之人想出来的!”
李殣冷哼一声,他现在怒气十足。 傅窈将毯子往自己身上裹得更紧了些,小眼睛中全是害怕。 刚才在李殣的怀中靠了一会儿,她又觉得自己睡眼惺忪,快要睡过去了。 “听朕的旨意现在立刻去查,每个宫中,都要好好查一遍!”
李殣大声说道。 可随即他便觉得自己衣角被人拽了拽,低头看去,便看见傅窈正一脸睡意朦胧的看着自己。 傅窈从衣袖之中,再次取出那把长刀,放到李殣面前。 刀上有痕迹,这不是傅窈平日里练习能够练出来的。 “交,交……手,有……伤!”
傅窈回想起自己往日说话的方式,一字一句的对李殣说道。 说完之后,还在反复想自己刚才说的这番话,可否有漏洞。 李殣应当没有看出来吧? 李殣顿时听明白了,立刻将长刀拿过来上下端详了片刻。 他有些暗喜:“你是说你与那人交过手?并且他身上还带了点伤?”
傅窈连连点头。 “如此危险的是下次可千万不要做!你的刀法,虽说学的不错,但如今也才刚起步。若是下次再怎么贸然,朕便罚你一天吃不了糖糕!”
李殣心里默默的责备自己。 同时李殣心里也有点难过。 每次傅窈发生危机时,自己总不在身边。 仿佛这些危难,都是他带给她的一样。 可他只希望,傅窈能够健健康康的一切安好。